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山河不在,故人已去
难得在影院看到科长的电影,这部《山河故人》依旧是科长瞩目的现实主义题材,依旧纪录片式的风格,依旧反映中国现实问题。不同的是,与科长早年间瞩目社会底层的生存状态不同,《山河故人》更将它的矛头指向中国的“土豪”阶层,开始讨论关于“钱”的问题。
看到豆瓣上关于本片的争论,主要集中在两点:科长运用符号化的表现手段似乎过于明显;以及科长是否在有意“黑”中国来讨好外国人。
关于科长一贯使用的符号化表达,我认为至少起到了照应主题的作用。例如本片分为1999-2014-2025三个时间段,影片在三个时间段中,就分别出现了三种手机:大哥大-iphone6p-未来手机,手机的频繁出现似乎昭示着时代的变迁,这与横跨26年的故事主题暗暗吻合,给人世事沧桑的暗示。只是第三段中未来手机的模样似乎过分吸引观众。
又如声音的符号,最主要的当然是叶倩文的《珍重》,1999年,流行歌曲正当年,涛听着听不懂的粤语歌,陶醉其中。然而歌曲所表达的悲凉她似乎并不知道,就像她并不知道自己悲凉的命运一样。歌词中“纵在两地一声也等你”,似乎也暗示她最后将和儿子分隔两地。2014年、2025年响起的《珍重》,听众多了一个涛的儿子Dollar。世事变迁,歌声不变,沧桑凝重压人。
就连主人公之一,涛的儿子的名字,都变成了符号化的象征。张晋生是个煤老板,这位土豪干脆给他和涛的儿子取名叫“张到乐”,英文名就叫“Dollar”。这样的处理讽刺意味明显,矛头所指似乎并不是张晋生一人,也包括为了钱和张晋生在一起的涛,以及整个中国人群对金钱的崇拜。当然不论是涛,还是张晋生,还是Dollar,最后结局都是那般潦倒,似乎也把问题更深挖了一层。
片中的山河,最初是飘满冰凌的“黄河第九湾”,后来黄河上架起了桥,通了火车,到第三段干脆直接跑到墨尔本的海边。山河也成了符合,成了角色,山河的变化刻意地告诉观众时代的变迁,时间的流逝。
片中主角涛的一句台词:“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被印在了电影海报上。比时间的跨度,山河的改变,更让人唏嘘的是故人的离去。涛最初的追求者梁子患肺癌,涛离婚儿子判给丈夫,最后只能和儿子远隔重阳,涛的父亲悄无声息地离去,儿子Dollar因为缺乏母爱甚至和年长的中文老师恋爱……故人的变化总是那样沉重,每一个观众似乎都能或多或少从中看到自己曾经亲人的离去或是世事的变迁。
贾樟柯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纪实风格,他不像张艺谋那样使用夸张浓烈的色彩,而是不着痕迹地采用自然色彩。他也从不借助文学名作,而是自己创作剧本,把镜头对准人物日常生活的琐碎状态。现实的残酷性是他影片里常见的,《小武》的最后,小武被挂着“小偷”的牌子示众,以及本片第三段里,Dollar和张艾嘉饰演的中文老师的床戏,都残酷地挑战观众的神经,看到后者我甚至有一种想要报警的冲动和恶心感。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有时幽默,有时残酷,我们谁也躲避不了。
至于科长是否真的在刻意“黑”中国而讨好外国人,我想这是见仁见智的,就像那句著名的老话“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本片能够上映,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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