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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为约瑟夫•康拉德撰写的铭文 / 没有一种建筑能用以纪念他,就像 / 有人在卜港所做的: / 一条隧道 / 穿过岛屿, / 碰触海水。 / 当我是一个沿着它的梯级 / 向下走的人, / 大海绵密, / 照耀我的动作。 / 另一个人可以不用建造这些, / 此刻,我要为他撰写类似的铭文, / 当我面临这座类似的坟墓, / 对于大海,它完全相称 / 同样取消了顶端的部分。 / “我造就了一种文体, / 它带...
为约瑟夫•康拉德撰写的铭文
没有一种建筑能用以纪念他,就像
有人在卜港所做的:
一条隧道
穿过岛屿,
碰触海水。
当我是一个沿着它的梯级
向下走的人,
大海绵密,
照耀我的动作。
另一个人可以不用建造这些,
此刻,我要为他撰写类似的铭文,
当我面临这座类似的坟墓,
对于大海,它完全相称
同样取消了顶端的部分。
“我造就了一种文体,
它带给我一个幻觉:
一座高处的尖顶是透明的,
我持有它,但不维护。
我更为透明,不是处在
砖石顶端的那种透明
需要一个事实的基础,
事物穿过了一个身体,然后消失
劳动也穿过了它,然后消失,这就是
一个尖顶。
我感到我更为透明,
只是一个波纹,承载着那些上升的尖顶
它们彼此传染,彼此治疗,如同货物和方言。
唯愿我只造就了波纹本身,
以及那在上面摇荡的尖顶的阴影。”
2000,12。2001,7。
•卜港,为纪念瓦尔特•本雅明所建的建筑的所在地。
建筑为一座从岛屿高地,往斜下方掘向海岸的小隧道。隧
道临近海面时用一座玻璃截止,玻璃上刻有取自本雅明著
作的铭文。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5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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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论荷马 / 1、 / 他被诱导了,去从土地上寻求适当的材质, / 以补充他语言中的引申,和制约。 / 他反对耸出地面的事物,正如 / 一个罗马尼亚人所做的, / 当它“以形体上不断的重复和增长” / 加深了向上的属性,他反对 / 那种无尽。 / 他也反对土地本身的空虚。 / 一阵纠正的冲动掌握了他, / 在过去许多时刻里他所受过的教育 / 从土层下,浸出地面 / 形状潮湿不一, / 散发出黄荆辛辣的气味。
...
论荷马
1、
他被诱导了,去从土地上寻求适当的材质,
以补充他语言中的引申,和制约。
他反对耸出地面的事物,正如
一个罗马尼亚人所做的,
当它“以形体上不断的重复和增长”
加深了向上的属性,他反对
那种无尽。
他也反对土地本身的空虚。
一阵纠正的冲动掌握了他,
在过去许多时刻里他所受过的教育
从土层下,浸出地面
形状潮湿不一,
散发出黄荆辛辣的气味。
他将演唱这些:
当他把自己移向低处,越往低
他身上矗立的教育就越深。
他将演唱这些教育,演唱童年、树木,
以及冬季天空之上,一个国家垂落的雾霾。
他将全部接纳,每当蒙受一种
并不做出任何措辞。
2、
这样,他近乎粗率地站在
他过度的理解力之上,
种种暧昧与汹涌的素质,支撑着
他光秃的充满事实的身体。
那么,一个荷马就这样开始?
我也渐渐相信这个寓言,
——他站在自己模糊的、过度的理解力之上,
一阵风刮去了
他眼里的虹膜。
他开始动身行走,盲目,直到重新回来。
它们仍在那里,扑打着,闪着态度不明的光。
——他一片一片地全身穿过它们
获得了新的视力。
2000,9。2001,5。
•Constantin Brancusi雕塑“无尽之柱”,1937年。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5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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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诗人 / 在小山旁边我遇见他。这些蓬乱、低矮的山丘,像一些比事件更低的东西——仅仅是一件事,但又够不上是一个事实。 / 他全身散发着粉尘或石块的气味,不是潮湿的地下气味,是那种高温里的、干燥窒闷的尘土的气味。 / “你是谁?”我主动问。在这种情形下,我力图使自己成为那个首先发问的人。他既然如此凭空和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我怀疑他会是那种以“...
