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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兜圈子 / 二月,二月,水仙铺设双轨 / 这是否只是一次短暂的途经? / 必须遵循解冻的留痕 / 少一些即兴 / 二月,湖水赎回了她的身姿 / 石椅开始适合那些秘密 / 或形成过大的琴键。我们将在 / 哪里发芽,并预定哪种花的归期? / 年轻人迎风奔跑,像是抗议景致的老成; / 恋人们兜圈子,熟悉自己,按节气 / 排队时,暗自吃惊。圈子里,有旧的你我, / 以及二月。途经,也不妨醒来。 / 二月,匆匆...
兜圈子
二月,二月,水仙铺设双轨
这是否只是一次短暂的途经?
必须遵循解冻的留痕
少一些即兴
二月,湖水赎回了她的身姿
石椅开始适合那些秘密
或形成过大的琴键。我们将在
哪里发芽,并预定哪种花的归期?
年轻人迎风奔跑,像是抗议景致的老成;
恋人们兜圈子,熟悉自己,按节气
排队时,暗自吃惊。圈子里,有旧的你我,
以及二月。途经,也不妨醒来。
二月,匆匆歌唱;掠过水面的
是新的调子,是跑调到圈外。
那其中要有我们听到的水波的杂谈
要有你和你的片面,也要有对沙尘的预报
2002.2
2002/5/23改
2007修改
最后更新 2012-03-11 00: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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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归去来 / 夜空的头皮屑布满银河, / 我开始了内心的治疗。 / 一根根针寻找着隐讳的穴位, / 轻轻一扎,便弹出让人疼痛的一幕幕 / 和丰富的淤血。坐在旁边的陌生人 / 在我睡着后亮出了他的马蹄, / 我没有和他攀谈,就像 / 我不知道为什么车厢黑如一个问题。 / 呵,甜蜜正涂抹我的全身, / 我不会再腐朽,但还不够亮, / 而且总是滑动。当我 / 逃脱了售票员间谍般的眼神, / 我才发现那公车很像...
归去来
夜空的头皮屑布满银河,
我开始了内心的治疗。
一根根针寻找着隐讳的穴位,
轻轻一扎,便弹出让人疼痛的一幕幕
和丰富的淤血。坐在旁边的陌生人
在我睡着后亮出了他的马蹄,
我没有和他攀谈,就像
我不知道为什么车厢黑如一个问题。
呵,甜蜜正涂抹我的全身,
我不会再腐朽,但还不够亮,
而且总是滑动。当我
逃脱了售票员间谍般的眼神,
我才发现那公车很像是
使徒的班车。
路途如此冗长,我徒劳地猜测
后几章的内容:烦恼和快乐
有着相同的数量么?我擦拭着
夜空,擦拭着一阵阵发热的隐情,
但身后一个生硬的声音:
“这么多头皮屑,糟透了的群星!”
2002-2003/4/17
最后更新 2012-03-11 00: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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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万花筒 / 我忍不住要透露我的一个爱好: / 收藏万花筒。它保密没有太久。 / 我把适合我左眼的漏洞都看成万花筒 / 并把我的所有藏品都当作望远镜使用 / 我透过一个万花筒看见一只黄色潜水艇 / 在阳台上等我。我乘上它穿游过时间的 / 相对论,和数字重归于好,用一件 / 乌托邦的乐器,为更多的色彩解除禁令 / 我又拿起一个,借以观察折叠的现象和 / 玫瑰色的本质。我看见山的细腰系着 / 彩虹,...
万花筒
我忍不住要透露我的一个爱好:
收藏万花筒。它保密没有太久。
我把适合我左眼的漏洞都看成万花筒
并把我的所有藏品都当作望远镜使用
我透过一个万花筒看见一只黄色潜水艇
在阳台上等我。我乘上它穿游过时间的
相对论,和数字重归于好,用一件
乌托邦的乐器,为更多的色彩解除禁令
我又拿起一个,借以观察折叠的现象和
玫瑰色的本质。我看见山的细腰系着
彩虹,我看见地铁从那上面开往
第一只蝴蝶,而万花筒就像我的专列
从另一个,我看见太阳和珊瑚在脑海中
升起,我看见每一道阳光都是一只蜡笔
而唱歌的人每走一步都留下花丛,
而最深处飘来冰淇淋的序曲
所以我也把我的万花筒当作风笛和留声机。
我在万花筒里看见一万朵花的祝福:
祝福苏醒和开放,祝福黑洞的转变,而我
从筒中飘出,重新学习远游,去拯救单调的星球
2002.2
最后更新 2012-03-11 00:45:07
发表于 忘了⋯⋯
诗歌 创作
雨世界 / 雨声?星星点点,我钻进了 / 别人听不见的雨声。路灯下着 / 桔色的雨,像桔子一样充满水分。 / 我走过那一汪。 / 夜空却是一种土产的红酒, / 酿造自这被误解的降温 / 他的微醺流淌在一支新曲子里 / 几棵远树还不能熟练地演奏, / 正在记谱,练习。而 / 我要谈到的是另一种雨, / 那是潮湿,在我的鼻尖 / 那是一丝凉,和免费的新鲜 / 灌溉我的肺。水汽开始了 / 大胆的改写,为午夜街景...
