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族》 ^(试发表)

几个月前的练笔。虽然是《釜山行》之前想的，现在权当东施效颦。 《低头一族》 序幕 △不明文字在屏幕上闪动。 字幕翻译： 公元541年爆发的查士丁尼鼠疫，令四分之一的罗马人口死亡，兵力锐减，中兴中的东罗马帝国元气大伤，走向崩溃。 公元1521年，中美洲的印第安人拥有欧洲人攻不破的城墙，却被欧洲人带来的瘟疫打败，麻疹、天花、霍乱、黄热病，让一个繁荣的种族在短短几十年间濒临灭绝。 公元2016年…… 2016年？ 场1 单身公寓 日 △前景是一座电子钟，显示时间“08:30”，背景里，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 △只听到腿磕到椅子的声音，头撞到门上的声音，电动牙刷的声音，然后男子的人影一只手刷着牙一只手穿裤子，“pia”地滑倒在地上。 △眼看是要迟到了。 △电子钟从“08:34”跳到了“08:35”，男子卷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奔出门。“砰”，门关上了。 △然后门被打开了——没带包。 △门又“砰”地关上了。 △门外响起一句“卧槽”。 △门再次被打开——刚才拿包的时候，外套又被放下了。 △终于拿齐了所有东西，门“砰”一声，整个世界清静了。 场2 地铁站/地铁 日 △年轻男子一身衬衣西裤地飞奔着，看上去是一个白领。我们就叫他小白。 △一辆列车刚刚停靠在月台，小白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 △就在他跨进车厢的同时，画外有女生“啊”的一声尖叫。 △此刻的小白气喘吁吁，只顾着看表，08:45。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靠在关闭的那侧门边缓一阵。 △车厢里，所有人都在专注地做同一件事：低头看手机。场面安静，动作一致，这幅画面甚至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小白猛地开始摸裤兜、外套，摸遍全身，终于反应过来时，地铁门在他面前“嘟嘟”地关闭了。 △他绝望地做最后挣扎，再把包也翻了个底朝天，硬币、口香糖、纸巾、梳子、乐高玩具，连最新的《男人装》都掉了出来——没有。 △他忘带手机了。 （闪回） 场2A 单身公寓 日 △同场1的最后一个镜头。电子钟前景，后景门“砰”一声关上。半晌，镜头缓缓移动，电子钟的旁边，静静躺着小白的手机。 场3 地铁车厢 日 △地铁开动，小白颓丧地在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左边，一排男女老少，低头看着手机。 △右边一排，同样的姿势，连拿手机的高度都整齐划一。 △一溜低头看手机的乘客中间，端坐着无所事事的小白显得有些突兀。 △车厢里安静地让人尴尬，只有手指与屏幕的接触声，偶尔响起一声微博的“叮叮噔”，又过了一会儿响起一声微信的“噔噔叮”，对小白来说都是煎熬。 △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放腿上，不自然，抱胸前，太做作。 △他开始数鞋，对面一排皮鞋球鞋高跟鞋数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七……” △鞋数完了他开始默默哼歌，背圆周率…… △感觉时间无比漫长，然而看手表，只过去了两分钟。 △小白开始焦躁，有些坐不住了。 △突然，电流不稳，整个车厢黑了一下。 △一时间，周围的手机次第响起提示音。 △很快恢复光明，小白没当回事。 △但他旋即发现，对面的人有点不对劲。 △只见对面一个正在玩消消乐的漂亮女生，忽然抬起头看他。 △被美女这么看，小白有点不好意思。他笑笑，把视线移开。 △谁知美女却站起身，似乎要向他走过来。 △小白有些受宠若惊，却见那美女动作缓慢，站起来时每个关节都发出僵硬的“咯咯”声。 △她慢慢地抬起手，好像是要把手机递给小白，手臂的血管从上到下变成青色凸了出来。 △她“咔咔”扭头，整张脸也变成了青白色。 △小白吓得从座位上跳起。 △他发现左右低头看手机的乘客，从头到脚都变成青色。随着地铁的晃动，弯曲的颈部关节“咔咔”作响。 △他们都变成了僵尸。 △傻掉的小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美女僵尸，本能地往前跑。 △沿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母亲膝盖上，伸手去抓母亲的手机。在他拿到手机的一瞬间，他变成了小僵尸。 △小白惊恐万分，简直是慌不择路地逃到了下一节车厢，他刚想大叫，却听到—— 女生：救命！ △只见这节车厢的乘客也拿着手机正在扭动关节“咔咔”变身僵尸中，门边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被一个壮汉僵尸伸着手机逼到角落。 △姑娘唇红齿白，明显还是正常人，小白赶紧冲上前抡起包砸开壮汉僵尸的手。 △壮汉僵尸的手机落地，他像失去了主心骨般，“咔咔咔”地弯下腰去捡。 △喘息的瞬间，小白看姑娘两手空空。 小白：你的手机呢？ △红裙子姑娘惊魂未定。 （闪回） 场3A 地铁站 日 △一辆列车刚刚停靠在月台，小白快步上前。 △相邻的旁边车厢，红裙子姑娘靠着门边正刷着手机。大概是在看什么段子。她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小白跨进车厢的同时，画外有女生“啊”的一声尖叫。 红裙子：啊———— △前仰后合之际，她的手一松，手机掉进了车厢和月台之间的缝隙里。 △红裙子姑娘一脸懵逼。 △“嘟嘟”，地铁门在她面前关闭。 △月台上的工作人员，看着列车载着一个拍打着玻璃车门的女子呼啸而去。 场3B 地铁车厢 日 △小白哭笑不得。 △他还想说什么，身后的僵尸乘客都慢慢地站了起来，举着手机向他们逼近。 △就在这时，地铁到站。 △小白抡起包打掉所有僵尸手里的手机，动作颇有些帅气。 △就在僵尸们弯腰去捡手机的时候，小白拉起红裙子姑娘的手。 小白：跑！ △车门打开，小白拉着姑娘就发足狂奔。 场4 地铁站 日 △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地跑啊跑啊。 △平日水泄不通的地铁站，现在空无一人。 场5 街头 日 △小白和红裙子姑娘跑出了地铁口，街头也空空荡荡。 △他们同时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警岗。 场6 警岗 日 △小白警惕地通过玻璃窗查看警岗里的情况。 △一个胖警察坐在椅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只见他毫无异常的样子，打着呼，嘴角还流着口水。 △小白赶忙拍窗子。 小白：警察！警察！ △胖警察被惊醒，不耐烦地打开窗子。 小白：僵尸！有僵尸！ △胖警察擦擦口水。 胖警察：报案吗，先填表。 小白：僵尸啊！地铁里！全是！ △小白和红裙子都快哭了。 △胖警察却拿出表格。 胖警察：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气绝。 小白：阎小白。阎王的阎。 胖警察：阎王的阎……呃，怎么写？ △说着，他下意识地拿起旁边的手机要查。 小白/红裙子（异口同声）：不要！！！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碰到手机的胖警察，从手指开始变成青色。 △小白和红裙子绝望地步步后退。 △小小的警岗发出“咔咔咔咔”，伴随着桌椅倒地的巨响。 △这时，旁边商街的大屏幕上播放紧急新闻。 主持人：我台最新消息，就在刚刚，一种不明病毒通过手机迅速在使用者中间传播，全球各大城市爆发疫情…… △突然，画面上的主持人表情惊恐，像是摄影机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 主持人：疫情……啊……啊！！！ △摄影机被推倒，信号中断，大屏幕变成一片雪花。 △小白和红裙子姑娘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忽然，小白觉得后背有什么东西在撞他，他慢慢回过头。 △一个背着书包的僵尸小学生，脖子上挂着一款最新的手机。它一直边走路边低头看着手机，遇到了障碍物也只是机械地往前，于是头顶一次又一次撞向小白的背。 △小白发出惨叫。 场7 单身公寓 日 △小白惨叫着从床上坐起。 △他大口喘气，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身体，还好，一切正常。 △旁边的的电子钟显示着：08:29。 △他擦了擦额头的大汗，半天才回过神来。起身穿衣服，穿裤子，抓起桌上的钥匙放进裤兜，忽然，看到了旁边静静躺着的手机。 △小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带还是不带？刚才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普通的手机，现在看起来如烫手的山芋。 △小白犹豫不决，额头渗出细汗。 △镜头慢慢推近手机。 △黑屏。 出字幕 彩蛋 △地球附近的太空中，漂浮着一艘飞船。 △不明文字在屏幕上闪动。正是开头那一幕。 字幕翻译： 公元541年爆发的查士丁尼鼠疫，令四分之一的罗马人口死亡，兵力锐减，中兴中的东罗马帝国元气大伤，走向崩溃。 公元1521年，中美洲的印第安人拥有欧洲人攻不破的城墙，却被欧洲人带来的瘟疫打败，麻疹、天花、霍乱、黄热病，让一个繁荣的种族在短短几十年间濒临灭绝。 公元2016年…… △控制台上，一只触手放在一个红色的掣上。 △它面前，是水蓝色的地球。 △特写，触手的主人嘴角扬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