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歌的短篇作品

地图上没有标注这座城。 市长是一位长着大鼻子的白发老人，披着白色斗篷，总是一脸天真的笑容。每年春天他都会在自己办公室的阳台上开新人招聘会，面试问题涉猎广泛，比如如何在生活中找到真实的自我，比如如何保养皮鞋。年轻人都无从准备，于是也只好腼腆的笑着，按自己真实所想的老实回答。 小孩们都很爱玩耍。城市的巷子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在玩的小孩，阳光洒下来，小孩子的皮肤闪烁出幽微的光芒。 城市的中央有个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座瘦高瘦高的山峰，云朵笼罩住山顶。广场上有一位年轻诗人，衬衣领子很洁白，他双手紧紧捧住一本黑色封皮的诗集，闭上眼睛陶醉的朗诵着。长椅上坐着的人们，很认真的听着，表情柔和。小孩子的嬉笑声顺着风传过来。 夜里，月光清凉如水。一个中年人在自家花园里饮酒，叶子在风中发出声响，如雨声一般细密起伏。桃花开得正好。 而傍晚，似乎是个神秘的时刻，灿烂阳光自云层中射出，形成一道道光柱。城里的人说，这是通往天上的路途。 可并没有见到有人真的自此路途升上天空。这座城里的人，甚至对天堂，都没有野心。

昨天晚饭后躺在床上，举着ipod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唱着唱着就唱到无印良品。 无印良品的告别演唱会还是我高二时候的事。我还记得高一时候我身后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儿特别喜欢无印良品，有一次历史晚课老师让我们自己做卷子，我们两个一边做一边唱歌，唱到后面被老师拎出来点名批评。当时批评罚站这些事儿对于我来说再平常不过，老师也不是真的生气。 我们当时最喜欢唱《身边》和《想见你》，很平凡细琐的小片段，但是就很幸福。后来听《别人都说我们迟早会分开》，又真是很伤感。告别演唱会的录影看过许多遍，录音更是日日夜夜陪伴，心头爱。如果我的记忆准确的话，现在我有个箱子里面就装着那两盘卡带。 你用眼神送我一程，送不回往事前尘。 少爷跟我一起唱《想见你》。唱到后面两个人都忘词，就啦啦啦的混过去，只哼调子。在杭州的时候巧遇我爱记歌词的户外活动，有一首就是《掌心》，可惜挑战的大概是个90后，没有唱对词。 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 摊开你的掌心，握紧我的爱情，不要如此用力。这样会握碎握痛我的心，也割破你的掌你的心。 今天中午收拾家什的时候又找出《我找你找了好久》来听。 我找你找了好久，一个互相了解的朋友。 无印良品解散之后，恰逢网络音乐兴起。告别演唱会上他们说以后大家买唱片要两张都买，可是后来我一张都没有买过。而即使下载的MP3里也只是有主打歌曲，没有再专心致志的听过整张专辑。 无印良品会重新在一起么？即使在一起，只怕也未必能写出那种两小无猜的流行歌。 重听旧歌曲，就是审视自己的老去。看那些自己渴望的场景如何幻灭，生活又是如何的不可想象。尽管我的生活中规中矩，但是对于十五岁的我来说，今日的境况依旧是全然陌生的。

她终于也要开始平凡的生活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小碎花的衬衣，牛仔裤，柔软长发披在肩上。 他并未多看她一眼。 两人在同一个英文班上课。她与另一个女生作同桌，两人课间讲笑话，乐不可支。 他时常听闻笑声抬起头来，看春日下午的风里，她笑靥如花。 她是个至朴素的女孩子，却有明亮双眸。不戴首饰不化妆，穿长长连衣裙去图书馆。 他也有去图书馆看书的习惯。两人遇见几次之后，慢慢熟起来。图书馆闭馆之后，两人绕着草坪走一圈，说说话，渐渐成为一种习惯。 人人以为，他们要开始恋爱了。 他也觉得。于是郑重写下一封信，给她。 她却大吃一惊。她觉得自己尚未准备好。未来显得有那么多可能性，而此刻对人对己都要负责。 他自此之后没有再与她散过步。但是有人为他介绍新女友，他却无法放在心上。 他的眼光，还是追着她。看着她日复一日平平静静念书，也没有爱上任何人。 最后一年的时候，他听闻她要出国的消息，而他要留在本校读研。尽管心里有那么多话想说，也终究还是没有说。 又有人介绍新女友。他眼看着自己年纪不小，临近毕业，思来想去，见了一面。 他终于找时机问她，是否喜欢过自己。 她终于点头。 但是两个人，面对的是泾渭分明的两条路。 自此再未相见。 他结婚的时候，她回国，依然是孑然一身。 前一日她给英文课上的同桌电话，讲新遇到的追求者，自己也还算心仪。 她很少谈及他。 这一年的8月15日，孙燕姿就要在工体开唱了。也许会有一支歌，唱“终于等到了你说爱我”。 他与她的终于，是终于说再见。 而她当年的同桌，终于能轻轻说声，C'est la vie.

