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游记
文/然子
断桥残雪
去的时候,赴一个久违的约。四岁时,荷塘掬起一捧的水,模糊的记忆里,父母年轻的脸在涟漪跌宕处散去
我知旧梦难回,尤其在这飘雪的天、滴水成冰的夜
而那时,九月的天气,恰逢天阴,西湖淡妆相宜,偎于湖边的垂柳,少了骄阳炙烤,绿意盈盈。微风的手揽过柳腰,共赴一场初秋的远行——而远行的眼光辽远,看透这蒙雾的微光,微光里如黛的远山,还有远方的远方不尽意的缱绻、缠绵
阴天的诗意恰当不过了,走走停停,迎面见到断桥,游人如织。凭栏倚风,或者能见到千年前那场著名的邂逅。总要是无人的清晨,女子着素衣,眉目低垂,缓缓行过石桥,无惊鸿一瞥的传神,只淡淡地望一眼,却穿透良人千里风尘、雾霭苍苍。或是下了细雨,绵密入沁,一场凉似一场的秋雨,她是故意没带伞的妖,这一刻,呼了风唤了雨,却也换了她几年欢欣、半生凄苦。我愿白衣的女子,撑着暮色的油纸伞,走过,不停驻,没有传奇,飘入繁复的巷陌和历史。芳华曾经,相忘江湖
忽然明白了水墨的意思。也确实没有别的颜色,天空、湖泊、苏堤、远山全是灰蒙蒙的,如一滴浓墨被数滴清水化开的氤氲,顺着宣纸的纹理,密密地散开了,成了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灰色——浓灰的是深处的湖水,浅灰的是对岸的远山,灰的透白的是晌午的天色。这里没有痛彻心扉的决裂,却是细密的裂纹一点点地撕开,于是在画里见到了凋零的荷,执手相看的泪眼,还有苏小被灰绿掩映的坟茔。线条如情绪,在波折处收笔,情浓处手腕一抖,又逸笔别处,色彩渐渐化成白色,亦不能担当浓墨一点——黑的太过沉重
前些天气象报告说杭州大雪,或者如许嵩唱的“三四更雪,风不减、吹袭一夜”,该有断桥残雪的景色了,无奈用情浅,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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