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颂]“虎神”陈翰章
在敖东中学读书时的陈翰章 |
抗日战争时期东北的抗联英雄辈出,其中有位将军英勇抗争的事迹曾惊动了日本天皇,令日本关东军制定了一个代号为“满洲虎·虎”的特别行动来追剿他。这位将军被俘后遭日军砍下头颅,放于福尔马林溶液中,欲将此“战利品”呈送日本天皇以表战功。烈士的头颅后被抗联战士和将军的亲属秘密夺回,经历无数传奇,一直保存到新中国建立。2013年,时隔70多年,这位抗联将军的身首合葬暨公祭仪式在他的家乡吉林省敦化市北山烈士陵园隆重举行。
这位被砍下头颅后一直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抗联英雄,名叫陈翰章。
我从一个满族历史学术研究组织负责人那里听到这个故事后,一种强烈的震撼一直持续至今。抗日将军身体与头 颅合葬一处的仪式,鲜活地呈现在我的 眼前,比我一生记忆中所有的仪式更加地惊天地泣鬼神!
陈翰章本是与东北抗联的杨靖宇将 军齐名的大英雄。但很长时间以来,人们对他的了解却很不够。陈翰章是满族旗人,因此我以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工程 的名义约请东北满族作家霍克去敦化市采访,以期能够写出一个成熟的抗日战 争题材的电影剧本。此前一位影视圈的 朋友告诉我,横店影视基地打死的“日本鬼子”已经千百万了。无数的抗日神剧在那里拍摄,机关枪每日扫射,他的一个日本朋友在那里一天同时拍四部电影,有时台词都说串了。这位日本朋友 擅演鬼子被击毙的状态等奇观,乐此不疲,因此钞票大挣。一个泱泱大国,想想这些挺悲哀的。
陈翰章的故事,发生在“九一八事变”后的东北地区。国难当头,昔日的满族旗人当时的热血青年、18岁的陈翰章愤然投笔从戎。他没有和父母、妻子说他要投身抗日战场的事。奶奶知道儿孙的心思,对他说:走吧,走吧!古往今来,哪家没有男人“马革裹尸”还的。你的太爷就像你今天一样去了朝鲜战场。你太爷很英勇啊!战死了连个尸首也没弄回来,只捎回一条辫子。你要答应奶奶一件事,一定活着回来,咱家到你这代已是四代单传了……陈翰章跪下答应了奶奶。临行前,奶奶将皇帝赐给太爷的一把精致的短刀交给了他。一年后,陈翰章硬是把一支打算投降的救国军部队夺过来,拉着队伍加入了由共产党领导的抗联武装,并担任抗联五军二师代师长、参谋长。
在今敦化市一带,陈翰章的抗联部队组织了近百次战斗打击日寇,尤其是 把关东军花三年时间修成的镜泊湖水电 站炸毁了。此事震动日本朝野,东京的大小报纸都刊登了这条消息。天皇追问 此“顽匪”为何多年抓不到,关东军少将守备司令野副昌德颜面尽失,想到剖腹自杀以谢天皇。“满洲虎·虎”特别行动由此产生。由于叛徒的出卖,陈翰章被俘。日寇将他绑在一棵大树上,他怒目圆睁地局喊“中国人民必胜!”日寇割下他的舌头,他仍怒目圆睁;日寇砍下了他的头颅,他仍怒目圆睁;日寇将 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三天,他仍怒目圆睁;日寇将他的头颅浸泡在福尔马 林中,准备送回东京邀功,福尔马林瓶 子里的他仍然怒目圆睁……死不瞑目,这就是抗日战争中所有牺牲的中国人对日军侵略罪行永远的谴责。
陈翰章将军的头预被抗日军民夺走,关东军无法向天皇交待。于是命洗出照片送东京,结果照片中陈翰章的头颅显现出一只白虎头,洗了一张又一张还是一颗虎头。此照片现已被中国人从日本一个书店买回。当时与陈翰章将军头颅合影的是五个侵华日军,他们依次是:关东军司令部秘书长渡边伊敕、野副昌 德少将、参谋总长木村兵太郎以及北部邦雄中佐和迀本大尉。据说由于陈翰章将军头颅在洗印时总是幻化成虎头,日军技术人员反复验证后惊恐地大呼:“天照大神已死,他是虎神!”还据说一日本高官承认,关东军的垮台与“虎神” 的出现有关。“天照大神”是日本国教神道教之神。“虎神”代表什么?那得去问日本人。
2013年6月13日陈翰章烈士身首合葬暨公祭仪式在敦化举行 |
来源:《中国民族》201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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