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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创作
【心脏病】
❶
15岁的时候想当篮球运动员,25岁的时候想研究天体物理,30岁的时候差点死于心脏病。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是下班回家的路上。进地铁,出地铁,走路,听歌。负重正常——书包里装的东西不多不少;睡眠正常——过去72小时内,我肯定加起来睡了有20小时。心情正常——刚发完工资3天,该还的的还了,该买的也买了。身体正常——虽然疏于运动,...
【心脏病】
❶
15岁的时候想当篮球运动员,25岁的时候想研究天体物理,30岁的时候差点死于心脏病。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是下班回家的路上。进地铁,出地铁,走路,听歌。负重正常——书包里装的东西不多不少;睡眠正常——过去72小时内,我肯定加起来睡了有20小时。心情正常——刚发完工资3天,该还的的还了,该买的也买了。身体正常——虽然疏于运动,但我对自己身体的感觉还是很到位,毕竟打了很多年篮球。
就在这一切正常的时刻,我的心脏突然被某种东西擎住了。不像是手握沙包的那种紧紧攥住,也不是铁棍木棍的钝器敲打,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抽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跟心脏说了一句,「我走了啊」。
❷
那一刻之后,我就有点要倒下了,我知道自己得马上去医院。也算老天有眼,地铁正好停靠的医科大学那站,我就下意识地出了地铁站,向急诊室走去。
我可能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自己把自己送进抢救室的人吧。
抢救完后,身体里的「窟窿」暂时被堵住了,我又能正常的呼吸、迈步,以及思考到底刚才2小时发生了什么。
我穿着病服去交抢救费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冲我乐了:「真行,自己把自己送进来的啊。没有家属?」
当然有家属,我还没有那么惨。
3天后我把事情告诉了我妈,她在老家给我找了位熟悉的医生,预约了一场3个月后的心脏手术。
于是,当我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胸口就多了一个被手术刀剖开过的口子,在缝合处往内几厘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医疗植入设备。
❸
穿上衣服后,我依然可以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写代码,一切没有什么不同,我适应了手术后的一切。只不过,每天很早就困了,我的夜生活没有了——9点钟就想睡觉,4点钟就起床。
理论上来说,这场成功的心脏手术后,我应该至少10年以上才会有复发的可能。不过,没到半年,我又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麻烦急救一下。谢谢。」
我已经彻底坦然面对身体里的定时炸弹了。
❹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一遍遍看着每天凌晨4点的天空醒来。
没有人可以让我抽烟,没有人可以让我喝酒,没有人可以让我激动。
一切开始真正地像场游戏。
我为自己组建了一支拆弹部队,异世界的武装人员奔袭在血液里,天空中挂着巨大的倒计时牌。
末日是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她明天会穿什么颜色的风衣?
