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德•巴瑞特致敬

作者:
董楠
作品:
一些和摇滚有关的旧翻译 (其他 译作) 第1章 共8章
发表于:
《音乐时空》2006-2007


西德•巴瑞特,1946 – 2006 他曾是“平克•弗洛伊德”乐队的轻狂天才,乐队早年的创作力量,亦是迷幻摇滚的奠基人之一,直至精神病使他陷入长达数十年的孤绝隐居。 文/ David Fricke 1967年初的一个晚上,“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最初的四名成员刚刚结束了在伦敦郊外的一场演出,他们挤进一辆小汽车里,在驶回伦敦的路上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乐队的将来——他们是贝司手罗杰•沃特斯(Roger Waters)、风琴手理查德•赖特(Richard Wright)、鼓手尼克•梅森(Nick Mason)以及主唱兼吉他手,西德•巴瑞特(Syd Barrett)。“平克•弗洛伊德”当时已经成为全英国最受关注的新乐队。乐器营造出灼热的迷醉幻境,以及西德•巴瑞特在迷幻药影响下写下的词曲,使得乐队成为迷幻摇滚的先驱者。就在几个星期之后,“平克•弗洛伊德”同“披头士”(Beatles)所在的EMI唱片公司签下合约,录制了他们具有历史意义的首张专辑,《黎明门前的风笛手》(The Piper at the Gates of Dawn)。 “我们那时候就是几个睾丸激素分泌过剩的年轻小伙子,一次又一次地讨论着‘该到哪儿去干一场?’”乐队当时的经纪人之一安德鲁•金(Andrew King)回忆道,他当天也在那辆小车上,“那天有人讽刺地说了句‘操他妈的艺术,全都是为了钱。’之类的话。” 突然之间,巴瑞特就从后座跳了起来,他生着一双深邃的深色眼睛和一头螺旋状的卷发,总是精力充沛,具有十足的领袖魅力。“巴瑞特说:‘你不应该这样说,整整七年我都在学习艺术,它非常重要。全部的意义就是这样。’” “平克•弗洛伊德”恪守了对艺术的这一信念,作为世界最大的一支前卫摇滚乐队,他们多年统治着乐坛。充满叙事野心与革命性立体声剧场效果的《月之暗面》(Dark Side of the Moon,1973),《但愿你也在这里》(Wish You Were Here,1975),与《迷墙》(The Wall,1979),都可以说直接源自巴瑞特对摇滚艺术的虔诚。 但是巴瑞特的名字却没有出现在这些专辑里面。 2006年7月7日,西德•巴瑞特因糖尿病的并发症死于自己的家乡,英国剑桥,享年60岁。1967年夏天,距离在汽车中的那次讨论还不到六个月,他开始像狂热分子一样大量服用LSD,笔直地一头堕入长久的疯狂。1968年初,乐队放弃了他,找来他在剑桥的同学大卫•吉尔默(David Gilmour)取代他的位置。1970年,在吉尔默小心翼翼的看护之下,巴瑞特完成了两张惨痛的个人专辑,《轻狂的讥笑》(The Madcap Laughs)与《巴瑞特》(Barrett)。之后他回到剑桥的家里,除了在70年代心血来潮地拜访过几次伦敦之外,他的余生都在那所房子里度过。巴瑞特从未结婚。而他的家庭对他的病情与心理状态从来都讳莫如深,守口如瓶。 巴瑞特的前队友们对他的逝世也发表了简短的声明(不过他们拒绝同《滚石》杂志谈起这个声明)。吉尔默、赖特和梅森在联合发表的悼词中说:“西德是乐队早期的指路之光,而他留下的遗产依然带给我们灵感和启发。” 沃特斯则在一份单独发表的声明中说:“西德是个可爱的家伙,有着独一无二的才华。他的作品在他死后永生,它们异常深刻感人,永远闪耀着光辉。” 沃特斯在1987年接受《滚石》杂志采访的时候说得更加明确。他告诉笔者:“西德的歌里面最棒的东西是:透过那些奇异的思想和被疯狂地放在一起的念头和词句,可以看到一种非常强有力的,对人性的把握。它们都是精粹的人类之歌。这也正是我一直努力去追求的。在这个意义上,我感觉自己和他之间存在一种坚实的联系。” 虽然“平克•弗洛伊德”后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巴瑞特的命运却仍然时隐时现地困扰着乐队。特别是沃特斯在《月之暗面》与《迷墙》中对感情危机和对摇滚歌星的精神错乱的省察。收录在《但愿你也在这里》中的歌曲《照亮你疯狂的钻石》(Shine On You Crazy Diamond),是一首史诗般的布鲁斯歌曲。它更像是沃特斯的一封公开信,表达自己对巴瑞特的想念和渴望。“啊,对精确的执著耗尽了你的热情/你乘在钢铁之风上前行/来吧,你这胡言乱语的人,你这幻觉的先知/来吧,你这画家,风笛手,囚徒,闪耀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平克•弗洛伊德”分裂为敌对的两大阵营。