昨儿大半夜的，中央四套开始放电影。2003年的《警察有约》，夏雨主演。 电影挺好看，京味儿浓浓，故事很朴实。夏雨演得很好，比起后来他那么能“演”，这部电影里他显得非常纯朴。 大龄青年赵六安的五个姐姐，以及诸位相亲对象，明星如云。而小朋友豆豆，眼睛黑黑明亮，圆圆的小脸儿，太招人喜欢了。 回头想想去年年底看的那许多国产电影，北京被拍成标准大都市，人人谈钱谈房子谈美貌，人人看上去无懈可击。那种在《洗澡》中，在《警察有约》中很朴实的生活感很难再见到。而我称之为“北漂小夫妻故事”的《开往春天的地铁》，如今那种直面现实又不失梦想的情调更是消失殆尽。 徐静蕾不再拍《我的爸爸》，而是拽上时尚编导和奢侈品牌，拍起了漏洞百出故事低俗的《杜拉拉升职记》。杜拉拉的故事有什么参考价值么？办公室政治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套，是不厚道的，一份工而已，犯不上撕破脸。办公室恋情，尤其是还有第三者问题的办公室恋情，是危险的，是避之不及的。穿条NIKE的运动裤就觉得自己高级了，拎个Speedy就觉得自己有范儿了，这个人的品味都成问题。 在电影里，北京越来越有高级百货那种精致的漂亮的纸醉金迷的气质了。城市男女要么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鸡鸣狗盗向上爬，要么为了份假惺惺的爱情大打出手。要么就是浓浓波西米亚风，大花裙摆烈酒风情798艺术展。北京是年轻人的舞台，是华丽的光鲜的看上去很美的舞台，而生活的气息逐渐从电影中消失。故事是假的，跟大牌搞好关系倒是真的。 以前电影市场不好的时候，我们还能看到些好电影。好电影是，起码看过之后内心有所触动。这种触动不是被某一场景触动，不是被某一句台词触动，而是被整个故事触动，是之后回想起来，还能有点感动。 现在电影院人多了，电影反倒假。《非常完美》都不用看，就知道走的是时装片那一套路。《白银帝国》只需看看宣传片，就知道编剧又是多么一厢情愿的给商人加上宏大的责任感。银幕上已经很难再看到普通人的生活了，那些不是潮人米人美人牛人的普通人，他们的美感已经赶不上时代的脚步了。这个时代里，美德与善良，平凡的便宜的幸福与美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豪宅，是香车美女，是高级西餐厅，是BIRKIN包与Ferragamo的鞋。

读雅各塔的三部曲，就像是小心翼翼走在暗夜里，脚深深浅浅踩在雪里，边走边期待着一点点光的出现。路上空无一人，只听到自己的呼吸。 可是一直走，一直也没有见到光。那种一直期待着能够得到的救赎，最终连个幻影都没出现。 我一向觉得，暗夜里的故事，别有一番动人的力量。不是浅薄的桥段令人感动，而是一气呵成的整个命运令人震动。 而爱情，“爱情是黑夜里的一匹黑马”。在夜色里飞驰而过，只有触摸到它的人知道它来过。为战火所困的生活，为孤独所包围的人生，日复一日的做事，实实在在的做事，别人是看不出爱情的痕迹的。 只有他知道。他确实爱过，也许仅仅是在自己构筑的幻境中。爱情是件多么细小的事情，唯有自己能感觉到。 雅各塔的书，是关于世界的隐喻。看过她的书，能使人清晰看到自己本原的生命，是暗夜里前行的旅人。找不到终点，找不到归宿，没有伴侣，没有仰慕者，没有导师，只能自己向前走，也许走一大圈回到原点，也许走得很远再找不回来时路。 看到生命原本的模样之后，对于世界能够保持一种疏离感。不再那么愤慨，也不会在意现实的际遇。也许这就是小说好坏的区别，好的小说能使灵魂镇定。