诗人
在小山旁边我遇见他。这些蓬乱、低矮的山丘,像一些比事件更低的东西——仅仅是一件事,但又够不上是一个事实。
他全身散发着粉尘或石块的气味,不是潮湿的地下气味,是那种高温里的、干燥窒闷的尘土的气味。
“你是谁?”我主动问。在这种情形下,我力图使自己成为那个首先发问的人。他既然如此凭空和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我怀疑他会是那种以“土地”和“自然”为由,说着那类很难反对的话的人。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已经没有了印象。
接下来,他说:“虽然我的出现令你不适,也没有前提。我们都一样,逐渐没有了目的,以后我们去为一个认识找寻它的目的,并热衷于这个过程,我们意识到过程虽然可能是、但也并不完全是欺骗。”
我为他说话的笃定和强制而感到屈辱,反唇相讥:“你大概不会说那种是我的本能、我自己的意识召来了你之类的话吧。在我所生活的这个时刻,包括你的出现在内,各种各样的出现不会被认为是奇迹。尤其是你的出现,仅仅是个拙劣的现象,不论你使这个现象有多么蓦然、古怪和隆重,你的出现都是拙劣的。我效力于我的时刻,它是我的现实,并够我所用。然而你,你是个麻烦。”
说完这些我似乎觉得,我已经真的是一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的人。
我看着他,令我意外,没有反驳,没有动用威力的证实。他继续说:
“那些你认同的事物,并不与你同在。必须要认识到这一点,因为这刚好就是你的起点。你和你寻找的那些事物的联系只能在斗争中,在变化中出现。不要拒绝斗争之神。也不要对土地视而不见,它并不更特殊,也不更过时。它在等待着,在它还没有被说出之前,它就已经衰竭。不要预设现象,这包括不要预设你的诚实。不论如何,你在任何一个点上都不是惟一的。”
对话中并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内容顺延出来。
“地面”是熟悉的、生长普通植物、堆砌土壤的地面,没有成为“土地”也没有成为“地基”,充满忽略。记忆像亡灵一样——它们的轮廓与形状像影子、像方法论、像植物一样出现,它们的叶片向我招展着;像一些沉默的轮廓,被我踏在脚下,我可以去勾画、辨认、像对待公式和几何——我所做的,就像一个用白粉笔在地基上画线的人那样。
我只空洞的还原自己,结果是恍惚不安,是疼痛。我只想停顿在此,并不迈出下一步,无论下一步会带来怎样的恐怖与光荣。我只想空洞地磨砺和纠正此刻,不从事任何预示或瞩望,但他还是出现了——已经不具有任何身份,我们对视,他好像同我一样缺乏企图。
我希望每天是这样——影子和鸟鸣,这个时刻普通、冰凉和空虚,可以使我感到我是朴素的。
冬天终于过去。我们在畦间行走。苗圃看上去很平淡。我们从一些方形的,转移到一些较为狭长的区域。较之通体奕奕闪光的大树,那些未及人膝高、灰绿的矮树丛,是一些较容易辖制在视野中的,低处的光辉。眼前的一切演变为黯然无光,连同可疑的单纯。那被称之为自然的一切,倏忽易逝,仅仅像一个季节。事物相继停止,不再发生,或者是我们已渐渐无视。在逐渐盲目中,可以保持孤立的礼节。我们的所在地湿漉漉的,在眼前低伏。
再暗一些,再让我回到一座西南山脊上。云气向上飞速移动,像一条身躯模糊的龙在我身边活动。我目睹它接近我,把我裹在其中,在潮气和寒意中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过去一些时间。在天亮前,云气移开时,世界显得尤为黑暗。
或者忽视这一切,回到细雨中。
2001。2010,2。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5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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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清晨的历史 / 这个阴沉的早晨,天空灰薄 / 正如通常所说: / “一天尚未开始” / 云层被取去了 / 没有很多光,也没有更多的黑暗 / 只有很少的光像冰,从空中投掷下来。 / 在奔赴厮杀之前,赫克托尔登上城墙,注视平原。 / 当太阳的光束在营帐上空,动弹开的一刹 / 他感到这平原的犹豫,平原的安全。 / 总有那么一会儿,全部的理解就被确定了 / “一天尚未开始” / 一天失去,又到来。他处在这中...