雨世界
雨声?星星点点,我钻进了
别人听不见的雨声。路灯下着
桔色的雨,像桔子一样充满水分。
我走过那一汪。
夜空却是一种土产的红酒,
酿造自这被误解的降温
他的微醺流淌在一支新曲子里
几棵远树还不能熟练地演奏,
正在记谱,练习。而
我要谈到的是另一种雨,
那是潮湿,在我的鼻尖
那是一丝凉,和免费的新鲜
灌溉我的肺。水汽开始了
大胆的改写,为午夜街景
加着活泼的脚注,并
涂抹远远近近数不清的线。
几个夜游者走过,他们是
水彩画成的,正学习更保密的滋润。
雨意铺下一层年轻的祷告,
我读到了,在右颊上
宇宙生成像一只杯子,虚空,易碎
今夜可能是它的首次使用;
我赶往第一滴春雨,不紧不慢,那里面
有一条湿漉漉的小道,有一把甘甜的椅子。
2002.3
最后更新 2012-01-31 23:24:56
发表于 未明湖?
诗歌 创作
历险记组诗 / 之一:交通史 / 对,总有一条路。我踱步,没有旋律 / 认为下一个路口将是一件乐器。 / 接连几个人向我问路,还有几只 / 不漂亮的鸟,我总是指给他们一排星星, / 那是我最熟悉的站牌。乘车路线 / 很多,留下小行星轨道的银辉; / 那电车却载着全程的忧虑 / 使这条路倾斜,角度越来越大 / 像柔韧的杠杆,翘起交通的重心。 / 重新站稳,相信总有一条路 / 我开始临摹地图,拨动比例...
历险记组诗
之一:交通史
对,总有一条路。我踱步,没有旋律
认为下一个路口将是一件乐器。
接连几个人向我问路,还有几只
不漂亮的鸟,我总是指给他们一排星星,
那是我最熟悉的站牌。乘车路线
很多,留下小行星轨道的银辉;
那电车却载着全程的忧虑
使这条路倾斜,角度越来越大
像柔韧的杠杆,翘起交通的重心。
重新站稳,相信总有一条路
我开始临摹地图,拨动比例尺的雾,
甚至尝试在天象中确定我的终点
并用钢笔为它画圈。“这一次
就是永恒。”一个影子坐在空无一人的
双层大巴里。其实,天使一直在为我们
指路;我们看不见他们,但能听见他们的叹息。
2002。3
最后更新 2012-01-29 01:5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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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1 / 季风的梳子扫过额头和眉毛。篮球场上,一阵思想者的香气,盛开了树荫一样大的花朵。手心起火的少年不再犯困了。他的肉身渴望一个概念,一截雪糕。这莫非是博爱的时辰?新城把硕大的左耳贴在你干瘪的胸口,听水一样的秘约在蝉的怀抱中静静地皱皱地回流。 / 2 / 博爱的时辰,听水一样的⋯⋯ / 你穿过耳膜进入这记忆的园林 / 像溜进下班了的博物馆。 / 眼前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慢慢下沉...
1
季风的梳子扫过额头和眉毛。篮球场上,一阵思想者的香气,盛开了树荫一样大的花朵。手心起火的少年不再犯困了。他的肉身渴望一个概念,一截雪糕。这莫非是博爱的时辰?新城把硕大的左耳贴在你干瘪的胸口,听水一样的秘约在蝉的怀抱中静静地皱皱地回流。
2
博爱的时辰,听水一样的⋯⋯
你穿过耳膜进入这记忆的园林
像溜进下班了的博物馆。
眼前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慢慢下沉,
定是由香灰铺就。
前方,缓缓的拐角如同一部童话的结尾。
祭司们都到哪里去了?