但吉尔默和沃特斯尽管彼此争执不下,却都对巴瑞特保持着热爱和忠诚。1987年,沃特斯在为专辑《混沌广播电台》(Radio K.A.O.S)做巡演的时候,每晚的演出都会放映“平克•弗洛伊德”在1967年为他们的首张单曲《阿诺德•雷尼》(Arnold Layne),所拍摄的宣传片,他对观众们说:“不要忘记伟大的西德•巴瑞特”。而就在最近,吉尔默在纽约的一次个人演出中翻唱了巴瑞特的《多米诺》(Dominoes),这是一首悲喜交集的歌曲,恳求着平静与沟通:“有那么一天,这是个好主意/在我的泪水与梦境里……你和我,还有多米诺……” 尽管长年处于隐居状态,巴瑞特还是成了迷幻摇滚复兴一代的偶像。R.E.M乐队,“碎瓜”乐队(Smashing Pumpkins),“治疗”乐队(Cure),以及歌手和作曲者罗宾•希区柯克(Robyn Hitchcock),都是巴瑞特遍布英美的门徒中的一员。他们翻唱巴瑞特的歌曲,把巴瑞特列为对自己影响深远的艺术家之一。正如罗宾•希区柯克所说的,他们还希望“当他的生命临近终点的时候,能够从笼罩自己的雾霭中走出来,多少说点什么——描述一下这团迷雾。” 但巴瑞特最终一言未发就撒手人寰。1971年他接受了《滚石》杂志的摄影师,朋友米克•洛克(Mick Rock)的采访,这也是他生前最后一次接受采访。“我正在消失,我在躲避大多数事物,”巴瑞特说,“我正在走上一条下坡的小路。”当时他只有25岁。 1982年,吉尔默曾对笔者谈起巴瑞特的崩溃:“他的崩溃有着深刻的根源,服用迷幻药只是一个催化剂。我仍然觉得,他无法应付‘成功’的情形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如今,他的朋友巴瑞特早已被人们奉为“受苦受难的天才”,吉尔默却发现了其中负面的东西。他说,巴瑞特的人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却被不明真相的人们涂上了浪漫色彩。他们把他的生平弄得很时髦,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1975年六月,“平克•弗洛伊德”在伦敦的录音棚里为《照亮你疯狂的钻石》混音,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衣服,留着光头,剃去眉毛的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仿佛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一开始没有一个乐队成员认出这是何方神圣。直到最后,吉尔默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这首歌曲的主人公——西德•巴瑞特。 1982年,吉尔默回忆道:“你多年的老朋友就和你坐在同一间小屋子里,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你都没有认出他来。如果这个故事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肯定会觉得难以置信。” 西德当时还不到三十岁,可看上去足有六十岁了。后来沃特斯承认他当时看到西德的样子都快崩溃了,以至于流了“该死的眼泪”。 后来乐队不断重放《照亮你疯狂的钻石》,之后有人让音响师再放一遍,巴瑞特说:“干吗再放,你们不都听过一遍了吗?”——而这就是这一天里他在音乐方面做出的唯一贡献了。 这不像是西德•巴瑞特——1965年到1967年中旬,他曾是“平克•弗洛伊德”无可置疑的明星与灵魂。“人们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西德是多么的有才华,多么愿意勤奋地投入工作。”金回忆道,他和彼得•詹纳(Peter Jenner)两人从1966年底开始担任“平克•弗洛伊德”的经纪人,“西德告诉我,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创作《阿诺德•雷尼》的歌词。”——这首歌以电报般简洁的词句,生动地描述了一个从晾衣绳上偷取女人内衣,结果进了监狱的男人。金还回忆起当乐队在阿比大街录音棚里,为《黎明门前的风笛手》混音的时候,巴瑞特站在控制台前,用双手扳动音量控制器。“他的样子就像是个画家——他双手的动作有一种天然的优雅。” 巴瑞特原名罗杰•肯斯•巴瑞特(Roger Keith Barrett),于1946年1月6日生于剑桥,是五个孩子当中的老四。他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病理学家,于巴瑞特14岁的时候逝世。