我是被注射了毒药的小白鼠,迷宫里奔跑。在药效释放前,我的生命将献给死神诸多宝贵的医疗数据。
是的,我的24小时,从此始于凌晨4点。
§
【摩托车】
❶
凌晨4点起床,4点半出门,5点上班,下午2点下班,晚上9点睡觉。优秀的作息,配上一份一切按照章程和规矩做事的外企工作。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里,都有明确无误的节奏感。
我天生并不是这样的人,但让我成为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道法自然。自然法我。就这样吧。
我搬到了离公司步行距离30分钟的地方。夏天的时候,我慢悠悠地散步去公司。清冷的薄雾,城市隐约的鼾声。在一切被烘烤前,远离蒸腾的热气,人造的冷气。
❷
入秋后的某个凌晨4点半,我站在小区门口思考如何到达公司。一位孤零零的摩托车司机出现在我面前。
他没准是在等我,因为之前很可能有无数个凌晨4点半,我们擦肩而过。只不过一句话没说,他看着我步行前进,我则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也可能只是他在例行趴活儿。不过,时间确实有点早了。何不等到六点之后呢?天亮了,人多了,活儿没准就来了。
那天我可能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坐上了他的车后座,然后用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公司。
❸
整个秋冬的凌晨4点30分到4点40分,我都会坐在他摩托车的后座上。
加速后的景观变得不一样。
我眯起眼睛,跨越河道的桥梁变得柔软,没有了走过一段弧度时的力量消耗感。阴冷又扎心的风,让黑夜白天交叉的瞬间变得空旷、辽远。漫长而迟滞的瞬间,似乎无限长。但当冷风停止,摩托熄火,被夺走的均匀气息,又被乏力地搬回体内。
张哥的摩托车,每天都出现在小区门口。他只送我过去,从不接我回来。
有去无回啊。
❹
张哥每天送我去公司,单程10元;我每月上班20天;张哥每月可以从我这里收入200元。
我没法相信,单凭这200元就足以建立起我们之间默契而稳定的契约关系。我们都不缺这200元,我们缺的东西200元也换不来。
张哥帮过我几回忙,一次是我家里的电路坏了,他叫了个不错的电工师傅,给重新走了线。活儿好,价格公道。还一次,是我衣服被染色了,附近的洗衣店都弄不了,张哥说我不用管,安心上班,他开着摩托找了好多地方。几天后,他把干净的衣服交回我手上。
友善的、细致入微的、点到即止的侵入。
我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我觉得,多说两句谢谢就足够了。
❺
稳定而有规律的约定持续更久之后,张哥会在听到我远处脚步声靠近时,提前几十秒发动起来他的摩托车。
骤然升起的红色尾灯。后背的曲面。被漫长年月榨出的皮夹克味道。
「张哥,我昨天新买了一条防风的加绒运动裤,现在腿不冷了。」
「皮子的?」
「不,纯棉的。」
「我还是喜欢皮子的。」
「我喜欢纯棉的。」
❻
张哥的摩托车坏了,他没跟我说。
4点半的时候,他依旧穿着一身摩托车皮装,头戴高亮大灯,腰后别着红色的尾灯,胸前绑着两个装满了汽油的玻璃瓶。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翻身骑上张哥,抓紧他肩膀上皮衣的扣带。
张哥调整好姿势,绷紧肌肉,拱起整个脊背,用头摩擦着水泥地,蓄势待发。
「你怎么这么轻?」张哥问道。
2018.12
吴鞑靼
最后更新 2018-12-19 13: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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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创作
【一】
晚饭后,面馆的清洁工对收银员说: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但在我的眼里,21世纪的月亮一直是暗的。
它彻底暗了。并不是暗淡无光,而是修辞意义上,和美学意义上的,暗了。光芒消逝后的样子,不再足以承担起幻想与比喻,与神话的距离越来越远。
月亮是现实主义的产物,它被描述,被企及,被列入计划,被做成动图。
【二】
昨天晚上两点半,我躺在床上,突然睁开眼...