清晨的历史
这个阴沉的早晨,天空灰薄
正如通常所说:
“一天尚未开始”
云层被取去了
没有很多光,也没有更多的黑暗
只有很少的光像冰,从空中投掷下来。
在奔赴厮杀之前,赫克托尔登上城墙,注视平原。
当太阳的光束在营帐上空,动弹开的一刹
他感到这平原的犹豫,平原的安全。
总有那么一会儿,全部的理解就被确定了
“一天尚未开始”
一天失去,又到来。他处在这中间的位置
没有很多光,也没有更多的黑暗,
即使阴影也能照耀,也经常决定了
他的全部生命。
一个早晨经过
可能是开始,可能是这星球上,一切事物的驻留。
当他的理解已经移动了许多,
或者说,也停止了许多,
他终于能够较为准确地
处在这个瞬间的位置了:
一天,似乎是在他对面的东西
一天,尚未开始
并没有很多光,没有更多的黑暗
他看见了这中间的战场,中间的生命
许多很快变更着的瞬息——和瞬息的抑制。
在一天的开始,早晨什么也不照耀,它是孤独的。
他眯起了眼。
几个小时后他将死去
他将永远成为这一天。
而他曾经是这一天对面的事物。
2003,9月-11月。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5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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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俄尔甫斯 / “杨槐”,“黄荆”,“水杉” / 我学习完这些名字 / 揣着雨后有斑点的水滴,走下山。 / 七年来,这是我略微了解的地方 / 从这座山上可以望见,不远处 / 仿佛无限的植物园。 / 它还没有完全从冬天 / 恢复过来,还很暗淡 / 但已经在几次犹豫的 / 暖意中,暗示着繁荣。 / 那时,就能看见枝干 / 打开新鲜的苞壳 / 在路边,像眼睛,开始成为山茱萸,或贴梗海棠。 / 在山上 / 我是一头躲...
俄尔甫斯
“杨槐”,“黄荆”,“水杉”
我学习完这些名字
揣着雨后有斑点的水滴,走下山。
七年来,这是我略微了解的地方
从这座山上可以望见,不远处
仿佛无限的植物园。
它还没有完全从冬天
恢复过来,还很暗淡
但已经在几次犹豫的
暖意中,暗示着繁荣。
那时,就能看见枝干
打开新鲜的苞壳
在路边,像眼睛,开始成为山茱萸,或贴梗海棠。
在山上
我是一头躲雨的獾,跑到一座破庙里。
城市在雨中,如一头喷吐墨汁的乌贼,沉沉蠕动着。
下午的狂风与浓雾周旋
一个贴住山脊,呼呼直响,绽开一匹乌黑的瀑布
另一个克制自己,尽力徘徊,在山头凝聚如独角兽的角。
我的手可以摸到风的
也可以摸到,浓雾的坚硬。
这时的天空,仿佛一处陌生的沼泽,告诉我冬天还很长。
这时的白天还有一会儿持续,夜还没有完全到来
我渐渐看不清稍远的事物,我还得快些走。
偶尔回头,我会看见一座单色的虹
接下来云翳遮住了我的眼睛。
在我们睡去之后,土地的潮气裹住了我们的房屋
土地自己也来到了我面前
在这冬季的月光下,它长长的阴影,一直拖到未来。
我可以同它交谈,我还可以学习:
但它面对种子和死亡,它只是一些昏暗的,相反的。
2003,10。2006,4。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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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大陆的影子 / (1997—1998年的诗) / 一、语言之子 / 今天我写下了波纹和类似波纹的东西。 / 我需要银光突变的命运。天空,是闪烁着很轻的铁片噪声的天空,时而间歇。 / 我熟悉了从陆地刮向远处的煤炭。半透明的土壤处在模糊的改良中。地壳笨拙地闪烁。我需要一部分世界,以及用来包裹脚手架的灰色帆布,在夜间形成一座新山脉。但它们并不配合。 / 我的专注是一阵微风。 / 远处,...