巴瑞特很早就显示出了绘画和钢琴方面的天赋,但是很快,他就和剑桥高中的两个同学,吉尔默和沃特斯卷在一起,转而对弹奏吉他更加热衷。当时他也写一些歌,专辑《巴瑞特》中的《冒泡的大象》(Effervescing Elephant)和《黎明门前的风笛手》中的《自行车》(Bike)都是他十几岁时的作品。也就是在那时,他为自己选了“西德”作外号。 温迪认识巴瑞特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她后来成了金的妻子。金回忆道:“她觉得巴瑞特是学校里每一个派对的生命和灵魂人物,他对女人们尤其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1964年,巴瑞特把自己对艺术的热情和向往带到了伦敦的艺术学院,沃特斯当时已经在那里学建筑了。他们俩再加上赖特和梅森组织了一系列阵容不稳定的乐队。 到了1966年的秋天,“平克•弗洛伊德”悄然出现在英国流行音乐的边缘。乐队的名字来自巴瑞特喜欢的两个美国布鲁斯音乐家平克•安德森(Pink Anderson)和弗洛伊德•康塞尔(Floyd Council)。詹纳说:“他们以一个和弦为基础,用若干回音机(echo machine,早期对制造模拟回音的效果器的称呼,为西德•巴瑞特、吉米•佩奇等人大量采用——译注)进行即兴演奏,制造一堵噪音的墙壁。”巴瑞特拿着一个Zippo打火机,在吉他琴颈上来回摩擦,制造出一种带有金属质感的鸟儿鸣叫效果。 与此同时,巴瑞特写了一些歌,它们以几组特定的和弦为基础,人声部分有着明亮的旋律。歌词部分受到的影响则是多样的,比如《天文学家多米尼》(Astronomy Domine)的灵感来自一些科学书籍;《第24章》(Charpter 24)的灵感则来自《易经》;《马蒂尔德妈妈》(Matilda Mother)是来自巴瑞特在剑桥的童年经历。“西德总是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詹纳说,“他并不是一个伟大的吉他手,但他有着伟大的想象力,以及从事物中萃取精华的能力。” 1967年6月,“平克•弗洛伊德”推出了他们的第二支单曲,《看着艾米莉游戏》(See Emily Play),这首歌精确地抓住了英国本土的“爱之夏”特有的乐观主义和鲜明色彩,最后登上了英国排行榜的前十位。巴瑞特也因此正式跻身于歌星行列。但是巴瑞特对迷幻药的爱好已经发展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而“平克•弗洛伊德”的其他成员还是更喜欢喝酒)——他从19岁就开始接触这些药品了。他开始做出奇怪的举动,经常一连消失好几天,或是在整场演出中都处于紧张症发作的状态。尽管出现了这些危险的信号,这年夏天,“平克•弗洛伊德”还是决定到美国去,为《黎明门前的风笛手》的发行做宣传,并且举办一系列巡演。这次巡演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最终因为巴瑞特变得无法控制而被迫缩减。 他们在洛杉矶的猎豹酒吧演出时受到驻唱乐队的友好招待。这支乐队就是后来的“艾利斯•库柏”乐队(Alice Cooper),他们当时的名字叫做“纳兹”(Nazz)。“‘平克•弗洛伊德’当时基本上把钱都花光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呆了。”主唱艾利斯•库柏回忆道,“他们只好和我们呆在一起,住在我们在洛杉矶威尼斯的房子里。我还记得有一天早晨,我下楼去吃早餐,看见西德坐在桌边。他穿着紫色斜纹天鹅绒裤子,双眼凝视着装玉米片的盒子,脸上的神情就像我们平时看电视时的样子一样。他一定是看到了某些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 但就是在那个星期里,“平克•弗洛伊德”有了为数不多的几场了不起的演出。艾利斯•库柏坚持认为当时的“平克•弗洛伊德”“完全是有史以来最棒的迷幻摇滚乐队,电吉他里传出异常丰富的效果,而且他们把这些效果组织得非常好。西德的表现非常有吸引力。他是一个别人无法接近的人物。你可以把乐队里其他的那些人一眼认出来,跟他们说说话,但是西德和每个人都保持遥远的距离。” “我们都希望他能回来。”詹纳回忆。当时他和金曾经想办法给巴瑞特做过一些医学治疗,甚至联系了著名的精神分析师R.D.莱恩(R.D.Laing),但是效果很失败。倒是巴瑞特自己在那首狡猾而轻快的《陶罐布鲁斯》(Jugband Blues)里,对自己做出了更深入的诊断和剖析。这首歌是巴瑞特与“平克•弗洛伊德”合作,并正式发行的最后一首录音作品,后来出现在乐队的第二张专辑《一茶碟秘密》(A Sauceful Secrets)里面。