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想告诉我什么?
这是克里希那穆提于1982年7月23日在瑞士的萨宁对克氏基金会国际理事们的一个讲话。此时克里希那穆提87岁,4年后去世。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偶然看到K的一本书,被书中的一两句话触动了,于是我想了解更多。我看到他反对,或者说他不赞成,所谓的灵性组织。他会跟我谈我的种种问题。他指出我的问题是什么,以及这些问题怎么解决。那么,比方说我有一个问题,我对工作不满意,我对和别人的关系不满意。我对整个生活感到厌倦,因为我觉得它实际上没有多大意义。我得工作,我有性生活,我有家庭,或者没有家庭,我喝酒,等等。如果我是一个印度人,我被传统束缚,而我看到他是“反传统”的,如果我们用这个词的话。他不给我指导原则,而我却习惯于指导原则。而因为没有指导原则,我可能会把这本书放在一边。我说,‘他在胡扯些什么呢。’
但是如果我是一个挺好奇的人,我会问,‘他为什么不给指导?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做?’我开始探究并进一步阅读。于是我发现指导只会使你更机械,主观上更不觉知,于是我继续探究。我也看到过去是有指导的,因为我对宗教有所研究,于是我说,‘现在我该怎么做?’这是我的基本问题。我该怎么做,过着平常的生活,去办公室或工厂上班,或者从事某种体力工作,我该怎么做?在我读的书里,他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吗?他也没有。那么他想告诉我什么呢?他想告诉我,‘觉知你自己,看到你所处的情形,看清什么是陷阱,弄清楚这些陷阱,宗教陷阱,经济的,等等,等等。’
他想告诉我的基本上是,去唤醒我的智慧,不是他的智慧,或者书上说的智慧。他想告诉我,‘兄弟,唤醒你的智慧,让它出来,质疑,争论,讨论,怀疑’。他在告诉我这一切。于是我开始发现我是一个挺愚昧、庸俗、粗糙的人。但我不是太不敏感,而他在告诉我,‘醒来吧,这是你的生活,你要巧妙地给它秩序。’而我所受的整个教育是,‘告诉我怎么做’,所以我在抵触,于是我又退回那个‘告诉我怎么做’。可是他却说,‘别问怎么做,而是进入问题,讨论’。于是我内心有我的抵制,以及我所读到的东西。于是在我读的东西和我的抵制之间,存在着一个冲突。
于是我就卡住了,因为我懒惰,因为家庭生活以及所有那些问题,我宁愿随它去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年或六个月或一天,随它去一段时间。但是在我心里已经播下了种子,这个种子就是,‘你的行为是你自己的负责,不是别人的’。这是他告诉我的,我也同意。我看到了它的逻辑,所以我接受了。但是我得工作,我得去办公室,工厂,我是一个木匠或科学家,或者什么别的。在生活中我越来越发现我所读到的和我的实际情况之间的矛盾。于是存在一种内在的分裂,一方面是口头上接受了书上所说的,另一方面是我每天的生活。
这就是我们多数人多情况,据我了解,我不一定对。也有一些人到了这一步还继续往前走,不放弃,或许这是我们这里多数人的情况。于是我认识到,唤醒智慧,觉醒到‘我必须做我自己的光’这个现实,这是重要的。我不是很聪明,我在世俗事务上是挺能干的;但是这件事却要求另外一种智慧,另外一种绽放。
那么我现在在哪呢?我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得挣钱。如果我有家庭,我得养家。我妻子对所有这些没有兴趣。我的孩子在上学,在变得越来越庸俗、粗糙、麻木,我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我看到了我给自己与他人造成的这个混乱局面。那么我怎么能唤醒那个智慧,来应对这一切呢?我读了不少书,不仅仅是K的书,还有别的。我知道一点印度哲学,一些佛教的东西。我对基督教不是特别感兴趣,因为它背后没有哲学,它是基于信仰,信念与权威,所以它对我没有太大吸引力。于是我意识到我在这个混乱中,我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唤醒那个智慧,用那个清晰来应对所有这些关系的问题,等等,等等?于是他说,‘觉知。觉知到外在的世界,看看那里在发生什么,不要带任何偏见地看。’