【一】
晚饭后,面馆的清洁工对收银员说: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但在我的眼里,21世纪的月亮一直是暗的。
它彻底暗了。并不是暗淡无光,而是修辞意义上,和美学意义上的,暗了。光芒消逝后的样子,不再足以承担起幻想与比喻,与神话的距离越来越远。
月亮是现实主义的产物,它被描述,被企及,被列入计划,被做成动图。
【二】
昨天晚上两点半,我躺在床上,突然睁开眼睛。我感觉不到黑暗和光明的区分了,因为窗帘拉着。要知道,在1997年的某个夜晚,即使在一片黑暗的卧室里,你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那种分别。
你拉上窗帘,微弱的月光仍然会以从各种缝隙当中渗透进来。也许是当年的窗帘都太薄弱了,没有现在的厚实。
要么就是当年失眠的人太少,人们的神经都还敏锐着。
总之就是,月光在20世纪的后半夜,较多地进入了人们的卧室。闭上眼睛时,你可以感受到黑暗,你的梦在匍匐前进,向着黎明或者冷汗进发。睁开眼睛,只刹那间,你就可以找到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你能在朦胧中,分辨出月光的射入。
那时候,月光还足以被形容为倾泻。即便我们生活在城市里,那种「倾泻」的感觉,仍然是活生生的,众所周知的,可以用简单的语言传递。
【三】
城市太亮了。
我定义我最近二十年的历史,就是一段憎恨人造穹顶的历史。你能在任意档级的室内灯光中,找到柔和的自我匹配,就好像灵魂也是能够被那么轻易地拿捏妥帖。
我曾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近视的原因,或者是眼睑变厚了。一步步地,最终导致了我无法再感知月光。
我能感受光,但是我感受不到月光了。
对于月光来说,我是个盲人。
所以晚上睡觉要不要拉窗帘呢,我究竟是在害怕月光的消失,还是在怀念什么。
【四】
月光会在窗帘上投下其他物体的阴影。
一辆车驶过,如果我还睁着眼睛,我就会看到车子的黑影在窗帘上一闪而过。小溪,留在窗帘上的阴影会有波纹,声音连绵不绝。鸟飞过,蛾子飞过,月光都会让它们在窗帘上震动起来。
这些话听上去像是我在批判当代社会,刁难人类的进步,给21世纪找不痛快。但其实我想的问题很简单,就是,晚上睡觉到底要不要拉窗帘呢?
2018年1月30日
最后更新 2018-01-31 13: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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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创作
1.
喝醉了的人,最好不要靠近阳台,会摔下去。
喝醉了的人,如果碰巧上了份大号人寿保险,如果碰巧靠近阳台,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死了就会变成一大把钱。
我正巧又站在4平米的阳台上,还喝醉了,没有保险,想跳,没跳。
2.
6年前,我跟波兰哥们一起被从警察局放出来,回到家时已经快天亮了,酒没醒透,恶警的眼神、警犬的吼叫、小黑屋的臭味儿还在打转,我们决定赶天亮前再醉得重一...
(
1回应)
1.
喝醉了的人,最好不要靠近阳台,会摔下去。
喝醉了的人,如果碰巧上了份大号人寿保险,如果碰巧靠近阳台,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死了就会变成一大把钱。
我正巧又站在4平米的阳台上,还喝醉了,没有保险,想跳,没跳。
2.
6年前,我跟波兰哥们一起被从警察局放出来,回到家时已经快天亮了,酒没醒透,恶警的眼神、警犬的吼叫、小黑屋的臭味儿还在打转,我们决定赶天亮前再醉得重一点,好睡起来就忘了昨晚的事儿。
我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地哆嗦,隐约看着有一两个姑娘从隔壁屋出来上厕所又回去。没有说话,估计比我们也清醒不到哪去。
一直睡到下午,太阳刺眼异常,我在不知不觉中滚到了阳台和客厅的交界处,稍微掀起眼皮,云显得特别苗条。再睁大些,云就变成了一坨睡死在天上的野狗,破车在路上秃噜秃噜地响,真没劲。
我转身看波兰哥们,他也睁着眼,瞅着天上的死狗们。
3.
我们决定继续喝下去,因为天气实在太好了。
红酒一人一瓶,拧开直接吹。这时我们已经挤在了阳台的暴晒中,周围的杂物和前一阵子烧烤剩下的炉渣把我们包围。
他说:“你知道么,我有个表妹,在你们中国呆了3年,浙江那地方教小孩英语,因为她长了一头金发。“
我说:“后来呢?“
他说:“去了法国吧。我们上次见面时,我的乐队正好解散了,给你看过的那个排练视频还是她拍的。“
我说:“你确定那是你表妹,不是哪个姑娘?”
他说:“确定,亲表妹,不会上床的那种。”
我说:“明白。”
4.
红酒喝得还剩个底儿,暴晒让酒劲翻倍,晕了。
我说:“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么?”
