【鹰眼】又是一年高考时

今天高温闷热，令人昏昏欲睡，疲倦的感觉从雾气蒙蒙时便开始，太阳不见踪影，天地恍如高压锅，电扇兹兹的声音让人心烦。
好些天没上早课了，这种早起的感觉让我想起三四年前高考前的夏天，那时我坐在狭窄的座位上，只是坐着便已经大汗淋漓，四个吊扇对于八十人的教室完全是杯水车薪。班里拥挤闷热，好似蒸笼，所有人面前的书本堆的高过额头，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张有热情的脸。不过老师们不在乎这些，他们一刻不停的讲着，苦口婆心，唾沫横飞，学生们也不在乎这些，他们自己做卷子，很少抬头，也很少离开书桌。
黑板的右上角倒计时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下面竖排写着一句话，那是班里同学轮流写上的激励话语。我记得在那个周期里我写了好几次，好像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谁知道最后不幸被这两句话言中，早知道如此，当年就写上：神呐，救救我吧。
奋斗的日子每天过的很快，一群人一起学习一起打球，那时的我们虽然天天被学业压迫，但总是精力充沛，总能找到娱乐的方法。也许是傍晚的一场球赛，也许是一本流传了全班快被翻烂的杂志，也许是一张从教室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的纸条，也许是一个某某和某某的八卦恋情故事……重复的日子这些小事都可以让我们高兴半天。
现在想来那时似乎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虽然我很讨厌重复机械的功课，但好在我们年轻能折腾，我们有一大群可以一块折腾的朋友。我们满怀希望的过每一天，满怀绝望的做一摞摞厚厚的卷子，没有休息，没有娱乐，几个月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奢求可以七点多起床而不是不到五点四十。
这样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我过了两年，我无法想象那些为高考复读三年或者四年五年的人是怎么克服巨大的心里痛苦的。那时我们班有几个高五的学生，他们的眼睛藏在书桌的影子里，他们站在那你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情绪。
然而复读也未必就能成功。就我见到的悲剧就已经太多了，高考只有一次，只在那时只在那地，什么都可能发生。当时我们以为未来可以很容易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也努力去奋斗，但残酷的现实却一再告诉自己，高考本就是不公平的，应试教育就是如此，如果你不适应这个体制那么你只能被淘汰。很不幸运，我算是时运不济，也算是能力有限，被轻轻淘汰了，来到了如今的野鸡大学。虽然我时常苦闷，但我没什么可后悔，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尽力了，如果时光倒流，我想该是怎样的我，大概还是那样的吧。
时光如梭，六月七号就要到来。虽然我高中毕业几年了，但想到那个日子心里还是不太平静。
如果你问我高考意味着什么，我必须诚实的说：在中国，对有些人来说高考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转折点，也许有些人的命运从高考就开始分野。高考的确很重要，但它也仅仅是一个程序，一个冷冰冰只关心数字的程序。然而生命中比数字分数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阅读，比如音乐。“须知参差多态乃是世界的本原”，对我来说“成功”就像是一个伪定义，从来没有一把标尺可以衡量万物。如果你考的好，我为你高兴，如果考砸了，也莫要沉沦，即使大路不在，你还可以开辟小路，也许孤单点，那么你就往更远的地方走吧。你值得更自由更自省的生活。
又是一年高考时，天气依旧闷热，和那个夏天无异，将上高考考场的学弟学妹们，祝你们好运。
文/茶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