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 宴 ^(试发表)

就这样，女人住了进来。于是这所本当幽暗潮湿、散发着腐败气息的房子径直迎来了自己的第二场青春。地板上的油渍被清理了，墙壁裹上了新的壁纸，衣服在男人的箱子里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仔细嗅闻，还能觉察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像是她带来的面包，或者罗宋汤的味道，亦或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缓缓走过的叮咚声。那是女人独有的气息。 你们同居、做爱、交换体液，如兽物一般。打了结的安全套被女人从角落拾起，放进装厨余的垃圾袋里然后以在第二日被扔掉。 “厨房里的垃圾是倒得最快的。”她说，于是你们干脆在厨房里做了起来。 你的身体，她的身体。噢，你混淆了、分不清了，哪里都是精液和爱液的气息。里面和外面，这儿和那儿，竟仿佛不再需要有男人和女人，或者说男人和女人并不重要，就仿佛厨房和卧室也不重要。 这天女人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家常，不外乎肉类鸡蛋和寻常蔬菜。然后敲开门走近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西装，脸色苍白，挂着不合时宜且奇怪的微笑。他认得她、认得这鬼魅似的女人，甚至认得我。天哪，但是我又是谁，怎会需要这魔鬼似的奇怪男人认得，他和她的对视微笑拥抱又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就在餐桌了另一头坐了下来，中间隔了香椿鸡蛋和酸菜鱼头。女人给他新添了一副餐具，那是阿尔法城特有的彩瓷做的盘子，而此前我从未见过。 我的头发根根直立，正要开口说句什么，那男人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卷着角，有些时日的样子，不必看，我便知了是那个女人。她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生活的每一片角落里，深夜梦境、痴呆时憧想、窗前的剪影、身后的脚步，甚至是我身下和身上的女人。层层叠叠，如云似障。 他又把她带到了我的面前，这个魔鬼。他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梳得一丝不苟头发和干净的脸蛋仿佛就是为了像座工艺品似地摆在这里嘲讽我的邋遢。噢，是的，没有刮胡子，头发乱得像个野人，裤子上还残留着昨天做爱时留下的精斑。但这一切并不能妨碍我掀起桌子，像一头公牛版把整桌的菜饭和这个狗娘养的小白脸一起顶向墙壁。 红色，那是西红柿的颜色。还有黄色，就像是细胞败坏后的脓水。我听不清女人的叫喊，只是掐住了这畜生的脖子，试图用并不曾锋利的餐刀放出些浓郁的番茄汁来。 “你可以把我也杀了。”我听见那声音从沙哑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这话正如我意，但我却需要抬手去挡女人用力砸过来的彩色盘子。他滑溜异常的借机跑掉，我追下楼去，女人竟然开始用牙齿咬我的小腿，这个小婊子！！！ 是时候了，如果我发动了我的汽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