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621 个性城镇]徐靓:小城镇的浙江现象
我自己在研究的过程中慢慢地接触到了一些小城镇,特别是浙江地区的小城镇,会发现这些小城镇与想象的不一样。它不是很小,有些地方可以从八千人的自然村落几十年内就发展成为超过四十万人的不能算小城镇的城镇。我接触到的这些城镇,可能不及浙江省城镇的百分之一,有些偏落后地区或者说是发展旅游的小城镇我是没有走到的,我关注的还是比较典型的发展民营经济的这一类。
首先来解读一下浙江现象。浙江由一个计划经济下的边缘省份逐渐成长为市场经济下全国中心省份。那么提到浙江现象,大家会有哪些主观和直接的印象呢?我从身边的同事入手进行了一个小范围调查,他们告诉我,浙江的民营经济是非常有活力的;是小政府管理的行政模式;大市场,至少在我去过的五、六个城镇中,都有在全国具有一定地位的专业市场,无论是童装市场、皮草市场、毛衫市场等等,它都会有一个非常新颖的专业市场与和它相匹配的专业集群;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专业化,不会强调我去做一个门类齐全的产业,而是把某一个产业甚至某个微小的部分做到全国领先。可以概括一下,浙江是一个市场化地区,投资主体多元化,而且是一个专业化、特色化的产业区。
我觉得可以用以下几个字来概括一下浙江现象背后的原因。首先是“商”,提到浙江肯定要讲浙商。费孝通在以温州为代表的艺商传统即手工艺人和小百货相结合的传统,使得浙江当代经济发展与区域工商文化传统,呈现出了清晰、鲜明的联系。我刚才提到每个镇都有市场,在我去过的一个织里童装市场也可以发现的确是从担子市场发展到马路市场、有棚架的市场、再到后来建成了一个国际化的童装城,确实在全国来说有一个很大的规模。包括我去过的崇福镇的皮草产业,海宁很多地方来这个地方进货,而它也把自己的产品送到了国际化的市场。
第二个字我想说的是“自”。浙商是个非常有代表性的群体,反映出了浙江民间自主创业的活动是具有鲜明特色的浙江经济发展情况。
第三个字是务实的“实”字。早在南宋时期,浙江永康的一位思想家文学家陈亮就曾说过:功到成处,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他们是追求务实、事功的学派,讲求实效是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变兴的润滑剂。
最后一个字是“亲”字,它的家庭工厂、家族企业的兴起,都能够反映出他们这种注重亲缘和准亲缘关系的传统。遍布全国、国外的浙江村、浙江街以及块状经济的形成也跟这种关系有很深的联系的。
不管是务实的精神还是创业的精神,浙江很适合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去做企业。但是我们在调研中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把企业做成是很容易的,但是如何去发展壮大,如何把家族经营理念与现代企业管理的方式结合,这种草根生长的模式是不是会面临天花板?它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规模虽然在不断地扩大,是不是依旧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方式?会不会有很多问题?
在这些小城镇,外来群族与当地的民俗化共存,可以在小城镇中去发现更多的来自草根生长的、根植于当地传统文化的东西,在面临全球化、市场化的更开放的情况下,他一方面会保留一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也会融入一些东西,就会有一种反差。
浙江省的塘栖镇还保留着枕水人家的水乡传统格局。其实在每个镇里面,都会有这样的老镇老街在被慢慢地蚕食,但还是会保留一点,里面生活的人以老年人为主,这样的小镇面临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江南水乡的这些古镇,它的肌理结构还在。濮院镇和乌镇同属于一个县级市,但是可以看到境遇就不是很相似,当地人告诉我们乌镇在开发之前情况更糟。乌镇目前通过国际戏剧节走向国际化,而濮院镇市场的面积规模非常大,却依旧是手工艺加小百货的经营思路,它与我们想象当中的大规模的商业加物流,或者是加电商的这种经营理念是不一样的。包括它的物流环节,也是小三轮车这种点对点的运输方式,看似很现代化的生产、出售,上一个环节还是很传统的家庭作坊的形式,基础设施也不是很完备。
(依据2014年6月21日“我们的城市”论坛——个性城镇 发言整理,未经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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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靓 中规院上海分院城市规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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