大陆的影子
(1997—1998年的诗)
一、语言之子
今天我写下了波纹和类似波纹的东西。
我需要银光突变的命运。天空,是闪烁着很轻的铁片噪声的天空,时而间歇。
我熟悉了从陆地刮向远处的煤炭。半透明的土壤处在模糊的改良中。地壳笨拙地闪烁。我需要一部分世界,以及用来包裹脚手架的灰色帆布,在夜间形成一座新山脉。但它们并不配合。
我的专注是一阵微风。
远处,是一个人飞起时颤抖了很久的田野。路上的邮递员在慢慢变黑。
我窗口的黎明郊区是一叠碎胶片。今天,首先在世界上闪烁的,是个近视的人。我继续我徒劳的工作。死亡是握手。
几天后,公路仍在上升,风中的暗绿色使我认为闪电停了一会儿。我走出我的实验室——一条熄灭眼睛的鱼。
我杜撰一座桥梁,为了骄傲。它的两端固定在海下,延伸了十几个海里。它很轻,一人宽,白色,几近透明。我杜撰了它的毁坏。它是我的雕塑。
我梦见两个伟大的螺旋型:一个位于苏联的虚构——1920;另一个埋在盐湖内部——1970年,太平洋参与造就它的猩红色,它的锈蚀和体积。今天,它炎热的形式只是一个坟墓,像一切普通坟墓,平平无奇。它们的创造者一个抑郁而终,一个死于非命。
我不懈地谈到过几条水域、一些湖泊。我也许会成为语言之子。
在不断增长的无知里,在沉闷的白天和黑夜,我写下了这些,用欺骗真实,也骗过幽灵的手。
(1999,8)
二、工作(1)
星期天令人目眩。
垂直!
——一个熟悉、黑色的声音
垂直!
我的背,五官和手感受着它
新采来的石料在我四周喘息,它们是幸福的,但我不是
幸福在强迫我,如同红色的秃鹫,我听见一个巨大的正午像空虚的矿区隐藏在一阵很轻的雷声中
我已经使用过的和还将向我暗示的东西在等待着它
带着一条条皱纹,岛屿退缩。一只鸟消失在阳光背面。
我听见内地各个省份在这里变得细微、纯洁,像一个个随亮光变幻的浪尖,而一个国家在停顿
我朋友中最好的鼓手,最好的圣徒,最好的拉圾学家在这广阔的停顿处渗着汗珠。
我吹起口哨,像悬崖。
1998、11
三、瓦尔特•惠特曼
我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些:蜂巢,瓦尔特•惠特曼——不安的平原和
各种各样的枯竭,可疑的伤害,所有快过去的一切
正午的隐私:宽广,和排斥。
怀疑可以是宽广的,连同间隔、人类的口吃、我一生中的阅读和
性可以是宽广的。世界所缺乏的是那些暗淡的,可以夸大死亡的安宁和
嫉妒的事物,比如:鱼形的地壳,天空深处过滤着成千上万个城镇,草类
抽搐的亮光——狂喜和出神;
比如我:疲倦,充满过失,模糊而绝对,独自营造着
一个基础。阳光过分明亮,细微的
原野嘎然而止,整个一生
我抄袭着这些,固执得像原野深处碎裂的事物,像缓慢、像不存在的。
1998、11
四、工作(2)
炎热、橡胶和
溶液,今天这是一些带给我快乐的事物。我把
一小团亮光用拇指揉暗。我被充斥得
这样的多:整个夏天,大地塑料般
变得很轻,我感到在我对它的接触中有一种刺目并轻微的
对我的侮辱。
所有的声响都低下来了
一些玻璃仍然激荡在稀薄的空气中,像蒙田的散文。
1998、11
五、雪莱
天空——岛屿附近的黑色歌曲。新闻——锡箔政治。半透明的岛屿,每天纵容我。我度过了笑料中的一年。
我熟悉气候,熟悉两三个嘴里衔着亮光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大海——骤然出现,波光钝重如水中铁路。
我必须对我的戏剧认真。
1998、11
六、莫兰迪的一天
我不了解那个在谈话时镜片碎裂的男人,他要同我
谈论食物、冰块和上帝,我不了解种种
与我有关的东西。原野
再次昏暗。最后的
真实让人厌烦。
我一点一点把事物弄干,摆好郊区的瓶子。
1998、12
七、晚安
迟早有一天我会承认我并不
理解的东西:
田野
沉默的蜡的气味
破坏性的旅行
亮光下的字迹
迟早有一天,我会休息
而你看看,我说得那么少、那么少
我只说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多余的,但让我说出
它们,并在其中待一会儿。
1998、12
最后更新 2013-10-04 17: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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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视野 / (一篇注释) / “这些是室内的光”——你绘制 / 瓶子、铁钉和毛毯。你烦躁不安。 / 窗外正午的平原被吸入肺中 / 多少快乐、窃取。你可以有很多 / 时间用来停止,也用来放肆,这 / 统统由你决定——可以是整个一生。 / 你想再尝试一次,废除。 / 任何一页纸张你都抓不住 / 即使你画点素描,为歌剧院 / 设计脚本、写点很慢且很乱的 / 半散文。田野 / 来临,铁轨在振动 / 你的身体是件乐器 / 埋藏...
