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1 (试发表)

作者:
远藤花谢
作品:
花期 (小说 创作) 第2章 共2章
偶尔迟到,能看到马斯坐在后排。于是不动声色在他旁边坐下。居然发现他埋头看的书是一直在追看的漫画,伸手就抄过一本,一边翻一边问: “这个,哪找的?”正好迎上马斯还没从剧情里出来的眼神。 “嗯。”他居然回头继续看书。我急了,伸手拍他手臂——真瘦!“喂!问你啊!”说出来有些发烧,我这语气不对,虽然同班,我与他却完全不熟。并且我跟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同类。 “什么?哪找的?回宿舍路上一家小巷子里。” “带我去。”说出来自己也吓一跳。他带我去,表示我与他会独处。他是那么多女生关注的焦点,与我独处…… “好啊,下节课就去!” “你是说……”问得小心翼翼,“逃课吗?” “难道你会等下课?少装了。你有几次上完了课的?” “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你自己溜的时候关门声音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 “这样啊……”回忆一番,失败告终。 后来有没有和他一起去找书,没记忆。因为在出宿舍不远的地方碰到了另一家,解了漫画饥渴症。马斯的几个表情几句话,也狠狠回味了几天,然后因为交集过少,遗忘了。 而马雅,那个看起来远比周围所有人优雅、与我更不可能同类的女孩,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天埋头回宿舍时,那个女孩她,半倚在门框上抽烟。宿舍大门外风大。已经是大学第一个冬天。 我把连衣的帽子自头上翻落时抬头便迎上她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被穿透的恐惧,我低下头从她面前经过时,她悠长地吐了细长的白烟出来。没有呛到,走过。 那一晚眼前反复出现她的表情。 为什么,从没有任何交谈的马雅,我当时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记得班上似乎有这样一个人——她那目光怎么像把我剥得赤裸? 还是很少见她上课,却没来由地总注意她。 那个冬天冷得很麻木。我开始添置以前从不会穿的衣服。那个乖乖的形象,在大学的第二个半年,我始终要颠覆。不是真实的自我为什么要保存? 于是在挑选大衣的时候,抬头看到衣架对面马雅的脸——我已经打听到她的名字。 而她早已经看着我,对着我的注视她粲然一笑。却又转身离去,没有与我说话。 我慌乱地把衣服挂回去,售货小姐上来整理:“这件是我们的新款式,现在买200送40,只到这个星期,不要试试吗?” “唔——”应着的同时不自觉注意马雅,她走到卖场边已经挽起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渐远,“好吧,拿给我试试。” 提了满袋衣服,螃蟹般从商城下到地下超市,烟草专柜又看见她。这回她没有看见我。 看她买了一包圣罗兰,再次挽着那男子离去。 我上前:“给我一包ESSE。” 抽烟的历史,我应该从中学初期算起。 学校里成绩最好表现最佳的我,与所有老师嫌恶的不良学生,关系暧昧。 他会在我回家的路上,看着我走过来。他逼视我,我停下。 他递给我一支烟,很糙的白沙,五毛钱可以买三根。 就会在树丛后抽完,然后回家,刷牙。在饭桌上如常地呵斥父亲不该抽烟。 平均一星期一次。与他交谈不多。我知道他若愿意假装,不会比我差。 当然这样的同学只能存在于我极隐秘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与他的交往。包括我最亲密的死党。 中学时是不会自己买烟的。高中时烟伴正常地消失踪迹,我没了来源,便只能等机会。 机会是指,从父亲的烟盒里间或偷拿一支。不被发现。 所以马雅看我眼神,和那笑容,给我的是极复杂的滋味——恐惧,而安慰。 手中的ESSE,是我买的第7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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