他说:“大屁股。”
我说:“滚你妈的,我看见了加勒比海。沙滩是灰尘堆出来的,耳边一直有雷鬼咚咚响着。这个城市低矮的房屋阻挡不了视线,目光所能覆盖的地方都是海,海岸跟在海的屁股后,一口一口吸干它,跳下海的人就一直向前游,游到死也不回头。”
他说:“为什么是加勒比海。”
我说:“因为热。”
他说:“你不会从这跳下去游泳吧。”
我说:“不会,因为我没钱。”
5.
我们不知道阳台上是谁剩下的一点伏特加,就拿来分着喝了。
波兰哥们说:“真想有个像样的阳台,能在11点太阳刚刚好的时候喝自己酿的葡萄酒。”
我说:“你个资本主义贱货。我还没有在沙滩上喝醉过,每次喝醉,身边总有水泥造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他想了很久说:“是的,永远是水泥造的。”
我说:“我想像电影里那样,在沙滩上醉一宿,最好被埋起来,一样跟人有关的东西都不想看到。”
他说:“死了咋办?”
我说:“我没钱,死不了的。”
6.
回到开头我所在的那个四平米阳台。
我喝醉了,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并且保持着应有的逻辑感。
我说:“的确,如果从纯文本研究的角度来分析,它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但如果考虑到背后隐藏的政治因素,它就可以更多的作为一个社会政治学文本,而不只是文学文本,毕竟……“
我扭头看着对面的阳台,那里也在进行着艺术沙龙,4平米的阳台站满了人,精英们的脑袋漂浮在啤酒花中,拥有这么些可爱的人,世界难道还不满足么?
7.
我想波兰哥们后来肯定被我忽悠去了加勒比海,如果是这样,他见我面时最好用西班牙语跟我打招呼,否则,我就喝醉吐他一身。
最后更新 2013-07-29 05:5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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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文学 创作
1.
有四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D姑娘乳腺癌死了,C姑娘呢?
哦,她被干死了。
2.
有五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E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C姑娘被干死了,D姑娘乳腺癌死了,E姑娘呢?
哦,她被男友打死了。
3.
有六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EF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C姑娘被干死了,D姑娘乳腺癌...
1.
有四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D姑娘乳腺癌死了,C姑娘呢?
哦,她被干死了。
2.
有五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E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C姑娘被干死了,D姑娘乳腺癌死了,E姑娘呢?
哦,她被男友打死了。
3.
有六个好姑娘,她们分别是ABCDEF杯。
A姑娘嫉妒死了,B姑娘隆胸失败死了,C姑娘被干死了,D姑娘乳腺癌死了,E姑娘被男友打死了,F姑娘呢?
4.
中国有句古话,叫好人不长命。
所以,顺天应地般的,F姑娘也死了。
就这样,好姑娘都死了。
最后更新 2013-06-24 07: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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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创作
灵感源于哈尔姆斯小说「老妇人」
编造 | 吴鞑靼
1,
从前有一个掌握神奇力量的工人,但他从不施展自己的才能。
2,
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随意展示神迹,博取人们的瞩目,然后一步步积累名声、财富、一切,但他绝不这么做。
3,
有天他被赶出了公寓,他知道,只要自己想,挥挥手指,公寓就还是自己的,但他没有。
他顺从的搬出了公寓,住在城外的小棚子里。
他有能力把这茅草...
