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FBI史话——林德伯格绑架案

站长推荐：近来由莱奥纳多主演的电影《胡佛》中，有一起案件在当时轰动全美，就是林德伯格爱子绑架案。这个林德伯格不是普通人，而是因第一个飞越大西洋而闻名全美国的人。究竟详细情况是怎样呢？请看下文。
                
                
【案件简介】
     1932年初的一个冬夜，一名20个月大的婴儿遭人绑架。这个婴儿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1927年成功飞越大西洋的美国英雄飞行员林德伯格。
    林德伯格爱子查尔斯失踪的消息震惊了全美甚至世界其它地方。在随后的两三个月里，警方的案情调查没有丝毫进展。直到当年5月，林德伯格家附近的马路边出现了查尔斯的尸体。查尔斯在被绑架后被棍棒击中头部死亡。经过4年的侦破，警方最后证实凶手为有犯罪前科的德国木匠布鲁诺·理查德·霍普特曼。
  
     后来，这件轰动一时的绑架案给了阿加莎·克里斯蒂创作的灵感，她写了一本小说名叫《东方快车谋杀案》，与其相似之处一目了然：小说开始就是美国著名飞行员阿姆斯特朗的小女儿戴西被绑架并撕票，几个月后，绑匪被抓获，但其中的头目凯赛梯却凭借着金钱的力量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戴西怀孕的母亲悲伤过度而死，父亲因而自杀，家里的一个女佣也因无辜受到怀疑而自杀。几年后，在伊斯坦布尔开往加来的东方快车上，一个叫雷切特的人被刺了十二刀身亡，作为旅客一员的波洛开始了调查……
【案件影响】
　　在联邦调查局的历史上，林德伯格绑架案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是调查局第一次获得对地方案件的办理权——国会通过了以林德伯格名字命名的“林德伯格法案”。法案规定：若绑架案在一周后还未获侦破，那么就推定绑架犯已经越过了州的边界，联邦调查局自动对该案享有管辖权。
【案件详情】
　　１９２７年５月２０日早晨８点多钟，美国前众议院议员的儿子、２５岁的查尔斯•奥古斯都•林德伯格架着一架很小的单引擎飞机“圣路易斯精神号”，从纽约罗斯福机场起飞，直奔大西洋对岸的法国巴黎而去。３３小时后，飞机到达巴黎。
　　他的飞行创造了两项世界纪录：第一次实现了从纽约到巴黎的直达飞行；航空史上飞行时间最长的连续飞行。因此，他的飞行被称为航空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他成了当之无愧的世界级英雄，进入世界上最著名的人物之列。
　　１９３０年７月２２日，林德伯格的儿子小查尔斯•奥古斯都•林德伯格出世，这给媒体增加了新的炒作素材，在第二天媒体的头条新闻中，人们开始用“小鹰”与“幼鹰”来称呼他。电报、鲜花、信件、礼物如雪片般从全世界飞来。他每天的生活，包括喝了多少毫升牛奶、换了多少块尿布……都成了各大报纸趋之若鹜的新闻。这使得林德伯格对媒体极为厌恶，为了躲避媒体的骚扰，林德伯格不惜重金，在幽静的霍普维尔建了一座豪宅。
　　１９３２年２月２７日，林德伯格便带着小查理来到霍普维尔度周末。然而，第二天晚上１０点钟左右，刚刚进入梦乡的林德伯格夫妇被保姆贝蒂•高叫醒：他们的心肝宝贝失踪了！等到他赶到婴儿室时，只见床上裹孩子的毛毯还保持着原样，但里面空空如也，那扇变形的百叶窗微微地张开着。除了婴儿之外，房间里没有丢什么东西，反倒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醒目地放在窗户正下方的暖气片上。
１０点２５分，林德伯格正式向霍普维尔警察局长办公室报警。警方在１０点４０分到达事发现场。１０时４６分，电传警报传遍全州，警方受命拦截任何可能载有身着睡衣的婴儿的车辆。到了１１点，整个州都设立了路障，其它各州的警方也得到了通知。
　　犯罪现场技术专家弗兰•凯利提取了指纹。奇怪的是，在婴儿室，他除了发现一个不完整的污迹之外，没有发现什么指纹。他试图从窗外的木梯和遗弃在现场的一把凿子上提取指纹，也一无所获。只是在那个白色信封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白纸，上面写着绑匪的要求：５万美元，不能报警。
　　负责调查的上校诺尔曼•舒瓦茨科普夫迅速对在林德伯格家工作过的２９个仆人进行询问。小查理的贴身女仆贝蒂•高被作为重大嫌疑犯接受了重点调查，只有她最清楚婴儿的起居与生活情况。她还曾经在底特律工作过，那里有一个著名的绑架集团在活动。可是，贝蒂•高的回答找不出任何破绽。
