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文俊|马新宇《清代碑学研究与批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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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新宇《清代碑学研究与批评》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1月

马新宇《清代碑学研究与批评》序 丛文俊 清人倡碑,前期并无与传统帖学争衡的企图,少数人从传拓中看到魏碑楷书的异样之美,遂为推誉,并为之梳理论说,所做工作颇为简陋。及至康有为撰《广艺舟双楫》行世,碑学始初成体系,其影响也大而深远。 在今天看来,初期的简陋源乎发轫,议论皆本于书法艺术,有失误也属于正常。康有为的著述名为论书,骨子里却浸透了维新变法的思想,其笔下的碑学主张颇似维新变法的舆论,与其《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等异曲同工,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也。然而碑学的追随者大都祖述康氏,称引其说,陈陈相因,不知其非。例如,康氏所见所重北朝碑版皆孝文帝迁都洛阳以后的作品,十六国及鲜卑居平城的百年罕有遗迹,康氏却设立《原书》、《说分》、《本汉》、《传卫》诸节,意在为魏碑找到一个良好的出身,惜缺环太多,论说牵强,不足以取信于人。为北碑设立的《十家》、《十六宗》大抵出于想当然,在“不遑文教”的北朝,不免太过理想化了。所设《榜书》、《干禄》二节,不过是站在既定的士大夫立场上的改良,审美价值取向又回到原点。康氏竭力鼓吹“穷乡儿女造像”的“骨血峻宕”,却在《碑品》、《碑评》中一拓不具、一言不及。康氏力陈碑学之兴是乘“帖学之坏”,亟欲使碑学取而代之,而帖学绵延传统,至今不衰。诸如此类,不赘。总而言之,康氏之作,颇有点英雄欺人的味道,很值得反思。 马新宇同学励志于书法研究,骎骎有成。在其攻读博士期间,对碑学关注颇多,心得亦富,遂选取康有为《广艺舟双楫》的研究为论文题目,并使之成为全面检讨碑学的一个典型例证。几阅寒暑之后,论文初成,余读之再三,勉励其再做更为缜密的思考与析说。及至答辩,受到专家的一致好评,认为新宇是一个善于思考、肯于用力的好学生。今天,新宇的博士论文在广泛听取意见、认真修改之后,即将付梓行世,请余为之草序以增其色。余闻之欣然命笔,以助成其全功。余以为,如果当代书法研究多做一些反思,认真检讨各种旧说,开拓新领域,必然有所成就。 希望新宇同学的新书能为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尽一份绵薄。 2012年七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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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16-05-07 18:4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