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楷:译诗和诗歌小站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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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基泰人
一切像什么就是什么 在北方巨鸟的额头 羽毛阻碍着眼中的奔马 流动的骑手,像水中的烈酒 一个童年就有黄金在燃烧的民族, 我们不谙政治,和数学; 只有战争和交媾,如同晦涩的日食, 鞭子就像你的妻子,躺在奴隶的怀抱; 我们就是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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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
从这张桌角看到死亡的临近 不对称的另一端从另一边通向自己的心脏 延伸的斜线,一条向过去落下的雨水 现在,眼睛扫过 苹果如同红色的骷髅 一切在后退中;轮廓裹住胎儿般的物体 深度的内部还是深度 注视之后 清晰,就像弹回的目光 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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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与树林
这片树林, 醒来才是睡去 也许海在它的身后:我的身后 前方的声音 并不是所说的 那段海水: 它的静止比前一秒要快 蘑菇像倒下的旧人 微小的刑场 之后才是雨水 停住,沼泽开始凝固 蓝色的声音 还未到来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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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梅·塞泽尔《还乡手记》(节选)
埃梅·塞泽尔《还乡手记》(节选)(“Cahier d’un retour au pays natal”) 那些没发明火药,也没发明罗盘的人 那些没驾驭蒸汽,也没驾驭电力的人 那些没探索过海,也没探索过天的人 但是,没有他们,大地就不会是大地 他们是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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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梦
从梦中醒来 进入死鸟的腹部 那是比一秒 还慢一些的昨天, 脸如三叶草的人 从镜中走来, 我像下沉的水母,回到 满是书架的屋子: 《悲剧集》的某一页正在打开, 红色的鱼目涂在 女人的边缘; 呕吐,蜕掉刚才的毛发 社会,已经第二次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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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睡眠
乏味的嘴, 幻想铅糖的滋味; 不确定的雪, 向窗上的喉咙, 倾洒镀金的沙漠; 失忆的脑海, 翻涌着巨大的鲸: 呼啸、蜂窝般的心脏, 像凝固的木星, 抖动着没有面孔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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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的习惯
很难从语言破壳而出 透明的铠甲 年深日久,就像羊水般的琥珀。 很小时,就用另一个 词,相反的词 替代舌根的那个 字,它会在后来 替换其他的词。 远处的岛,漂浮 仿佛巨大、威严的头颅; 岛上的彩虹就如 涂鸦的桥, 破碎的海鸥,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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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息
讯息来得要迟 雨气从过去向前蒸腾 白天的城市就像结好的蛛网 愚蠢的朋友,与对手同姓: 平庸的译者,译着岸边的污迹 他们是熄灭的烟,插在彼此的心脏。 海在退去,可恶的人是时间上的藤壶; 风暴般的热浪,像呕吐一样翻涌, 事情的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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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明天和我都不期而至 雨后的空中有不祥的纹身 窗上的自己 凝视我的背影。 阻断某种交流 有不同的诡计,变换, 让A变成B,在时间t,用C替换A 我想到他会想到我在想他会想我…… 无尽,犬吠般的寂静, 回忆,就像无数连缀的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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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黑键像候鸟离开, 远处,坠落的顿音。 风暴,悬挂的钟乳 停在高纬度的海湾 或广场:它被剜去的心脏 就像肿胀的鲸 它的腹部,在无牙的、房间的 深处,没有手的笔 让写字更加安稳 有人用目光清扫 每一页的歧义 牧月之后, 旧日的孩子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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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的事情
我用手指擦去眼睛的色彩,看见 水泥的何烈山下, 闪烁着羊群的呼吸。 愤怒的白色先知,像无头的喇叭, 涂写石板的脸, 他们拖动镶着天使的器官,奔走在 每个凝固如街区的支派间; 因为哀告的兄弟,还未学会 跪拜金牛头的太阳, 但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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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书
一箱灰色的大理石 我的左掌收回它的纹路; 每一页的边白,足够 写上童年:驼背的远亲, 在总会迷路之处 学着垂死的麋鹿。 将要融化的字 囚禁在校勘表的塔里, 那语言如同狂躁的鹤; 诗人,正躺陈年的雪中: “雪是白的”,只要 雪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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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我梦游时去过那个国家 醒来是在边界的小镇。 金色的麦子,让阳光 也有生食它们的欲望。 秃顶的草人支撑着 折断左翼的乌鸫; 而蓝天中,有股自然的、 滚烫如蜡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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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冷静
死亡已久的夜晚在肿胀 面目全非的黎明。 金色的尸袋属于皇帝 浮动的医院是鼓起的白帆。 复活的人全部站起, 直到行走,用目光 确认她的呼吸。 容易酒醉的朋友 从残骸变成玩偶。 娴熟的谎言 比昨天更加自然 保存好的单据: 一张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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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特雷尔·斯彭斯·洛威尔:《历史》
历史 历史与曾经的在此者不得不同住, 他紧握又近乎胡乱摸索我们拥有的一切—— 我们怎样死去,这无聊而阴森, 与写作不同,生命从未终了。 亚伯被了结;死亡并不遥远, 药池中的闪光让怀疑者触电, 他的奶牛群集如高压线上的骷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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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我能比你想得更复杂; 你可以像一座简单的景观 我的谎言依然有逻辑; 让你有成熟的机会 我是迷宫,你可以俯视;你留下线索,我去破译 你要什么,我就用镜子复制 我拒绝什么,你只能沉默不语 我在这里,你会在他处; 你不在此世,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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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
风暴自木星而来, 流淌着深蓝的雪。 脚印。标点。留白。 更多的纸页,无人涉足。 天空中扑面的传单。 粉碎。没有字迹和口号。 喜鹊。困在乳白色的珊瑚间, 就像剃度的同事,被寒冷握住。 留白。脚印。 有太多要写。 记忆,就像儿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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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中渴望事故。 树,比我犹豫,他们加快脚步, 两可的一天,我试图拔掉 扎在手中的语言的刺, 否则,会更清醒 能看见城市的内脏; 看见某一刻,街上布满雪斑, 雪,到明天才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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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在昨天的草地上醒来 灰色的海就像天空 泥泞的冻河 有着难以启齿的名字 空气的滋味 如冲淡的咖啡 芦苇站立,藏住 抛尸的人,他粉碎 成鸟群,飘动 无数黑色的牙齿。 此刻,我才出现 踩住撕裂的堤坝 远处的同事 就像斩首的侏儒 对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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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瓶中的县,悬挂在喜鹊的心里 这一天只有徽章是红色的 箭塔的笔刺穿灰色的信纸 腹语者在办公,玩偶在打字 摸索,节奏,琴键上的字母 脱落,风暴,在玻璃的外面 像找不到钥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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