　　林德伯格对家里的仆人绝对放心，他认为把时间放在排查佣人上完全是浪费。绑架者要的无非是钱，而他们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让婴儿安全返回的最佳办法是按绑架者的要求去做。第二天，他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愿意与绑架犯私下接触，或者与绑架者指定的任何中介人接触，他绝对会保守秘密。
　　这种声明显然有违警察对绑架者的一贯态度与原则，但是鉴于林德伯格的声望，警察也只好作出让步。新泽西州总检察长威廉•史蒂文斯发表了一份个人声明，强调林德伯格夫妇的痛苦以及他们想找回儿子的强烈愿望，但同时强调绑架犯不可能得到法律上的任何豁免。
　　３月４日，林德伯格收到第二封勒索信，但语气显然不如上次客气了，赎金的数目也增加到７万美元。信中的许多常用词汇绑架者都拼写错了，但是许多很难的词汇却都拼写对了。这说明绑架者的英语水平不高，可能是移民。参加案件调查的联邦调查局实验室的笔迹专家一致认为，两封信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林德伯格始终坚信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绑架集团带走了他的儿子。他决定和黑社会接触，通过他们与绑架集团取得联系。
　　这时，一个与林德伯格素昧平生的人物走上了前台。这位叫康登的人给报社写了一封信，宣称自己愿意充当林德伯格与绑架犯之间的中间人，并且还愿意投入自己的１０００美元，作为给绑架者增加的赎金。
　　３月１２号晚上，康登接到绑匪的指示，来到伍德朗公墓。２０分钟后，他看到有一个人在公墓的栅栏里面挥舞一方白色手帕。他身穿褐色外套，头戴褐色毡帽，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康登向他走过来，他便用粗哑的嗓音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收到我的通知了吗？钱带来了没有？”这位男子声称自己叫“约翰”。他还说他们一共有４个人，带头的是一个政府的高级雇员。
　　与此同时，林德伯格也在积极地筹集赎金。他变卖了一些股票，又向财政部打了一个电话，寻求帮助。财政部要求在赎金上做些标记，以便将来破案。当时财政部正准备让美元在一年之后脱离金本位制。一到那个时候，所有的金圆券就会回收，而代之以银圆券。一旦绑架者拿着大量的金圆券来兑换，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这种方法对于林德伯格来说，没有任何危险，因为除了财政部的几位管理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林德伯格同意这个方法，国税局局长让手下把钱装在两个袋子里，面额都按照绑架者的要求来准备。所有的钱币号码都不是连号的，但每一张都记录在案。
　　４月２日晚上近８点钟，康登得到见面约定。消息传到林德伯格那里，他否定了警察在交赎金的地点布置秘密警察的提议，也不允许他们跟踪康登，直到孩子安全地返回为止。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警察局又一次让步于这一荒唐的提议。
　　康登在圣•雷蒙兹公墓见到了“公墓约翰”，把装钱的箱子交给了对方，约翰告诉他，孩子在一条船上，可以在霍斯内克海滩附近找到这只船。林德伯格夫妇就是在那里度的蜜月。
　　第二天，林德伯格驾驶飞机飞到了那里。可是他把马萨诸塞州海滩周围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小船的踪影。他不甘心，第二天又沿着海岸线一直飞到弗吉尼亚，可是仍然空手而归。接下来的几天，在海军战机与海岸警卫队的帮助下，他再一次对这片海域作了彻底的巡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船只。他这才知道绑架者欺骗了他。
　　５月１２日下午，一位名叫威廉•阿伦的卡车司机开车经过霍普维尔地区。在离玫瑰山不到半英里的地方，他看到一个孩子的脑袋与一条腿露出了地面，旁边还有一个废弃的粗麻袋。他赶紧去找警察，当警察查尔斯•威廉姆逊来到现场时，发现这里离林德伯格家只有４英里。尸体腐败得不成样子，左腿自膝盖以下没有了，左手与右臂也没有了，婴儿的大部分身体都被动物吃掉了。令人伤心的是，孩子的衣服倒是完好无损地堆在旁边，正是小林德伯格的。
　　验尸官对尸体作了解剖。孩子的脑袋中有一块已经腐败的血液凝块，估计是因颅骨大面积碎裂而死。警察最后确定，孩子死于绑架的当天晚上，死因可能是因为绑架者站在木梯上时，梯子坍塌了，装孩子的麻袋掉了下来，撞在了房屋的混凝土墙根上。