灵感源于哈尔姆斯小说「老妇人」
编造 | 吴鞑靼
1,
从前有一个掌握神奇力量的工人,但他从不施展自己的才能。
2,
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随意展示神迹,博取人们的瞩目,然后一步步积累名声、财富、一切,但他绝不这么做。
3,
有天他被赶出了公寓,他知道,只要自己想,挥挥手指,公寓就还是自己的,但他没有。
他顺从的搬出了公寓,住在城外的小棚子里。
他有能力把这茅草棚变成砖瓦房,但他没有。
他也没有想过要把茅草棚变的整洁一些,把老鼠、臭虫清除出去,添置几个像样的家当,没有,什么都没有改变。
4,
他就这么在棚子里过活,直到死去。
5,
他一生都没有动用过神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念头。
6,
他死后,村里的支书赞颂他是谦逊良德的楷模,均平经济政策的杰出代表。
7,
他死后十年,县里的英雄事迹督导小组斥责他为懈怠腐朽没落的小资产阶级分子,即使不表露出来,对英雄主义的蔑视、对热情奉献精神的冷漠无比证明了他波吉亚的本性。那还得了,后果不堪设想,敲响警钟等字样,是这串批斗昂扬的结尾。
8,
他死后三十五年,登上了国外的报纸。国外的研究者、流亡贵族后裔纷纷发表鸿篇论文赞颂他的“非暴力不合作”精神,并指出他从不施展神力的“无我”状态是对暴政强权独裁的有力反讽,他自我放逐式的表演更是后现代行为艺术的完美先验之实践。
9,
我作为整个发展过程的记录者,非常怀疑这个人是否真正具有几十年来人们所言传的神力。
但出于对哪怕是存疑的神力也应当表现出的的敬仰,我决定什么也不评论,只是把这个故事告诉给你们。
10,
如果他真的有神力,就应该阻止我写下以上文字,更应该阻止任何评论的产生。
最后更新 2013-04-26 10: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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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创作
6.
故事仍在继续,它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你可以说它没有开头,也可以说它没有结尾。
也可以说它没有故事本身。
我可以理解,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人对我支配奖金的流水账感兴趣。
5.
这是我在斯德哥尔摩的镜头前最后一次哭出声,以后再也不会哭泣了,我发誓。
因为下面有个塞内加尔评委说,她觉得这个故事特别像丁度巴拉斯的《情人》。
我开始大笑,一直笑到这个非洲国家被西撒哈...
6.
故事仍在继续,它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你可以说它没有开头,也可以说它没有结尾。
也可以说它没有故事本身。
我可以理解,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人对我支配奖金的流水账感兴趣。
5.
这是我在斯德哥尔摩的镜头前最后一次哭出声,以后再也不会哭泣了,我发誓。
因为下面有个塞内加尔评委说,她觉得这个故事特别像丁度巴拉斯的《情人》。
我开始大笑,一直笑到这个非洲国家被西撒哈拉的子弹夷为平地,与大西洋融为一体。
4.
那是多年以后我在吉尔吉斯校内网上看到她和她全家合影时的沙尘之夜,她种马老公的性器使我无法继续直视电脑屏幕,于是我就看着窗外泰晤士河里被污水溺毙的天鹅,听着街道上环绕立体声轰鸣的加勒比匪帮说唱乐,完成了痛哭流涕的整个过程。
连炸鱼薯条也不能拯救我后工业人道毁灭般的脆肠碎胆。
3.
手法也不新颖,用的是线性倒叙。里面不过有点适当的情色描写,恋童癖、月工交什么的。大致讲的就是我在吉尔吉斯斯坦赚钱,遇见了当地部族的一个小姑娘,爱过恨过做过又做了几次分了再做了几次最后因为食物的分歧彻底分了并一起看了次风景的故事,对种族屠杀、恐怖袭击有不同程度读的映射。结尾我是一边哭一边写完的。
2.
我使用高中时的名字、学校、照片,再次参加了萌芽杯新概念作文大赛,并且写了一篇很残酷的青春小说,得奖了。一年后,我坐在去往瑞典朗诵发音训练班的飞机上,训练结束后,我将在斯德哥尔摩皇家文学院朗诵我的小说。据说旅居海外的异见仁仕都特别想听我的朗诵,原因不详。说到故事,它很简单,人物也相当少。
1.
