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摄影时我们还可以谈论什么
(原文可能已发表于LEAP杂志2015年12月的摄影特刊)
每十张照片中至少九张是手机拍成的,如果要问摄影在今天是什么,让我们打开手机相册……极其吊诡的一幕出现了:要找一张“真正”的照片太难了!大多相片为手机截屏、网络图片、随手拍的电话、wifi密码、外卖菜单等等。照片成为了即时贴、备忘录。我们从哲学上探索摄影本体,并痛苦地宣称它的图像其实是偶然的,意外的,不重要的;而如今,那些基本上只需要被观看一次的“照片”成为了数字时代中的多余之物,信息垃圾,真正意味上的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而如果对手机相册中那些还称得上是“摄影”的图片细究,会发现,我们几乎不再因为眼前的景象美、崇高、或者意义重大而拍下照片,而更多地是对小事,或者对一个小的视觉趣味的快速回应。墙角的一行涂鸦,我们将它拍下,加上滤镜,发在社交网络,成为一个经过美学考虑的“作品”。我们拍得最多的——美食、美女(自己)——也是最常被剥去了语境的对象。意义在摄影这里已经毫无地位。
如果你说以上这些都不算摄影,那么让我们寻找真正的摄影,然而在我们的视野中,没有一张不是经过处理的照片,从方形的instagram到长条的地铁广告,从最假的朋友圈发帖到最“真”的新闻报道……这些,与我们从前认知的摄影——那光通过小小机械盒子所产生的物质结果——究竟还有没有任何关系?
当人们彷徨不知该如何继续论摄影时它已经完全变了样,面对摄影在一夜之间经历的这种功用性、碎片化的转变,我们如何再去谈论它?一切经典的议题都成了远古记忆:展示价值(exhibition value)、机械复制、引索性(indexicality)、刺点(punctum)、权力关系、记忆与档案……连摄影的死亡都成为了过时的话题。
那不如想一下当我们谈论什么的时候谈及了摄影。
在欧洲难民危机的报道中,刊登了一张小孩搁浅在沙滩的新闻中谈及了摄影;在希托·史特耶尔(Hito Steyerl)讨论网络垃圾邮件及其视觉密匙的“坏图像”文章中,摄影正位于话题中心;在一个美国人在自己iPhone相册中发现来自中国的奇异更新的连环事件中,摄影(而且是新的摄影)举足轻重……如此看来,摄影的死亡并没有牵连到对它的讨论之终结,后者而是消解到更大的议题中:视觉分析、文化研究、社会心理……对媒介的关注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溶入了总体社会批评语系中。与其说摄影已死,不如说媒介本体论已死。或许当摄影功用化的同时,我们对它的谈论也步入了相似轨道。
每十张照片中至少九张是手机拍成的,如果要问摄影在今天是什么,让我们打开手机相册……极其吊诡的一幕出现了:要找一张“真正”的照片太难了!大多相片为手机截屏、网络图片、随手拍的电话、wifi密码、外卖菜单等等。照片成为了即时贴、备忘录。我们从哲学上探索摄影本体,并痛苦地宣称它的图像其实是偶然的,意外的,不重要的;而如今,那些基本上只需要被观看一次的“照片”成为了数字时代中的多余之物,信息垃圾,真正意味上的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而如果对手机相册中那些还称得上是“摄影”的图片细究,会发现,我们几乎不再因为眼前的景象美、崇高、或者意义重大而拍下照片,而更多地是对小事,或者对一个小的视觉趣味的快速回应。墙角的一行涂鸦,我们将它拍下,加上滤镜,发在社交网络,成为一个经过美学考虑的“作品”。我们拍得最多的——美食、美女(自己)——也是最常被剥去了语境的对象。意义在摄影这里已经毫无地位。
如果你说以上这些都不算摄影,那么让我们寻找真正的摄影,然而在我们的视野中,没有一张不是经过处理的照片,从方形的instagram到长条的地铁广告,从最假的朋友圈发帖到最“真”的新闻报道……这些,与我们从前认知的摄影——那光通过小小机械盒子所产生的物质结果——究竟还有没有任何关系?
当人们彷徨不知该如何继续论摄影时它已经完全变了样,面对摄影在一夜之间经历的这种功用性、碎片化的转变,我们如何再去谈论它?一切经典的议题都成了远古记忆:展示价值(exhibition value)、机械复制、引索性(indexicality)、刺点(punctum)、权力关系、记忆与档案……连摄影的死亡都成为了过时的话题。
那不如想一下当我们谈论什么的时候谈及了摄影。
在欧洲难民危机的报道中,刊登了一张小孩搁浅在沙滩的新闻中谈及了摄影;在希托·史特耶尔(Hito Steyerl)讨论网络垃圾邮件及其视觉密匙的“坏图像”文章中,摄影正位于话题中心;在一个美国人在自己iPhone相册中发现来自中国的奇异更新的连环事件中,摄影(而且是新的摄影)举足轻重……如此看来,摄影的死亡并没有牵连到对它的讨论之终结,后者而是消解到更大的议题中:视觉分析、文化研究、社会心理……对媒介的关注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溶入了总体社会批评语系中。与其说摄影已死,不如说媒介本体论已死。或许当摄影功用化的同时,我们对它的谈论也步入了相似轨道。
摄影已失去了媒介纯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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