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藏线
大忘杠
既然有旅行车队的路径,为什么不画上强盗、妓女、糟了的被褥、粗陋的伙食……以及远比这些丰富的表情。
——《地图的力量》和大忘杠
狮泉河就那么一处称得上十字,因为高高的架着双向的红绿灯。中间还戳着个无人值守的交通岗,目睹着好多挟千里戈壁风尘的“宁停三分,不抢一秒”、“万里行车无事故”们把辛苦攒起的名节毁在这儿。
当地人就管这儿叫“红绿灯”。
“红绿灯”南一个陡陡的坡,下山去新疆的车大多停靠于此,手刹拉的死死地。“跑车的”民族成分一目了然,车头挂哈达的是藏族,脑袋上戴白帽的是回族,说话打嘟噜儿的是维族。当然,柯尔克孜、撒拉也有,如果你非较真的话。剩下的就是汉族。
我每天都要路过这里,不管是否去十字东北农行提款机下的缓台卖唱。配过货拉些散客的司机见我就叫,我一直也没太理会。那天我跟自己斗争了一下,决定要走时,发现车价已由一百五涨到了四百五。我直接乱了方寸,掉头又找了几个车,一个逑样,看来坡上这帮子司机已口头缔了约,趁入冬返乡人多这个当口哄抬车价,狠捞一笔。最后锁定了个一脸诚恳的甘肃车主,以为纯汉语的沟通可能方便砍价,结果也是枉费心机,而且说是那边下拉萨的藏羚羊班车已涨到八百一千了。我琢磨我是没什么必要在这个地方熬到开春的,另外月末在兰州与我准备爱的姑娘还有个约会,就从了,讲好了到叶城付钱。
电话里借上钱后和几个相识告别,在一个开旅馆的山东大哥那儿听说嫂子也要下山,搭军车,他能给说一下便宜点搭上我,可走也得等半夜了。我一个散人也不知突然哪来了事不宜迟的念头,二话间给推了。三天后晃到叶城时我对当时这个愚蠢的决定懊悔不已,估计嫂子那阵人已坐上t69次往北京去了。
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十张烙饼 ,四盒“五牛”,灌了瓶开水上路。过了一块大意是“ 噶尔叶城好哥们”的牌子算是正式踏上了新藏线。才发现朋友房子钥匙还在我兜里,急屁用都没有,不过一转念到也宽心了,他是警察,没人会管他怎样弄开房门。
绕出了几道梁,“康明斯”把庞大的车头摆正,直直的奔北去了。这车是西藏的常见车型,已逐渐淘汰了原一统青藏高原的被称为“老黄牛”的旧款五十铃。全名应该叫康明斯牌八吨平头柴油机车,但跑线儿的司机谁都知道,要按标称的拉八吨那路上只有饼子凉水,拉上十几吨至少是“手抓”或回锅肉(看口味),要是肯担风险拉个二十三、四吨除了前面提的还有炮打,逢站就有,只要不累。于是,你看到的新藏线上有着修不完的路和出不完的事故。
我们的车后厢拉着十几吨硼砂和一百来斤行李,这不重要,也眼不见心不烦。我想说的是驾驶室里居然塞了九个人,九个成人。毫不夸张,其中八个根本无法做转身之类的高难动作,司机倒有些回旋余地,只是每次换挡时也得留出跟旁边溢过来的屁股打招呼的提前量。这群倒霉的人都是汉族,身份都容易辨认(可能得除了我)。我左边的是个“鸡”,再不谙世事的人也一认一个准;右边是一辽宁老哥儿,有点括噪,不过同属东北听着乡音也算亲切,他与前排的陕西老汉并一小伙在阿里开了个什么公司;后排最右是对四川小两口,也做生意,印象里是枕套被罩之类;我;再就是司机和他那兼做助手的河南小舅子。
一干人怨声载道的到了日土。稍停,吃饭。我拿出了饼子待吃,司机见了确信我说没钱非虚,就硬给我点了一碗砂锅面。我不是装可怜,他也不是装豪爽,推了几下我也就吃了。吃的心头挺热乎,想,这牢骚路上就算发了,车有问题能干可得帮着干。饭后几个乘客问着说啥时候能到,师傅说两天,末了干笑了一下“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忍忍就到了”,听到的我看都低头寻思了一会儿。
再上路,抱怨几乎没有了,仅少许的叹气声掺在隆隆的发动机和甜稀稀的《何日君再来》中。
出日土那湖叫班公措,藏名直译叫长脖子天鹅湖,她的惊艳早已被各种旅游书籍述尽。车过时夜半,湖面黝黑,微微缀着鳞光的波浪敛着,轻拍岸侧。路是顺着湖蜿蜒的,所以感觉水伴着我们走了很久,让我有充裕的时间想到湖入了印度籍的另一半,远了又想到今属克什米尔的乌仗那,想到胡子翘向两边入藏宏法的莲花生大师。