祈诉是一种常见的话语行为,它与哀诉一起构成了俄罗斯这个寒冷而广袤而虚无空间里的语境,他们秉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式的言语思维,仪式感、宗教感、形式感、回旋凝聚、无意义扩散都纷纷被施展于其中。但是,这些还是不足以来概括上述两个话语行为所构成的叙述场。于是为了人们便于理解,我就秉承着伟大叙事者的使命感与伟大阐释者的宿命感,写下了这个故事……
0,
最主要的是,你在字典上查不到“祈诉”这个词。
编造 | 吴鞑靼
最后更新 2013-04-26 10: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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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创作
编造 | 吴鞑靼
1.
不得不说,要讲述一个伊朗宫廷摇滚乐师真的是困难异常。
而我认为,比这更困难的的事就是讲述两个伊朗宫廷摇滚乐师。
酒醉后的我认为,讲述一堆伊朗宫廷摇滚乐师是这世上最痛心疾首般的事情。
2.
在具备了主观和客观的条件之后,我开始和构成故事本身的各种元素展开对话。
情节说,你必须忘了所有组成情节的姓名,这样你才会明白这个故事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
(
2回应)
编造 | 吴鞑靼
1.
不得不说,要讲述一个伊朗宫廷摇滚乐师真的是困难异常。
而我认为,比这更困难的的事就是讲述两个伊朗宫廷摇滚乐师。
酒醉后的我认为,讲述一堆伊朗宫廷摇滚乐师是这世上最痛心疾首般的事情。
2.
在具备了主观和客观的条件之后,我开始和构成故事本身的各种元素展开对话。
情节说,你必须忘了所有组成情节的姓名,这样你才会明白这个故事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姓名说,你必须忘了所有展开姓名的情节,这样你才会明白这个故事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3.
一个快要被主编折磨死的实习编辑坐在电脑前,直到深夜,他仍让没有拟定出一个得体而有噱头的话题。
他看到ebay上正在拍卖一把签名的乌德琴,琴身上有一行英文"Don't Mess With Texas".
他顺着物品出售者的个人链接发现了一个博客,这个博客里放着许多伊朗摇滚乐手的照片,旁边有一串阿拉伯文的注解。
在谷歌翻译的帮助下,他将标题理解为“伊朗宫廷摇滚乐师”。
4.
编辑于是写了一篇关于伊朗1978年伊斯兰革命前的摇滚乐专题。
这不同寻常的文化图景让所有狭隘的自以为是的人(包括我)兴奋不已,“波斯摇滚”构成了我们失意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激动触发点之一。
但让我很疑惑的是,为什么德克萨斯的宣传语会写在一把乌德琴上?
为什么这把琴还要被拍卖?
那个签名的人是谁?
5.
但是我卑微懦弱的性格,我随时会自行了断的生命阻止了我对这些问题源头的调查
更残酷的是,当我独自在深夜坐在电脑面前时,一切问题的答案对于我来说都不再重要。
6.
如果在一种语言系统,一种语境中编造出了一个真相,那么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原本的真相还重要么?
如果原本的真相已经被篡改,那么预谋的心是不是比真相本身更吸引人呢?
如果去写下来这一切,是不是比买下那把琴更有价值?
7.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于是我就把所有具有延展性的词汇与历史巧合链接在一起;
把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隐秘在深渊里的写作动机联系在一起;
把可以被批评家和推理工作者轻易击碎的章法组合在一起。
这样,我就创造了一个我可以驾驭的故事
里面有匿名的虚伪的直升机驾驶员
有把人肉打进墙里去的巷战
有大胡子和日落和丰收
有新月沃地
有苏美尔
有盖亚
有小亚细亚的死神
7.
如果把那些从右往左写的文字放在五线谱上,
一个新的现实就会产生。
我这么做了,临摹了很久。
8.
但是在我完成这一切之后,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分清:
究竟伊朗宫廷摇滚乐师是一个职业,还是一个人。
究竟我是作为书写的职业,还是作为失意法则中的人。
最后更新 2013-04-26 10: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