　　林德伯格主持的大搜索终于痛苦地结束了。警察开始粉墨登场。与以往一样，他们仍然认定绑架案一定与内部人有关。在新一轮的盘查中，一个名叫维奥利特•夏普的女佣成了新的怀疑对象。在接受例行检查时，她显得紧张、焦虑。警察搜查了她的房间，发现了一张纽约城市银行的存折，上面有１６００美元。审问中，她的说法充满矛盾，许多说法难以自圆其说。第二天上午，当警察再次前来问话时，却发现她已经死在食品贮藏间里了。
　　一个来自农业部的警官阿瑟•科勒决定从木梯着手，寻找线索。他从木梯的扶手上，发现上面有４个额外的方钉孔，这表明，这块木头曾经用在别处，在绑架者准备木梯的时候，因为木料不够，他就地取材，从其它东西上拆了一块来用。他在木材公司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木板。但是，由于老板没有对买木材的人做过任何记录，科勒的调查只能终止。
　　１９３３年４月５日，富兰克林•Ｄ•罗斯福宣布，美国将脱离金本位制，所有总值超过１００美元的金币与金圆券必须上交银行，兑换同等面值的银圆券。财政部当年与林德伯格的据理力争，到今天可以派上用场了。兑换开始后，一张张出自赎金的金圆券出现了，但警察无法追踪到它们的原始持有人。
　　１９３３年１０月１９日，鉴于林德伯格绑架案的侦破工作已非新泽西州所能独立完成，联邦政府正式宣布，联邦调查局在处理该案时，拥有排他性的管辖权。
　　１９３４年９月１８日，布朗克斯区的康恩银行在清理钞票的时候，发现了两张印有赎金号码的金圆券，其中一张还写有汽车牌照。经检查，有一张是由沃伦•昆兰加油站交上来的。经理与工作人员向警察作证说，前几天，有一个开着蓝色道奇轿车的人来加油，他加了９８美分的油，用一张１０美元的钞票付了款。沃尔特害怕钱币是假的，在对方离开时，他记下了车的牌照：“４Ｕ－１３－１４－Ｎ•Ｙ”。
　　不久，警察就找到了车主，他叫理查德•霍普特曼，３５岁，木工，出生于德国。霍普特曼的住宅位置太巧了：它距绑架犯第一次与康登会面的伍德朗公墓不远，离第二次交赎金的圣•雷蒙兹公墓只有４英里。与林德伯格绑架案相关的地点，基本上都在“适应作案”的范围内。当天夜间，霍普特曼落入法网。
　　警察从他的车库里查出１１９３０元金圆券，全都是林德伯格交付的赎金。霍普特曼有１７个笔记本，其中一本画着木梯的详细示意图，它和绑架案中的那个木梯十分相似。在他的工具箱中，一切家什齐全，惟独没有凿子，而现场却丢下一把绑架者用来撬窗户的凿子。在门后的一块木板上，有用铅笔写下来的号码与地址，都是康登家的。与德国警方联系后，警察发现他在德国有多次入室盗窃记录，也是用木梯从窗户进去的。在阁楼的地板上有一个缺口，一块木板不见了，经过纹理比较，这块木板正是绑架案现场木梯上的一块，并且有四个钉孔。
　　１９３４年１０月８日，霍普特曼被新泽西州大陪审团指控犯有谋杀小查尔斯•奥古斯都•林德伯格的罪行，被关进位于弗莱明顿的亨特顿县监狱等候审判。
　　１９３５年１月２日，正式审判开始。警方让霍普特曼站在随意安排的一排人中，出租车司机约瑟夫•佩罗尼指认出了霍普特曼。康登一开始坚决不肯出庭，但在后来的辨认中，他也轻松地指认出霍普特曼就是“公墓约翰”。联邦调查局实验室的８名笔迹专家与语言专家参加了相关的笔迹辨认，有７个人认定霍普特曼就是那个写下所有赎金信件的人。阿瑟•科勒出庭作证说，绑架案中的那个木梯扶手直接取材于霍普特曼家的阁楼的一块木地板。
    　普曼否认对他的指控，辩称这些钱是一个皮货商留在他家的，那人已经死在德国；他的妻子证明案发当晚他在家里没有外出；他的辩护律师则指责警方伪造证据。有些人认为孩子是在从窗口掉下来意外身亡的，但法官告诉陪审团，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恶性谋杀的性质。
　　２月１３日，在经过２９次开庭，１６２个证人出庭作证，出示了３８１份证据之后，陪审团经过１１个小时的讨论，宣布霍普特曼犯有一级谋杀罪，根据新泽西州的法律，霍普特曼将被处以电刑。霍普特曼始终拒绝认罪，上诉被驳回后，４月３日，霍普特曼在新泽西州州立监狱被送上电椅。
    霍普特曼被处死后，有关此事的议论依然未平息。有些人认为他是无辜的，因为他拒绝了坦白以换取终身监禁的提议；有些人认为那个皮货商才是真凶；还有人甚至认为是林德伯格自己或者他妻子的姐姐杀死了孩子；而霍普特曼的妻子安娜则至死都在呼吁还她丈夫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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