动嘴的人少了,寒意跟着上来了,最直观的是霜不一会儿就蔓满了风挡。前排几个就轮番用电话卡在玻璃上咔咔的刮,热风管子也被绑在仪表台上,呼呼的把风挡吹出块丘状透明区域,让司机不必再弓背哈腰探头探脑。
人们一度因热风的出现感到温暖许多,但随即又发觉透过密封不好的车厢钻进来的冷风使他们严重受热不均,于是有备用衣物的就窝窝囔囔的往身上套。这可是大动干戈的事,牵一扯众,先前已基本确定的相对舒适的身体位置又被打乱了。直接波及到了我,我一直盘着的腿被横伸过来的一双脚拱的耸了起来,脚是“鸡”的,三十五吗左右,不臭。
一个小时是这样折腾过去的,班公措也被甩在了后头。闲了,就开始百无聊赖了,至少是我。便去看那些硕大的把天塞的满满的星星,我的位置视线不好,只得将头侧仰向车窗,眼神是定要掠过那南充妹子被头发半掩的脸的——白天上车把她往妹子上靠可万万使不得,至少是姐,大姐!——光线昏暗令她损失了好多细节。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偷看她,所以脸上表情严肃而若有所思,但偶尔散落在她脸上些不连贯的视觉细胞也确在所难免。不知道,回忆里那时我一阵儿平静一阵儿犯晕……依稀她眉头半锁着,因疲惫不时低哼几声,她像谁,肯定像谁……
多玛,兵站。师傅说累不走了,要睡下,其它人没意见,我吃人嘴短也不好多话,自己嘟囔两句拣了个最便宜的铺位和衣躺下了。被褥自是腥骚,像所有廉价旅馆一样。外面发电机还叫着,所以隔壁电视没歇,牌桌也哗哗地响。只得把耳机塞上,是上个月在盐湖录的牧歌,有些凉调,但比四川那个兼配骡子的烂出版社配出的藏式迪斯科受听多了。眼前跟着浮现出夕阳下两个剪影在井边汲水的形象,歌声就从井里涌出,纯净、甘洌,涌向天际,与昏红将隐的晚霞凝在一块儿。那是我想要的,真正想要的,我边感动边对自己说……
我起的晚,出去刷牙时冻了一夜的发动机已被“河南小舅子”用喷灯伺候的挺舒坦了,隆隆的低吼着。
老板娘守着稀饭包子招呼大家吃饭。我不想让师傅再付,咬牙掏了五块钱。到现在为止,我已比启程时预算超支了十五,心里不太痛快,好在有穷家富路这个词担着。
沉甸甸的车子又上路了,识相的乌鸦扑拉拉的四散飞去。太阳在右手升起,我们往北开。
邓丽君被从带仓里抽了出来,一盘新的插了进去,半个月后我才知道被插进去的人叫杨坤,折磨了我好几百公里的那首歌叫《无所谓》。车厢里不乏此歌的二五眼拥趸,把歌词跟的颠三倒四还浑然不觉且兴致勃勃(尤以那对四川小两口为甚,后来我找了个他们往这边乱挤的机会狠狠给了他们几句)。我知道对自己这一举措颇感自得的司机时不时通过观后镜瞟我一眼,想从这个头发蓬乱带着吉他上车的青年脸上弄出点儿赞许或会意,反正记忆里我的脸木木的吊着,也就是说他失算了。我不明白,一副含了块酥油的嗓子,裹在只有在中国还算时髦的慢板R&B中,再加上一些自以为洞悉了世事的浅薄感悟,怎么可能把千里新藏线都听得如痴如醉。“何必让自己痛苦的轮回”,你爱鸡巴轮回不轮回!唔,其实我很久没用这样的措词评价人了(尤其是背后),对不起了。
在恶鬼道和牲畜道里轮回了很长一阵儿,几个措绕过了,好些庞大臃肿的山也绕过了,总算绕到了那块写着“界山大阪,6900”的牌子。一杆瘦瘦的龙达立在上面,没有顺时针转过的车辙印,看来藏族人并没太看重这个地方。这就是我看到的号称全世界最高的公路山口,四周有几个钝钝的白色山包,它就平坦舒展的躺在那儿,默默地承受着将其描述成“凶险无比”、“生命禁区”的别有用心的人对它的歪曲。
停车,撒尿,拍照。“鸡”从老远的地方提着裤子回来时,我帮他和那杆龙达合了张影,说下次碰到她给,她病歪歪的点了点头。
傍中午到了死人沟——传说中死了我军数十战士的地方。在罩着塑料布的“兰武饭店”吃了个小碗哨子面,又泡了两张自带的饼子才吃饱。我总觉得这个店主既不是兰州也不是武威的,倒像是河南的,车吭吭哧哧出沟上坡时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闲的,我知道。
对,至此,我得郑重的提一句,那些爱拿上述两处地方作为冒险经历胡吹牛逼博人乍舌的家伙,嘴子最好省省。