我发现那很困难,但我在试图觉知我自己的偏见,我的局限。我开始觉知到我的行为、我的思想、我的感受,以及我得麻木-我是挺虚荣的,我是有野心的,等等。于是我在发现我麻木的因素和根源,那个智慧在悄悄地开始进入。它不是充分盛开的,但已经开始了。我开始实际地看到自己生活中不真实的东西,相当虚假的东西,虚伪的。于是我开始说,‘是否有可能不虚伪、不伪装、不去按照环境和我遇到的人,来带上各种面具?’我发现这是可能的,于是我开始扔掉这一切。
我开始意识到智慧不是对虚假的拒绝,而是对虚假的觉知。我开始意识到我过去认为有价值或某种意义的东西,实际上毫无意义。我给自己确定的价值,那些理想,实际上没有价值,没有任何深度。而正是因为看到它们的没有深度,使得那些虚假的或没意义的东西烟消云散。我没有和它们斗争。说它们对或者错。但是正因为看到他们没有意义,不真实,那个看到本身开始扫除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于是我变得-不是变得;对,我就用‘变得’这个词-我变得越来越觉知,越来越觉醒,越来越明察。
而他在那本书中还说了一些挺奇怪的东西,我不太理解。他说,‘别经历所有这些过程,跳进去!不要一步一步一步地走,那是浪费时间。在那个一步一步的过程中,你可以无限地走下去,发现各种形式的自我欺骗,等等。’于是他说,‘别在看见与行动之间允许时间’。而这是如此非同寻常地超出了我的范围。于是我在探究他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开始意识到‘看到’以及它与行动的关系的重要性?这就是我的位置。这就是我现在的能说的。这就是一个普通人,而我正是,在走到这一步,并困在这里时,能够能说的。我绕着圈子转啊转啊,但是好像没有能力突破这个圈子。于是我问你,谁写了那本书,或说了那些话,‘我该怎么办?’而他还是那么说,‘别依赖他人’。他一如既往地把我扔回我自己。于是我挺不耐烦的。我可能会说,‘啊,下地狱吧,我被困住了,而你不帮助我’。而他却说,‘没有人能帮助你,没有组织,没有外在权威或任何压力能帮助你’。我在听他的吗?还是说我想突破那个圈子的焦虑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我都没有在听他说的?
于是我就是这样,我没在听。而你却过来告诉我去听。当我自己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想得到答案,深深地关注我的问题时,我发现我无法聆听。这个问题是如此的痛苦,如此深深地令人不安。而却你告诉我,‘听’。我不能。我不知道怎样听。但是你曾告诉我倾听的行动,这个种子已经播下了。于是我倾听,我在学习。于是我又在做同样的事情,而这是他曾警告过的-‘不要允许时间’。我认为我要学习倾听,学习所有这一切,逐渐地,慢慢地,根据我的方便。而他却说,‘那只是浪费时间’。于是我就到了这一步。
现在请继续。”
‘醒来吧,这是你的生活,你要巧妙地给它秩序。’
不知道
已经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能看到回复。
我最近也阅读了克氏不少作品,而且还在不断读。
他的智慧太惊人,太多自己从未想过或看到过。、
看你上面那么一步步的总结,觉得逻辑性很强。
也许你可以试试处在当下来突破瓶颈。我们所拥有的也仅仅是当下这一刻而已。不用担忧未来突破与否,或怀疑过去的做法。好好感受下你身旁的花朵,不带任何评论在头脑。好好看看你身边的某个任意物品或自然。。。不要用头脑,让寂静来临。
我也同样陷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两个我是分离的。
继续看。所谓不带评论的去看,我有个类似的意境和情景:把我自己当做是一个照相机,以前头脑里的观点、认识和思维都当做是滤镜,带着原有的认识去看,如同带了一个滤镜的照相机去拍照,结果是拍不出事物原来的样子,我们要用崭新的头脑去看到、认识他所说的,用最初设置的相机去拍照,照最真实的样子,不去人为的扭曲。
另外,看K的观点时,不要评论、不要否决,如同我们看身边真正存在的一棵树一样,如果带自己原有头脑中树的形象去看,你就会有冲突,因为实际的和头脑里的不一致,实际的树,叶子可能是红色的,你以前认为的树假如都是绿色的,你想会质疑你看到的是不是树,其实它就是一棵树而已。世上既有绿色的树,也会有红色的树,说不定将来你还会碰上蓝色的树,那时,我们应该就不会否定它的真实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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