晚饭后出门散步。回家之后忽然想起《入殓师》，一直想看却没看。原声音乐却已经烂熟于心。 大提琴的声音优美，穿透黑夜，抵达覆满白雪的原野。这声音与光影令人觉得，没有什么不可原谅。 他在父亲紧握的手中发现六岁时送给爸爸的小石头，到底还是原谅了他的父亲。 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这部电影显得非常美。也许是每个人对待自己的生活的那一份郑重态度，澡堂老板娘用柴火烧了一辈子“日本最好的洗澡水”，入殓师努力使每一位逝者以最美的样子前往另一个世界，即使是家庭主妇，也精心准备好每一顿晚餐。 没有偏见，没有自大，没有过分的欲望。平静的日子，大概也就是这样。 也许态度真的是重要的。别人能够感受到，自我也能感受到。一份工不只是谋生的手段，一份工的价值不只是用薪水职位来衡量。一份工对于一个人的意义在于，通过工作及其所拓展的生活范围，能够对周围的人产生某种影响。 《入殓师》最后的结局，也许是有些俗套的让人放心了。说俗套，是看的人知道，小林一定会原谅自己的父亲，并且他会发现父亲一直带着那颗表达心意的石头。但是我仍然喜欢这个结局，这个令人放心的结局，有关原谅的结局。这个结局，满足了我的期待，实现了我对世界的想法。人生总有矛盾重重的力量，一些力量向上，另一些力量向下，而最终，爱的力量会赢。 俗气的温暖，也是有力量的。毕竟，支持人一直在黑夜中前行的，不是清高，而是内心的温暖。

书，真是不可貌相。周末去买书，少爷买回一本从书名到作者都默默无闻的小书，《金蔷薇》。 他推荐我看，看得我心底柔软。这个帕乌斯托夫斯基，文笔优美细腻，态度又很端正。那种清幽的美感，很温暖又不过分炽烈，风一样托起旧日记忆，回到那个充满暖烘烘的热气的冬天晚上，芹在读屠格涅夫，我在看经济学家茶座，了了在读奥斯汀。 “秋风和忽明忽灭的灯火摇曳着沉沉的暮色。” “……怎样会从这些珍贵的微尘中产生出生气勃勃的文字的洪流。” “……让人类广阔的心灵和理性的力量去战胜黑暗，……” 当冷空气再次回归，每一寸心地都再次沉落，回复平静。秋天的来路一步步都写着萧瑟，四季的起伏是一种启示。

2006年的夏天，我看过一本书，王朔的《看上去很美》。那本书看完没多久，我又看了一部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电视剧里有个桀骜不驯的高洋，坏到了家，但又迷人得很。 2009年，一个不太出名的男演员凭借袁隆平这个角色拿到华表奖。在颁奖礼上，一片华服笑语之中，他说，我把这个奖献给我在天堂里的母亲和太太。 这个男演员就是果静林，当年的高洋。他的太太在《袁隆平》上映前因病去世。 1999年，一位名叫艾丽斯的老太太去世。这个老太太是个哲学家，写的小说拿过布克奖。她去世之后，她的先生为她写了一本书，《当贝利遇到艾丽斯》。贝利与艾丽斯的婚姻持续了43年，在艾丽斯生命的最后五年里，她患上阿尔兹海默氏症，贝利仰慕了她一辈子，即便在她逐渐失去记忆的晚年，依然维护她，并且重新发现她身上的童真。 高尔基的小说《童年》里，外公是个暴躁的老头，动辄就对小男孩拳脚相加，而外婆却是个温柔的人，对于小男孩来说，外婆代表了持续可靠的温暖。外婆对于外公的坏脾气是这样解释的，是生活的艰难才使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三个故事，是婚姻的三个缩影。它们也许是婚姻最美好的三个缩影，包含了婚姻带来的陪伴与理解，以及共同的回忆。无数人投身围城，也许正是为了最后一刻彼此那相视一笑。笑容淡淡，却承载了岁月的醇香，感天动地。 很多人歌颂爱情。但是很少有人赞美婚姻。婚姻令彼此以最坦诚的面目相见，好与不好，高尚与卑鄙，无从标榜，也无处躲藏。 其实一见钟情是容易的事。初见时，正是妙龄，天光空气温度，都刚刚好。他有清新的面孔，笑起来灿烂得溢出光辉。 难的是，经过岁月里的起落与琐碎消磨，你看着他，依然珍惜他的独特，懂得他穿过岁月的辛苦，心疼他灵魂深处那一处柔软地方。 爱情是短暂的，而婚姻是琐事包围中一份闲淡的情谊。