歌曲准确地以一个告别作为开头:“你觉得我还在这里,这真是很体贴/可我有责任对你说清楚/我已经不在这儿了。” “五十年代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詹纳回忆,“英格兰经常会有浓重的大雾,我还记得当时上下学时坐的那种街车,记得它是怎样沉默地穿过浓雾,之后又同样沉默地消失在雾气之中。” 詹纳悲伤地承认,巴瑞特最后就成为了这样一列街车。“他就这样走进了浓雾。偶尔,他也很想要走出来。但是最后他再也没有出来。” 1982年,吉尔默描述了自己在帮助巴瑞特录制两张个人专辑过程中所经历的独特艰辛。“你得从他写的歌里挑出其中某一个版本,预先录好其他音轨,然后让西德坐下来,想法让他开始弹琴唱歌,中间会中断很多次。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如果碰巧遇到他独自一人自弹自唱地表演,就可以把它录下来,然后再配上其他的部分。” 回忆往事,吉尔默带着几分疲惫的感觉笑了起来。“想让他和其他乐手一起演奏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每次唱同一首歌都会变化,他从来不以同样的方式唱任何一首歌。我想这应该是他有意的。” 《轻狂的讥笑》和《巴瑞特》中的歌曲是飘忽的,大多数歌都很美丽,真实地记录了巴瑞特的分裂与孩子气的反复无常,比如《舞男阿姨》(Gigolo Aunt)和《柠檬水宝贝》(Lemonade Baby);这些歌曲具备一种生硬而坦白的纯净,比如《无益的尝试》(No Good Trying)和《黑暗的地球》(Dark Globe)。“我不知道他有多强的自省能力,” 罗宾•希区柯克说,他是在70年代早期听到巴瑞特的歌的,当时他18岁,“面对世界,他的眼睛就像摄像机镜头一样。你在他的音乐中听到的,正是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方式。尽管他在很大程度上并不认同成年男子的情感,他的两张专辑中却都蕴含着丰富的感情。就像巢穴中的野兽,抑或被困在一栋失火房子里的人呐喊道‘快来呀,这里还有人!’” 这两张专辑中都采用了米克•洛克给巴瑞特拍的照片,它们记录了巴瑞特刚离开平克•弗洛伊德时的形象,当时“他的穿着还很时髦,还没有放弃自己。”70年代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洛克曾和巴瑞特同住在伦敦的一间寓所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点上一支大麻,听音乐,大笑,看“惊奇漫画”出版社(Marvel Comics)的漫画书。”但是回忆起他在1971年给巴瑞特做的采访,洛克说:“他让我想起U2乐队的一首歌,《被困在无法摆脱的瞬间》(Stuck in a Moment You Can’t Get out of),他就是这样被困住了。他之前发展得太快了。” 1972年初,巴瑞特在剑桥作了最后一次正式演出。给他伴奏的是一支名叫“繁星”(Stars)的三人乐队,贝司手是杰克•蒙克(Jack Monck),鼓手是约翰•“闪光”•阿德勒(John Twink Adler),他以前是“美丽的东西”(Pretty Things)乐队的鼓手。“这就像是一种治疗,”蒙克说,他是通过当时的女朋友詹妮•斯皮尔斯认识巴瑞特的,斯皮尔斯曾是巴瑞特的同学和朋友。“我们想帮助他,帮他摆脱当时的状态。”但他们最终还是失望了。当地的一个演出组织者把他们和MC5乐队一起打入另册;一场麻烦不断的演出之后(琴弦割破了巴瑞特的手),《作曲者》(Melody Maker)杂志登出了一篇对他们不怎么友好的演出评论。“繁星”解散了。 蒙克说他后来只见过巴瑞特一次,那是在“群星”解散一年后,他看见巴瑞特走在伦敦的一条音乐用品街上,他们交谈了几句。“他显得更加孤独。但他还能意识到自己曾经是个歌星,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有时候这样的念头还会在他脑海里浮现:‘乐器店和录音棚才是我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我有权呆在这些地方。这里才是我的世界和故乡。’” 从70年代末直到他生命的尽头,巴瑞特一直沉默地居住在剑桥,从整个世界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他好像快要成为一个凭空想象出来的人物了,”金说。但是因为近四十年来,“平克•弗洛伊德”的专辑一直长盛不衰,巴瑞特仍然有版税收入,可以算是一个富有的隐士。