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旅途中的郵件,關於《佛陀小傳》 (试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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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Hee: 此時正在由港赴京的途中,其間一切順利,相關見聞錮于政治原因不贅述。此封信箋只做書評之用,關於火車上我贈你的那本書,「佛佗小傳」。 自季羨林先生去後,大陸研究佛學者日間稀少,加之馬列主義及其相關謬論之狂熱荼毒,佛教研究中心多泊於扶桑、英倫等地,乃至在當前環境下,所謂國內的佛教學術研究往往侷限於南傳佛教或佛學文化探究,而更早的,梵文或巴利文的文獻研究甚少涉及,還依賴於對國外作品之翻譯。 我所贈與你的那冊「小傳」便是其中一例。它本是英國牛津的通識教材,但是無論是眼界乃至所涉知識之繁複都令它的價值得以保障。而他的譯者,高山杉更是一位非常有意思的人,今年五月份出版的《佛料書簡》中集合了他關於宗教和學術的一些論述,乃至中國在民國時期的佛教研究文獻,也非常有意思。其中可以看出他的治學態度十分嚴謹,出乎淤泥,不似大陸學界浮躁功利。 得知你在台灣學習一年以及熟習多個「聖經」版本後,我方敢將這本書贈與你,因為唯有如此才能體現它的價值。我不是基督徒,但是正如我對你所說,我對世上多數宗教皆有涉獵,而我也相信那些源於他們的智慧和故事對你來說也有啓發(你也會好奇的不是麼?)。儘管他們講的是人,而不是神,但是我相信就如古老的瑜伽教派對神我(Self )和本我(self)的闡述那樣,世間的智慧多半是共通的。這樣的智慧或來自耶和華、或被稱為佛陀(佛陀是說一種大智慧的狀態)、或被抽象為道,但期間的區別或許真的只是名字而已。 我相信這樣的智慧,耶和華也是有講述的。要善、要堅忍、要尋找到真實的自己,我們在一起閱讀時能夠看著喬達摩王子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從一個釋迦族的刹帝利到一個沙門,一個修行四方尋找智慧的人。他學習瑜伽、苦行,乃至吸納了四方思想終於有信心於得道--正如作者所暗示的那樣,我相信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的頓悟並非是累死“禪宗”那樣的頓悟,並非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神性的道理,而是長年修行的積累。他所有的知識和智慧在那一個瞬間貫穿圓融,對自己的道路產生了真正的信心。他未嘗有如此“正確”的時刻,他自信於自己找到了這宇宙間真正的規則和知識,這樣的自信令人感動。 [remark=6] [/remark] ⋯⋯ 方才登機了,於是剩下的部分就由我坐在這裡用ipad繼續把它完成。每一次,從深圳到北京的飛行旅途總那麼讓人動容。飛行器自機場起飛後橫跨大海,飛越大半座城市,將月光播撒在舷窗一側,然後才仿佛頑皮似的搖搖頭北上而去。站在這樣的高度,你能看到這座城市,它的血脈它的肢體,它的呼吸。我也能夠在這些血肉里找到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我的家,旁邊的濱海大道和騰訊大廈:就好像我評價這次赴港旅途般,這種感動多少會有儀式化的內涵,而人生不過如此,生命不過如此。 將對話拉回那本書來便是這位集結了勇氣與智慧的王子的感動,他是一位優秀的踐行者,執著也似帶有了某種超驗主義的特質。這樣一個少年,脣紅齒白、博雅俊美卻抱負了某種仿佛如超人般拯救世界的宏願。他是刹帝利,又行了超過一切刹帝利和婆羅門的事。 我曾同一位淨土宗的佛教徒談及對釋迦牟尼的看法,我問她,對於一個佛教徒來說,西方的耶穌和東方的佛佗對於她來說區別在哪裡。她告訴我說佛陀比耶穌要聰明,因為佛陀看透了生死而耶穌沒有。我想可以這樣理解這番話,對於篤信輪回的印度人來說,生與死都是苦難的一部分,於普通的印度人來說下輩子投生婆羅門或是一個較好的種姓會是他們的期冀,這樣的期冀便仿佛是今天的佛教徒或者基督徒對天堂的向往。然而對於那時的釋迦牟尼來說則並不是這樣,:"我生已盡,所作已作,梵行已立,今後不復後有。"對他來說,生老病死都是苦,於是乾脆便要跳出了輪迴說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或者說,死得不能再死。 我相信這樣的思想一方面是由於印度輪迴思想的影響(如果沒有輪迴作為思想的牆,那麼也就不必要存在一種理論將之打破),而另一方面則是來源於對瑜伽的去偽存真:就像中國道家的諸天神明和派別那樣,瑜伽對神我(Self)有著太多種不同的解讀和方法,以至於很難找到一種統一的理論將之闡述。於是佛陀在告別了他的兩位瑜伽師傅後乾脆選擇將錯縱繁複的神我理論一並拋棄,直接提出無我的概念。我閉上眼睛幾乎能夠想像這樣有趣的理論在當時所造成的衝擊力。 現在月亮在我的舷窗右側,於是我又想起了當時在列車上一起閱讀的那些聖經段落。上帝仿佛是一個太空人,他站在非常高的高度,來看待我們的大地,於是看到了大地是一個圓形的圈(希望我沒有記錯)。我當時很調皮的問大地是不是指earth,因為這樣或許可以存在一個火星版的聖經,你聽到後忍俊不禁。 嗯,不寫了,注您澳門以及一切的旅途順利(附加敬語)。 -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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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12-06-07 02: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