我第一次觉得女人残忍起来无可匹敌是看一部二战题材的电视剧，里面有个德国军官不想上战场，他的太太是希特勒的忠实粉丝，硬是给他扣了许多非常大的帽子生生的把他给逼上去了。 女人残忍起来，总是披着无辜的外衣。最绝的是你没有办法指责她，因为她仿佛生来就有权利凭感情判断是非，或是她有一百个可以愚昧可以冲动的理由，再就是她的心理太脆弱，需要层峦叠嶂的呵护。 盖茨比就是被女人害死的。看到盖茨比死的时候我真是非常崩溃。一个做起生意来稳准狠的人，为了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死掉了，真是太浪费了。这个他视为心头挚爱的女人，这个他为她去死的女人，最后都没有出席他的葬礼，最后都没有对他说一句感谢的话，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和她的丈夫，真正的谋杀者，仍然安然无恙的活着。旅行，购物，出席宴会，毫发无伤。而了不起的盖茨比，却默默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黛西的残忍，正在于她的无辜。她无辜的轻而易举的使盖茨比坠入自己的情网，耐不住等待的时候又轻而易举的转投他人的怀抱，在她以感情混乱为名失去自控撞死别人之后，她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盖茨比的保护，人人以为盖茨比是谋杀者。她始终有一副无辜的脸庞，可以一直置身事外。她和她的丈夫，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知道关注自己内心些微的痛苦，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命运。 盖茨比死得太不值了，死得太倒霉了。盖茨比是个多么现实的缩影，越看到后来越觉得似曾相识。他做了许多事情，就是为了重新获得自己的爱情。而事实证明，他不在乎的人，人不在乎他，他在乎的人，也不在乎他。他的死再次证明了他的孤独，哪怕他在爱着谁，他依然是孤独的。好在他的邻居，整了一段哥们情深，好歹才给整本小说抢回来了一点点温情。哥们情出乎于作为两个人互相的珍惜，相比女人那拿算盘噼里啪啦估价出来的爱情，纯粹得多，可靠得多。Midnight Cowboy里，最后也是一个哥们送别一个哥们，他知道他心里的梦想，不求全责备，珍惜他身上每一个闪光之处，记得他的每一分好。 2012里作家的前妻，在结尾时忽然对自己的前夫说“你才是我要等的人”，当时我就崩溃了。很明显，牙医白死了。牙医真够倒霉的，为了这个女人的爱养育别人的孩子，最后为了别人一家的团聚还死掉了，结果也没落一句好，反而让这个女人恍然大悟自己的真爱不是他。 所以你知道我为何从来不能完全相信爱情。爱情太愚妄了，热烈但是盲目，不稳定。多少伤害，背叛，遗弃，决绝均是以爱之名。盖茨比，就是死在爱的名下了。

大学读金融系，课程多作业多，一天只有24小时，唯有挤占睡眠时间来做功课。于是金融系的人个个睡得少，早上八点钟上大课，几乎人手一杯咖啡。毕业之后进银行进证券公司，或者出国去读书，时间还是不够用，睡眠时间依旧要压缩。攀比睡眠时间简直是个无法摆脱的坏习惯，谁睡得愈少愈光荣。我与我的同门师兄相认之后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睡多久，我一天七小时，他只要六个小时就够，我真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他，白白多出一个小时来可做事。 我们不仅互相探讨睡眠时间，还要到书里去寻找名家们的睡眠习惯。我最先找到的是苏格拉底，据说苏格拉底精力过人，时常与雅典城中的名流畅谈一夜，也不睡觉，早晨去城里的浴池洗个澡，即可开始一天的新生活。由此苏格拉底从众多哲学家之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我的心中偶像，只为他可以睡得少。不久之后，我辗转得知本班的学习委员也有这种能量，他可以白天里与同学一道去爬长城，夜里不睡觉看一宿书，第二天与大家继续出去玩，眼不花头不晕。我立刻抛掉书本中的哲学家，专门去结交这位现实生活中的不睡神。不睡神先生自然也不是一直不睡的，只是不必睡得那么多。后来不睡神先生成为我的好友，我们一起在图书馆里找材料一起逛书店，他读书非常多而且广，且记忆力非凡，其种种过人之处我都觉得是与那每天少睡的几小时有关。工作之后他对我感叹说精力不如以前，我心中暗想神仙终究也有下凡的一天。结果他还是在短短三个月内用业余时间将金融分析师考试的NOTES翻过两三遍，不费吹灰之力的通过考试。我才明白神仙与我等凡人终究还是隔着深深一层，他的精力再怎么减退，也终究要强过我。 尽管如此，我对于睡眠时间的关注依然热情不减。即使是在读古诗词的时候我也忍不住要想，李清照肯定夜里不睡觉，才能看着“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而杜甫的《秋兴八首》，更是从日暮写到月上中天再写到清晨，他整整一夜没睡。可见但凡有所成就的人，都不是没心没肺睡觉的人。而我自己沾枕头就着，眼见着离成就愈来愈远。今天广播说睡眠太久要变笨，明日电视里就会讲睡眠少于七小时会影响身材。权衡再三，我只好遵循老习惯，一日七小时睡眠。好在哈佛最受欢迎的幸福课堂上，讲师泰勒•本•沙哈尔提出的十条幸福小贴士中，有一条就是“每天7到9小时的睡眠会使你更有效率、更有创造力，也更开心”。这样一来，我简直可以心安理得的每日睡七小时，以此来使我自己更有效率更开心。请注意，我选的是七小时而不是九小时。本性不改，也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