“‘平克•弗洛伊德’一直都确保巴瑞特能够从《黎明门前的风笛手》的版税里得到自己的一份。”这些年来,金偶尔会同巴瑞特的家人打打交道,“每一次‘平克•弗洛伊德’和EMI公司谈判版税,都会让西德也分享他们谈判所得的收益。”而巴瑞特的两张个人专辑自发行以来,也已经再版了无数次。 但是巴瑞特的逝世很像一个残酷的讽刺:他实际上死了两次。第一次是在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他的创造才华与意志背弃了他,而这一次只是肉体的死亡。“我们一直都盼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回来,”詹纳说,他最后一次见到巴瑞特已经是70年代末的事了,“我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一种更平静的生活。但他还有收入。他骑着自行车,隐居在家里,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 “也许他才是最聪明的家伙呢,”詹纳最后满怀深情地说,“每当我为西德感到悲伤的时候,总是会想,‘也许他其实正在嘲笑我们哩’。” Box 西德的五首必听曲目 西德•巴瑞特只录制了为数不多的几张专辑(其中一张是和“平克•弗洛伊德”一起创作的,两张是他的个人专辑,还有一些未被正式收录的曲目),但是这些作品仍在启发着一代代的音乐家们去探索迷幻世界那阴暗的隐密。下面是他影响最深远的五首歌曲。 《看着艾米莉游戏》 这首歌半是孩子气的天真无邪,半是惊心动魄的急流直下。它是那个“爱之夏”当之无愧的迷幻国歌。而巴瑞特异乎寻常的吉他弹奏则堪称不折不扣的后朋克,不过比时代早了整整11年!大卫•鲍依(David Bowie)曾说“西德对我有极其重大的影响”;他在1973年的专辑《钉在墙上的东西》(Pin-ups)中翻唱了这首《看着艾米莉游戏》。 《天文学家多米尼》 这是“平克•弗洛伊德”1967年的首张专辑《黎明门前的风笛手》的第一首歌。创造了“太空摇滚”的概念,为后来的“鹰族雄风”(Hawkwind)和“净化”(Spiritualized)等乐队提供了学习的样板。火星之音乐队(The Mars Volta)的主唱塞德里克•比克斯勒-扎瓦拉(Cedric Bixler-Zavala)曾经说过,他对《黎明门前的风笛手》百听不厌。 《陶罐布鲁斯》 这是“平克•弗洛伊德”第二张专辑《一茶碟秘密》中唯一一首由巴瑞特创作的歌曲。这首轻快,碎裂的歌曲折射了他头脑中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红辣椒”(The Red Hot Chili Peppers)的吉它手约翰•弗洛赛安特(John Frusciante) 也是巴瑞特的重要歌迷之一,他曾经翻唱过这首歌。此外这首歌也是“收音机头”(Radiohead)写下《玻璃屋里的生活》(Life in a Glass House)的直接灵感来源。 《柠檬水宝贝》 这首飘忽的歌曲以风琴为主导,是70年代发行的《巴瑞特》中的第一首歌。歌词中写道“冰冷的钢铁之手把小丑们的聚会打出门外。”当代的迷幻怪人们也能理解这首歌——它简直就像是德文德拉•本哈特(Devendra Banhart)写的。 《你不想念我吗?(黑暗的地球)》[Wouldn’t You Miss Me (Dark Globe)] 这首歌收录在巴瑞特1988年的第三张专辑《欧宝》(Opel)之中。这张专辑收录了他前两张个人专辑中未被正式收入的曲目版本。这首歌录制于1969年,是一首令人心碎的求助之歌。很多乐队都翻唱过这首歌,其中包括“声音花园”(Soundgarden)和R.E.M。 (文/ Douglas Wo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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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九千
2011-11-23 15:18:14 山九千

结局和窦唯差不多了

澍楠从命
2013-03-21 15:23:13 澍楠从命 (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有光明。)

迎风傻笑
2013-05-04 14:45:54 迎风傻笑

“也许他才是最聪明的”~

秦岭北
2013-09-21 10:53:57 秦岭北 (不黑即白)

迷醉的梦境,旋转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