“鸡”和司机是老相好,在时速二十公里的搓板路上我持续印证着这一点。她给他扒香蕉,而我和“河南小舅子”都是自己扒的(车上只有我们三人能吃上她的香蕉,按顺序我排第三,别的人干脆没份),最主要的是她和司机言谈里夹杂着好多旧事,还带有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亲昵。我不是说我洞察力过人,但在这漫长的以同一频率颠簸的路上,在这私营车主为了省车而将时速压得极低的拥挤的康明斯内,在想过远方的姑娘和茫然起来一塌糊涂的未来后,除了瞎琢磨眼前这点儿没屁眼儿的事还能干点什么。当然,偶尔顺着司机手指所向看到重复单调的山川背景里突然窜出一两只轻巧的藏羚羊也着实让人激动一下,虽然短暂。说到这儿还得感谢那些奔波在偷猎第一线枪法精准的汉子们,要不是他们将这些从前成群结队的毛皮撑子变成了珍稀动物,我们上哪儿找兴奋点去。
车擦黑到了红柳滩,眼瞧着兵站大门陷进了一处泞着冰碴的沟里,等挣扎着出来夜已罩了很久了。
红柳滩没见遍地红柳,我倒在狮泉河见过好多,齐齐的码在屋顶院墙上。它被形容成一种生命力极强的物种,比肩的也许只有沙漠中的胡杨。这盘根错节的丛生灌木能傲高原戈壁、暴雪冽风,却就是怕火,于是,在那能源匮乏的年代,这个弱点被苦熬寒冬的人们抓的死死的。
居然有真正意义公众共享的厕所,这在新藏线上可是独一无二的。车一停,九个人兵分两路欢天喜地的涌了进去,尤其那两个女人,跑得跟头把式的。其实坑位多得很,她俩屁股要够的话松松地每人占上三四个。恭出的好,都好。
司机又叫歇,说反正明天一天能到,夜路就别赶了。有七个人正中下怀,剩下的那个不同意也没吱声,悻悻地。
就餐的地方也是旅店,师傅与老板相熟,带了这么多待宰的客去,免费吃住定不在话下(这在西藏诸线是条不成文的规矩)。
我正揣摩如果司机叫我同吃拒绝与否的当儿,那个东北老乡向我连连招手,我捋了一眼桌子上那几盘久违的菜(包括我在阿里两个多月一直牵肠挂肚的油炸花生米),心一横,转身去柜台拎了一瓶白酒——人家秋瑾一介女身还貂裘换酒呢,我也不能胯下白多个郎当儿,大不了再多啃几天饼子。掂着酒找东北人无异于扯着婊子去拜访西门大官人,那边早就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了。没划拳,但也喝得兴致颇高。他话多,我话少,我拣了个便宜,听了许多他二十几年走南闯北的见闻。当然,我深知东北人有酒后爱吹牛逼的通病,所以他的话我是打着对折听的,比如他说他昔年在二道桥曾一电炮撂倒一个二百多斤抢他烟抽的维族,惹得一条街的“英吉沙”都亮了出来追着他跑了半个乌鲁木齐。这个参照一下他的身材我是死活都不相信的,但跟他较劲也无非得到一句“犊子骗你!”,还不如随口附和两句当听说书把酒好好喝完呢。
酒近尾声话题转向女人时他往司机那桌努了努嘴,我看见那个恹恹地扮了两天西施的南充大姐正起身向唯一的单间走去。背影,一袭黑衣,长发披肩,腿有点罗圈儿。酒劲又硬生生的把一种叫似曾相识的感觉钩了起来……老乡拿肘碰了碰我,一脸歪笑的问“你看今晚谁上”,我不假思索“师傅呗”,“我操,你也看出来了。白上,准地”。我这才惊觉,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脑子里喷溅着男盗女娼。
师傅进房过我们桌时憨笑了一下,“唉今天陪不了你们喝了,等到了叶城零公里好好补一顿。”我们心知肚明,那一顿定是花酒,但凡叫零公里的地方没有太干静的。
我睡得好,一个人占整条通铺,身上压了三床被子。还做梦了,能记起的是一些长发、脚的片段……还有一张多余的脸,司机的。不用找周公解,准是“饱暖思淫欲了”。
人们比太阳早起了半个小时,看上去精神面貌都不错(包括“鸡”)。最后一天行程嘛,快熬到头了,叶城就在今夜,我仿佛已看见抓饭、烤包子在招手了。
一上路车里的气氛异常融洽,共了两天甘苦的人们相互熟悉了许多,话题越聊越开。东北老乡的故事昨天我已听了个臭够,而且今天它把开发重点放到了四川小两口身上,因而得以把精力集中在司机对新藏线上跑车人诸事的讲述中。他讲怎样带上红牛、腊肉甚至红包以避过对超载严厉的盘查;他讲他一次夜路抛锚看见了狼;他讲他一个朋友在大雪封路时用一根竿子探着道边的浅沟把车子带了出来……