视野
(一篇注释)
“这些是室内的光”——你绘制
瓶子、铁钉和毛毯。你烦躁不安。
窗外正午的平原被吸入肺中
多少快乐、窃取。你可以有很多
时间用来停止,也用来放肆,这
统统由你决定——可以是整个一生。
你想再尝试一次,废除。
任何一页纸张你都抓不住
即使你画点素描,为歌剧院
设计脚本、写点很慢且很乱的
半散文。田野
来临,铁轨在振动
你的身体是件乐器
埋藏在一双更远的手中。
你来到一个
苹果地的背面,你不知道
一年结束时阳光还是不是这样
你也不知道,如果你第二次
来到这个苹果地,阳光还是不是这样。
天空降低,稀薄了
几个工厂闪着贫乏的银光,那像
弗朗兹•卡夫卡的文体一样,固执
微弱的,是铁和煤
被溶解到一半。乌云里一直
有只麻雀在旋转,速度
最快时被风撕碎。你感到
窒息。上午在飘浮。
把耳朵贴向远处更广大的噪声,你看见
一枚在空气中下落的石子,你认为
这是一个骰子——当它的下降
被放慢,压缩着空气
当苹果地在这逼近中形成
你不明白你碰着了什么,但是地平线
在缓缓熄灭下来,你移动
它也没有变得更亮些。
远方深黑而尴尬,喷吐着
越来越灰的蓝和一些大陆谣言
在天黑前,你会看到地平线表面许多
器官在解散,这时
你会听见,空气中抽屉合上的声音。
反复虚构,频频外出,对进入和退却
不作区分,这是
你的工作,超越了疯癫和黑暗。你知道
天空暗下来,整个平原都被它伤害了。
你用心经过的所有地区破碎
有待决定,喷泉一样迸溅,但有个上帝来缓解了
这种伤害,你的命运被介入了更多,常常
使你呛住。这时的哲学亮光清澈
你的小提琴离大洋十里,羚羊
跑速过快,把自己挤出了身体之外。
飞行在高处闪闪发光,而鸟
在低处惊厥;一个去向总在闪烁
停止却未经尝试
那些勉强接受天空进入视线的人,用一生的时间来
坚持了退缩,而天空被这种退缩深深
剌伤了,光在努力转向
地平线被绷紧。今天
几个人正合力朝向一种空洞的艺术
使充实的事物被再一次痛苦地扩张了。
远处被击穿的是
光的影子、经验
乌黑的熔渣。当你老了
是一个迟钝的厂房,只能制造空气。
事物绵延不停,不顾形态与
斥责。这如同最后一次
耳朵离填满灰烬的嘴更近了,能够再一次成为听
并且把这枯竭的听强行置入了光的音叉。
这场平原游戏,人是呼吸
是被建造出来的一个损耗着
被紧紧握在它手中的谎言,
比证据诚恳;是一种光。
合上瓦尔特•惠特曼,多少世上的企业
在此刻关闭,但自然界是
一个陀螺,终于在你长期的
凝视中卡住,并且一个世界跟在你身后就像
树冠缠绕着虫子,就像左脚和
右脚,一起缓慢地爬上了楼梯
就连万物有时也需要停顿,而你——或者我们
需要一种暴力,平和的、安静的。
1998,11。
最后更新 2011-08-24 0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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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在普陀山 / 1、 / 很快,我厌倦了,我要解放我自己。 / 那些反对我的每个都赢了,是我扩张了他们。 / 我厌倦了全部贫乏而甜蜜的气候,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更大的错误 / 我的名字不再是瓦尔特•惠特曼,我死了,充满危险。 / 2、 / “如果你旅行更多,你知道的将更少”——事实上,我知道的 / 已经很少,一个句子断了,空气在不停被抽出; / 星期四,我这一生惟一一次听到了鱼群在子夜 / 产卵的声...