少年翻动书页有陈旧的香气,
他的眉不肯舒展,他的唇在开裂;
好几个网球砸在他的头上,弹向天空,熔化在阳光里。
当你走到了那拐角,你看到
知识的楼台枕着水声。你忽而
发现打东边来了一个老头儿。
他涉过深深的凉爽的草木,绕开了
横在地上的毛主席塑像。
他背着一个麻袋——
那么文弱,怎么扛得动一具高傲的尸体!
他在一颗大树下停留,树叶飘落就成了睡莲。
他下水,踩着午睡者继续走。
湖水承受着,咬紧碧绿的牙齿。
当你目送他的背影向西边挪动,
你看见麻袋破开,飞出二十九只水晶鸽子,
像二十九个年份,
在园林上空安详地交配。
2011
最后更新 2012-01-29 00: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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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简史 / 那片湿漉漉的蓝,一定是甜的。在 / 洇痕以里,许多泡沫,许多絮,飘着,忽悠着, / 一跳一跳地寻找三五种必要。以及一拨虚线, / 也舒展开,想要飞,嗡嗡于风和升力的夹角。 / ——但飞不出蓝线。 / 再看那些绿,垂下来摇摆,遮遮掩掩, / 可还是有光渗漏了过来,像细沙子,和微型太阳。 / 几百双解释的手伸了进来, / 很快就明白这是一片最水的水域。 / 指尖也迷惑于点到...
简史
那片湿漉漉的蓝,一定是甜的。在
洇痕以里,许多泡沫,许多絮,飘着,忽悠着,
一跳一跳地寻找三五种必要。以及一拨虚线,
也舒展开,想要飞,嗡嗡于风和升力的夹角。
——但飞不出蓝线。
再看那些绿,垂下来摇摆,遮遮掩掩,
可还是有光渗漏了过来,像细沙子,和微型太阳。
几百双解释的手伸了进来,
很快就明白这是一片最水的水域。
指尖也迷惑于点到为止的涟漪:
只有个别涟漪凝固了,结晶成
秒,分,小时,
世纪。
蓝线已经圈出了一个不封口的椭圆。
不信,你尝。
2003年秋
最后更新 2011-12-20 03:13:36
发表于 忘了⋯⋯
诗歌 创作
七·祭 / 1,晚点 / 是火车拒绝驶离十二月。是十二月拒绝作为掠过的风景。是继承人拒绝被惩罚,也拒绝赦免。 / 是慢车的硬座车厢。是临时停车:连铁轨也不闪烁,让人分不清前途和歧途。 / 几双生皴的手,紧抓着装了铺盖的化肥口袋。那行李静静地肿胀在常识之中。它再轻也是重的,像你刚刚长出的瘤子。你冷漠地转向车窗了;那上面脏兮兮地映出小而坚固的恶因和恶果。 / 2,进村 / 雪总有密...
(
3回应)
七·祭
1,晚点
是火车拒绝驶离十二月。是十二月拒绝作为掠过的风景。是继承人拒绝被惩罚,也拒绝赦免。
是慢车的硬座车厢。是临时停车:连铁轨也不闪烁,让人分不清前途和歧途。
几双生皴的手,紧抓着装了铺盖的化肥口袋。那行李静静地肿胀在常识之中。它再轻也是重的,像你刚刚长出的瘤子。你冷漠地转向车窗了;那上面脏兮兮地映出小而坚固的恶因和恶果。
2,进村
雪总有密集而刺骨的寓意。亡者的隐讳,被徐徐揭开:那是被烧毁的家谱,那是遗照的底本。哭声四起,塞满那些临时的漏洞,像光天化日下的一阵黑暗,刺骨而密集。
3,夜
黑暗中一切都是黑暗的。像煤一样黑,比煤的燃烧更暗。人们填完肚子后伸手向火,寥寥闲谈中有大而广的怨恨。
黑暗中一切都是黑暗的。田野渐成深奥的煤。回到村庄的,在黑暗中被误认为外人。他来到蓝色的火苗前,照见自己的心是灼烧的邮包,在远海上。
4,又一夜
停电结束了:村委会也不得不表达一点畏惧。开着灯,亡者安心了。开着灯,生者也可以做梦。——
丈夫离家出走;姐夫顺势走进内室。小鬼子往寺院外拉村姑,男人们一边听着,一边缩着不动。修水库时有社员想火线入党,未成。大队会计抱着算盘拼命逃跑,一步跃入深云。矿山后边的矿山后边的矿山。县城师专里写情书,写揭发信。本科女同学叉开双腿。城市户口。——
灯开着;然后有人惊醒流泪,安慰自己:噩梦岂会是真相。
5,本村庙堂