讲着讲着时间飞也似的过去了,讲着讲着车胎砰的爆了。亏得这时离三十里营房只有半个小时车程。
顾名思义,这也是这条重要的国防运输线上的诸多兵站之一。但是因离哪儿三十里而得名我至今没摸到脉络。气候稍好,相比之下,有树,有绿色,被那些秃秃的山圈着。
胎补好了司机说还得等些货装车,声音从容,听的出是早有蓄谋的。都晓得多说无用,还不如装得通达一点呢,大家四散转去了。我拎着相机对一处破败的坯房前前后后的取了会儿景,到底也没按下快门。太阳还比山高出一大截,影子还都浓浓重重的。
东北老乡过来喊我吃饭,说那边有一个“东北三姐妹饺子馆”,沈阳人开的,味道正,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半张东北大烙饼。跟着去了。屋里统共四五张桌子,两张被麻将占着,其中一桌还有个维族巴郎子,愁眉苦脸的,被同桌的另三个操着东北腔一口一个“阿达西”的叫着。我那老乡嘴甜,三姐妹早被他认成亲戚了,话题直切家长里短都还嫌不够。他又自作主张的替我要了烙饼和萝卜咸菜,就差没亲自和面下灶台了。味道确实不错,吃的我想妈了。
饭吃完,嗑唠完,货装完,太阳已挂到山尖了。司机不慌不忙的点火,挂挡,松离合……“啥时候到,师傅”,“唉噫,快了”。
车上也不太觉烦闷,因为我那博闻强记兼擅添枝加叶的老乡电池还没耗干,而且谁搭上一个驻防的、谁以前犯了事云云也确实挺吊人胃口。我真服他。
就这样颠簸到了夜半,过库地大坂时,猛然袭来的倦意才关上了所有的话匣子。随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基本上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腰椎疼痛难忍,股骨像要拱穿了肉,尿泡子随时可能炸开,眼皮根本抬不起来。好象中途又挤上来一个车抛了锚的司机,但没见谁发哪怕是一丁点牢骚,对这些如被熬过的鹰一样疲惫至极生气全无人们来说,再加上一个人,十个人,也无非就是由清真饼子变成春饼,离三维的终结——相片还远着呢。
窜天杨的出现让人为之一小振,新疆的感觉终于来了。但随后那个人车分检的卡子真令我厌烦透顶,早捆扎好的行李被那几个挎着枪的家伙拆包逐物件的检查。我真不明白,如果不论对谁都执行的严格如此,那些在阿里卖十五块钱一个的藏羚羊头是怎样翻了几十倍价钱后被内地钟情于藏饰的人们挂在自家墙壁上的。倒幸好没搜身,我插在袜子里的用来吃肉兼防身的刀子也就没落到他们手里。
尿撒干净,抻了几下筋骨,人有些清醒了。回到车里,回到“鸡”的身侧,无聊劲儿又上来了,我只好去看星星,余光里的姐姐也再次变成了妹妹。她还是那副倦倦的样子,透进车厢已所剩无几的月色清清冷冷地描在她身上,那就是楚楚动人。然后的事有点突然,甚至有些难以启齿,她又似前夜般哼唧了一声后把腿伸了过来,但这次没容我将盘着的腿立起,她的一双脚就死死的顶在了我的右腿内侧,根部,离我的鸡巴毫厘之遥。 这一点儿都不销魂,我发誓!可不知为何鸡巴却硬了起来,冷冰冰的乍着,像去年在林芝附近一个冰冷的山口露宿时一样,那次我握着它整整坐了一夜。这次没有,我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我有点懵住了。懵了好一会儿,看着那瑟瑟抖着的女人,我突然想起她像谁了,我不说。我……既生了怜爱,就一把搂了女人过来,语言和面部表情都没用上,我们的四肢藤蔓一样紧紧 绞到了一起。绞定了,再没动。
那一夜,直到叶城,我干脆没关心人类。
【搬運】新藏线 既然有旅行车队的路径……
2009-10-27 11:00:11
来自: 品味糟糕(在写小说)
班公措
想起2006年夏天的班公措
严重高反身体很地狱
眼睛却在天堂
m 我也要去 七月底就从叶城出发 想搭车去 求楼主指点
呃,没看到是转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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