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化视频案例分析之《报告老板》

社会化视频案例分析之《报告老板》 文/马陌上 随着《学姐知道》几款逗逼预告片的发布，《报告老板》第一季在历经各种“正片”与“番外”之后终于结束了，而《万万没想到》第二季还在继续。这三款社会化视频产品都是由叫兽易小星的万合天宜制作的，不同的是，《学姐知道》他们选择的合作方是在资本市场腾云驾雾的乐视，而不是基因层面更为兼容的优土。在所有视频平台中，优酷与土豆是最具有社会化基因的，UGC在其他平台眼里只是一个口号，而在土豆与优酷这里，则是实实在在的战略与行动（这一点早已离开土豆去做动画的王微同学功不可没）。也就是说，优土那种草根、屌丝、逗逼精神是社会化视频目前所见最为适宜的孵化土壤，这就跟BBS时代的天涯社区一样，唯有它可以不断制造、输出、输送各种草根英雄。这一点还可从《晓说》移师百度爱奇艺得到佐证：钱多了，声光电一切都高大上了，但就是不好玩了；《晓说》与《晓松奇谈》，单从名字就可看出，前者很新锐、很互联网，后者很电视、很老土；中间插入的贴士动画，《晓说》中的“老王”与“小芳”多么逗逼啊，而《晓松奇谈》中的动画则完全无感、显得多余；片头就更不用说了，在优酷是“路走了44年，方向却不止一边”，在百度爱奇艺则是“历史不是镜子，历史是精子”，前者是一种流动而开放的情怀，后者则是一种封闭而下流的宣讲（这与百度基因可谓同构）。基于此，我们对《学姐知道》持审慎乐观态度，尽管“百科”这一社会化视频类型业已经过“飞碟说”的长期铺垫、并在知乎青年中早已形成了量大质优的选题储备（叫兽易小星长期浸淫于知乎社区），但卖盒子的乐视与互联网逗逼精神并不完全兼容的基因，让该款产品前途未卜，但乐视的总制片人郝舫则是一个闻名江湖的大逗逼，因此，情况也坏不到哪里去。事实上，种种迹象表明，像视频这种对平台超低黏性的互联网应用，最终只能是产品主导，受众跟随产品，像潮水一样来，潮水一样去。在这个过程中，百度可以征收流量税——我向来有一个观点，百度在互联网世界，就跟税务局在现实世界一样，后者对流动着的资本与货币征税，前者对流动着的ID、PV征税。 言归正传，我们说说《报告老板》。在第一季最后一集中，韩寒以及《后会无期》剧组真人客串，应景的同时对“社会性”及“扁平性”这一社会化视频的制作原理做了绝佳的注脚，即便这是一则《后会无期》的植入广告，也毫无违和感。《后会无期》是一部将于近期上映的韩寒电影，同时也是一则网路上的热门话题，其不加修饰与隐喻地进入《报告老板》，在不动声色瓦解“第四面墙”的同时（纪实与虚构的疆界也变得模糊），将社会性彰显得淋漓尽致：在整个社会化媒介场域内，受众早已知晓韩寒连同剧组出现意味着什么，因此，无须在此之前做哪怕一丝一毫的前提设定，也就是说，不需要像传统影视剧那样，在新的人物出场时进行“前史”铺陈以及背景交待，甚至不需要定义其剧中身份以及与该身份相称的人物行为。在社会化视频中，合理性不再局限于在视频长度内予以充分阐明，在一种广泛的互文性情景中，韩寒的《后会无期》与刘循子墨的《报告老板》形成了一种即时的评论关系，使得合理性建立在一种互为印证的模糊印象之上。 事实上，更大的合理性来自于对经典桥段的戏仿，也就是说，其合理性已经被原作验证，并得到受众的反复确认。互文性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报告老板》可谓深谙互文性原理的社会化视频范本，单从第一季来看，它已经从数十部经典电影中获取了互文性资源。相信这样的理路在第二季中还会继续，并且将有越来越多的模仿者——在《报告老板》之前，这样的尝试也充斥于网络，大大小小的社会化视频制作者试图以各种方式对经典予以致敬、戏仿或者消解，但成系统并自觉地践行互文性原理，《万万没想到》以及与其一脉相承的《报告老板》的确是第一次。这与星爷存在某种相通之处，但与其说它是无厘头影视在互联网场域的延续，不如说它是一种全新的逗逼精神——这种精神植根于虚无主义的时代底色中，一切都无所谓，不过是一种话语。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在福柯、德里达那里，这意味着反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悲情尝试，而在今天，它意味着对一切严肃事物与态度的彻底摒弃。 不要误会，作为一个社会化视频的鼓吹者与践行者，我并不对此表示惋惜。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在世界尚未彻底文本化之前，本质即意味，也就是说，万事万物是其所非，这让隐喻、暗示、诗、抒情等成为人类的思维特征，而在世界完全文本化之后，万事万物是其所是，一种确凿感据此建立，记忆、想象、叙事等统统毫无必要，余下的，唯有态度。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对世界表明态度，而不再需要去发现并建构它。在这样的前提下，评论是唯一的选项：要么点赞，要么说几句，要么默默飘过。继《报告老板》之后的《学姐知道》，可谓更进一步理解了社会化视频的评论属性，它不再以段子来结构视频，而是以百科知识来结构——社会化视频这时候也才有望完全脱离故事这一戏剧传统，而将自身投入更广阔的评议传统中去。 继对《屌丝男士》进行案例分析之后，我选取《报告老板》进行进一步的案例分析，旨在强调社会化视频的三大制作原理：互文性、社会性以及扁平性。事实上，不论《屌丝男士》还是《报告老板》，尽管风格截然不同，但都有意无意地践行并阐明了社会化视频的三大制作原理，只不过《屌丝男士》更多彰显了社会性，而《报告老板》则更多彰显了互文性。人们往往将遵循这一理路制作的视频称为新媒体影像，这显然是一次偷懒的命名，“新”媒体与“传统”媒体，永远只是相对而言，10年前PC互联网相对报纸是新媒体，而今天相对移动互联网，它显然已经是传统媒体了；另外，“影像”也是一个极不严谨的词汇，它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混同于电影、影视等概念，暴露其随时准备纳入院线或电视台体制的小小心思。唯有社会化视频，才是一个科学、坚决、有力的命名。 Social，社会化；Video，视频。Social Video？没错，社会化视频。 【马陌上，导演，社会化视频制作者，以梦为马（上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