在普陀山
1、
很快,我厌倦了,我要解放我自己。
那些反对我的每个都赢了,是我扩张了他们。
我厌倦了全部贫乏而甜蜜的气候,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更大的错误
我的名字不再是瓦尔特•惠特曼,我死了,充满危险。
2、
“如果你旅行更多,你知道的将更少”——事实上,我知道的
已经很少,一个句子断了,空气在不停被抽出;
星期四,我这一生惟一一次听到了鱼群在子夜
产卵的声音,像一个年龄很大的人在我身体里洗手。
3、
一天即将结束,停泊在泥滩里的船只
像一个粗心的船长扔在门外的皮鞋
人们丢弃被用光或只用到一半的事物,海浪们
熟悉这一切,像桌布拿掉又罩上。
时间已不早,大约三百米外一只看不清颜色的海鸟
和海,就像和一个简单的低音提琴讨论
怎样延迟结局,水平线在坚持模糊下去
我一无所获,没有什么支持我今天写出更多的句子,以及它们的平衡
4、
就是现在,我,是我舌尖上雕琢的一个理念
还是现实中平凡的事物,不明不白,处在一个浩淼的过失中
在一天最后的时间里,我放下一个写了一半的句子
来到海边——无边的大海,像是有谁在我体内抓了一把。
5、
此刻,这些八开纸张就要充满警惕!
天空中的蓝色施加着,它的压力——
更多没有目的的停顿出现了,像一种在尖叫但
听不见的光,而我使它一再在纸上耽搁。
一个句子喑哑的肺部,捏紧的拳头,呈现给地面一种窒息的运动
经过了多少个小时,终于和一个辽阔的愿望脱离——
在这窒息之时,我看到崩溃的背景,以及崩溃的我和窒息的我
消逝了!一个脑袋在频率极快的浪费,像一顶拿在魔术师手里的帽子!
6、
我走了有多远。这已是十一月
大气层正俯身安排一个小小的奇迹:炎热。
岩石裸露的海滩上,一片片汽化的黑色——远方的耳朵
忍受着它们,像旋风中的隔阂
我头脑中只剩下唯一一个感觉:炎热
持续的炎热里,一棵冒热气的苹果树就要爆炸,它的内核将在
阳光的逼迫中变得枯燥,路标在道路的交叉点上狗一样不耐烦的
舔着嘴,人走在滚烫的路面上,人比这条路要更早的破裂。
7、
一首诗攀附在我的脊背上,像一个填充不尽的谬误
没有受到海的帮助却又不能脱离海
这尴尬如同我的生活,背对我的将永远背对我
而命运像鸟在食物面前表现它敏捷的喙。
一首诗写完,一个句子远去,留下来的身体会更空虚
这最后的一天,我根据那海面上一阵阵颤动的光亮
来迫使自己产生一首诗已写完的幻觉——而更大的幻觉是
一首诗,它只能是一种限度,在必要时转移我对它的看法。
8、
最后一天,那出现在空中的飞行物像一个
真空吸尘器,隆隆有势,不同于任何一只沾满泡沫的空虚的海鸟
整个岛屿无法挽回地瘪下去,大海把它
衔在嘴里吮吸得咂咂有声。
9、
在我与一首诗不能测量的距离之间,句子的
进行在不断叛变它的结局。如果一个时刻和一种生硬
不再能结合并维持;如果在一个起决定作用的梦中我
什么也没有梦见,但它依然是一个梦,继续恳求着一个前途——
这不属于现在的大海也不属于未来,我能够将
记忆中最后一个浪头抹掉,但我能否让一个最终的目的把我排除
赫尔曼•麦尔维尔!我合上了你庞大的书卷和为你兴奋的每一天
我疲惫不堪,仍然要用造句来安置永不安宁的生活。
1997,11—12。
最后更新 2013-10-04 17: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