虽然因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它早已被废止,但它仍然占据着村落的前景;旅人也能很好地辨认。现在,它的对面是鲜艳的党支部,具体地说,是鲜艳的“计生宣传栏”“三公开墙报”和“保持先进性”的横幅。它则是更古旧的谎言。寡妇、捡煤渣的老人和逃学的孩子,偶尔会远远地站着,望着它,仿佛那是一片经年不灭的余烬。
连岁月也不再信任它,任由它层层剥落。最先剥落的是写在上面的最新的标语,复现了更老的标语。这些标语似乎在互相诅咒。正午之后它生硬的影子里,心中没鬼的会忽而顺服。毕竟,剥落之后,它更像一座恨的纪念碑。
黄昏时分,亡灵和打发亡灵的人所组成的队伍,往这里来。刚收了钱的操办人走得靠前,念符咒,在袖口擤鼻涕。
它于是鲜艳了起来。但不多时,重又暧昧于背景中:只有那一队人,因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压低了声音,往苍茫处去。
6,破土
那是一种老练尖刻的绿:冬小麦从积雪和泥泞中伸出稀稀拉拉的牙。后面几棵褐色的树,紧咬着自己的痛苦。它们深知风的流转,山的下沉,河流的消失,矿藏的亏空,和土地爷的伪善。阴阳先生三心二意地摆弄着新购的罗盘。在怀疑中,亡者的居所和后人的命运就确定了下去,漫如星象的“凶”和细如炊烟的“吉”也在此间依次落座。长子破土;汉子们用烈酒清理一下喉咙,干不洁净的活。不多时,土地就张开了一个大大的血口——要吃下什么?一小把尾巴明亮的鸟忽而惊飞,从顺治年间的田埂窜上未完工的高压电缆,缄默了,并没有义务传递任何征兆。
7,回城
城市穿上了从箱底翻出的节日盛装。有红绿相间的寒碜的裙边。也有一大堆小灯泡,可以在缺少孩子笑脸的地方凑一凑数。我们并无到家了的感觉,只是也赶紧脱下素服,露出那些魆魆的险峰。
2006年初,
2007.6
最后更新 2011-12-19 02: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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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无题 / 那些水禽像河面上的秤砣。 / 木船已远,新、旧桥已远, / 寻椅人呢: / 不知远近。 / 啪嗒!!两只蜻蜓有声有色地互相拍打薄翼, / 然后倏地,飞远、不见———— / 飞进了最刺眼、最直接的爱情。哦!爱情!哦!马达! / 2007-8-5
无题
那些水禽像河面上的秤砣。
木船已远,新、旧桥已远,
寻椅人呢:
不知远近。
啪嗒!!两只蜻蜓有声有色地互相拍打薄翼,
然后倏地,飞远、不见————
飞进了最刺眼、最直接的爱情。哦!爱情!哦!马达!
2007-8-5
最后更新 2011-08-04 02:04:18
发表于 未名湖
诗歌 创作
换季(组诗) / # / (外面声声布谷)我的语调死了;还有 / 我的口音、语气和共鸣腔。我的嗓音里 / 有我的废话,有一把把锁和一把把空虚。 / 凌晨四点,外面布谷声声。别误以为 / 那是遥远的对白;其实是一段段私语, / 从最近的地址簿里念出又一日的贫乏。 / 又一日:微曦将电源也染成了蓝色, / 失眠的人已经起身;命运早早为他们 / 拉开了痛苦的窗帘。布谷声渐弱于渐远,像 / 丢了的钥匙。支支...
(
3回应)
换季(组诗)
#
(外面声声布谷)我的语调死了;还有
我的口音、语气和共鸣腔。我的嗓音里
有我的废话,有一把把锁和一把把空虚。
凌晨四点,外面布谷声声。别误以为
那是遥远的对白;其实是一段段私语,
从最近的地址簿里念出又一日的贫乏。
又一日:微曦将电源也染成了蓝色,
失眠的人已经起身;命运早早为他们
拉开了痛苦的窗帘。布谷声渐弱于渐远,像
丢了的钥匙。支支吾吾地说出你的决心:
哪一个将找回自己的语调,拧开门锁;
当锁舌收回时,在那停顿失声的一瞬,
让继续下去的理由忽然丰满起来?
#
“在这个夜晚我是多么爱你。我是说……”
密约是迎面那露肩的粉衣女郎:徐徐且矜持。回吧。
“黑车”优雅地停靠在街心之畔,喝酒的人却哼唱至无声:秘密地,迷于归途,
这里,总之,是一处陌生:莫名,又亲切——正如那些方向都湿腻着,心头一
酸便是迂回;正如发廊旁边勃起了艰涩的成人商店——可是,
“我也是说真的。”这是身在何处?我消弭于归途的盲肠——除非,这不是迷途
中的迷失。
#
如果那些风筝是纽扣,那么,这件
天高气爽的衣服究竟包裹着多大的秘密?
——哪些?不,它们更像是花花绿绿的
手绢,擦拭着一件我们视力所不及的艺术品的
局部,而最终,也被消化为更小的局部。
总会有人感叹,这是怎样的一次迁徙
留下如此广阔的版图,在我们的上面。
总会有人在阳台上,欣赏十字路口的消失,
救护车的远行,和整整一条街被如何慢慢地
搬走。不必太过沉默;你比沉默更离群
索居,沉默却比你更像冷清的假期——
草地上躺着的人们,不正是某件
正在褪色的衣服上的纽扣么?当一切
都已经被解开,他们怎能不多少有些忧伤?
握在你手中的细线相当于一次退还,一种
小小的补偿。一些较远的交通已经来到了
嘴边;只等你厌倦这充实,这近在眼前的站台。
2004-2005-5-17
#
这大地上的蜂房,降至假期的温度。
埋头久坐之后,你从遗忘中站起。你我之间是酿成的蜜。
还有他,她,和他们,偶然间
出现在光的交点;偶然间又正好
听见:那些灯落得密密麻麻,
成为了大黑暗的最丰厚的收成。
同时即蜜。匿名即蜜。偶然也不意味着例外。一次转弯让你对我有些迷惑:我
在工作;蜂房变凉;我将死去——偶然间,更深的
迷惑就在蜜里。如果你说,每个细节都有那么点宿命。
细节和宿命红扑扑地落下;变凉。
2005
#
操场死了。其它的名词也死了,
“一页晚报展读了你的苍茫,一条
苍茫的小路结束在灯箱广告的深处。”
交通死了;扬尘袭来,有时缱绻,有时严厉,
就像骨灰从头版的讣闻中飞舞而出——
于是,这你来我往的沿线,雇佣了
新死的风景。葬礼前,物、我遥遥,
风景何妨再死一次?民工们像一队遭冷遇的
抬棺人。进行到了一半,他们歇下来,
聚在国税局拐角看电视。夜色慢慢坐下,
用一只瑟瑟发抖的手,将灯箱挪进
言情剧女主角的身体:哦,那般柔软。
#
也许吧。是时候了。除了风之外,还有谁进来了?你身上的披肩滑落,但你并
没有醒。
是时候了,小马车叮当着飞上天。
你垂下头。有裸体者在教室里朗诵,水洒了,真冷。麋鹿般睡着。电话线和水
仙先后折断。是时候了吧。我醒了,眯着眼睛。大房子的门开着,我却不知道
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我想叫醒你,于是我尽量回忆我的梦。
“那怎么是梦呢?”
2005-2-14
#
大概有三种鸟。第一种是麻雀的子孙们,
它们叽叽喳喳地色情着,但又哽咽着一片
哀歌般的轰鸣。第二种的影子是快而黑的。
它们匆匆北去,拉开了那有伤风化的气候的拉链。
……一阵雷滚过,葬礼中的树木燃起
嫩绿的火,怯生生地对抗着死亡留下的礼物。
骨灰吹散,把交配的谕令硬塞进杂草的
脏兮兮的小手。又一阵雷,如逃亡的车队。
凭栏的少女翘起那日渐苍白的臀部。
在她面前,是西边的霞光露出紫色的牙齿。
第三种鸟和雾一起降临。柔软,丰满,充实,
却圆睁着发炎的眼睛。一声闷雷卡在它的喉咙里。
更严格地说,是一道霹雳卡在昨是和今非之间。
2003??
05-5-17
2006-6.
2006.10
最后更新 2011-07-19 03:4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