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摇怒听】没事的时候想起熊宝贝

                
                
熊宝贝是我在高中住宿每晚在晚自习时间偷偷跑回班里，黑着灯，打开电脑和deryan同学一起开始听的一批乐队中的一支。那时的好听音乐网有一个按字母顺序表列出的乐队名单。那时听到了还没有那么火的《坐在巷口的那对男女》（我们两个小光棍唱的时候会在其中加一个“狗”字）自然卷《C’est la vie》里面的《老处女》，还有当年似乎是范晓萱男友的Rockabilly乐队“鸡腿饭”，还有不温不火奇奇怪怪的“洛克班”还有“草莓救星”“北原山猫”“超级玛丽”以及一切我们觉得好听很葛的名字。
                
                
说起来，上面那几个，有的烟消云散，有的悄无声息，有的已经到了未知的另一个世界，只有熊宝贝，和草莓救星还在。
大概想想，也有10年了，《03:53》里《38度C》说“半夜凌晨三点五十三 我不想睡觉想去逛街，因为这世界不会为我而改变，而我却妄想改变这个世界”在14、5岁的我们，似乎还不能充分适应做人类的那些规则，包括按时吃饭睡觉，所以也会有“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会有“看时钟不停转，寂静无声的夜 凌晨两点”，心里总是有着青山绿水白草黄花，一片茫茫暮色陈陈，却总是困在那么小的课桌前面，那么小的电脑前面。“我想要冬眠，我想去逛街，我不想被这世界慢慢改变而不自觉”。
                
                
那时候的饼干看上去孱弱忧郁，在MV中也没有像所有女主唱一样把脸覆盖住整个屏幕的1/2到4/3，在KTV里可以点《环岛旅行》《简单》，两首，这两首都几乎看不见饼干的脸，事实上，谁的脸都看不太清。不过这个女生的声音并不甜美，所谓像夜莺或者百灵鸟，所以作为一个男的也可以吼一吼唱上去熊宝贝的所有歌。
“下雨天的晚上，没有月亮的天空，赤条条马路上，我们都没有方向”，有点阴郁的旋律后一下子轻快，“开着车子穿着黑西装，修补月亮的男人，把梯子架上了天堂，口袋里的灯泡亮阿亮，手脚利落地换上新的月亮，给每个仰望的人新的梦想…..把梯子架上了天堂，口袋里装着不亮的向往，开着车子哼小调回到了家，仓库满满承载着城市的悲伤”。我一直以为最后一句是“残酷妈妈承载着城市的悲伤”，想起来，也是合情合理。
                
                
其实他们是一个很实验民谣后什么什么的感觉的，纵使是乍听上去乖巧可人的《环岛旅行》，“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去哪里，只是想和你整天待在一起，就算是只能一起做梦，也没有关系”。这种奢望，颇是忙业绩，忙升职，忙考研忙赚钱的所谓中产阶级所不能承受的。这更像两个绝望的15、6岁少年的感情“走不了多远，也所知甚浅，但这不能阻止我奔向你身边”，正规社会里所说的价值规则他们还没来得及学会，小时候的维尼孙悟空还没能忘干净。
还有《解药》，还有《存在论》。
后来我上了大学，上完大学，我还要工作。
那时候熊宝贝儿们写了《rockable》《夏天》《萤火》。“我因而明白，这人生短暂，如萤火闪闪，徒劳而无憾。”在萤火里说的。《回家》“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为我点亮历历过往，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似乎就能看见你的样子，依然为我留着饭菜香，为我将心灯点亮。”“Everyday is a rockable day,对着生命甩头勇敢前进”“喜欢影子长长地拉着我跑，喜欢汗水泪水静静划过青春的年少，我喜欢夏天，那啤酒的味道”。
                
                
我们的生活总是平淡无奇，像汪曾祺老先生一辈子经历抗日的西南联大，被打成右派，写沙家浜，在张家口土豆站工作，他还是说自己一生平凡，没见过什么大阵仗。那我们呢，躲在一个个小间里，拿着不起眼的钱，干着不起眼的事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们心里都装了太多故事神话了，崔莺莺月下会张生，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杰克的金碗豆，亚瑟王的圆桌骑士，花前月下，金戈铁马，眼前不过还是那张桌子，永远考不过的600分。
                
                
在熊宝贝们生活的台北，在平淡无奇上，恐怕和北京如出一辙，恐怕和东京首尔平壤纽约都没甚两样，我们吃力又努力又懈怠着向前走。我们渴望正义公平，但是在禽流感来的时候，看见一只只可爱的小黄鸡被放进大袋子里杀掉，我们还是不能说什么，因为我们要活，我们够强大。没有绝对的正义，没有绝对的善良，维尼熊生活的百亩林永远都只在维尼熊的那些蜜罐子的围绕之下鸟语花香。
                
                
不过熊宝贝儿还在唱歌，如果说的话，我们可以勉强算是和熊宝贝一起走过成长的，在最没人疼没人爱学习不好没人待见的15、6听到了熊宝贝，在觉得现实残忍，世界复杂的时候他们说要勇敢前进，正义善良被强权暴力挑战时他们教我们和稀泥，人生短暂，如萤火闪闪 徒劳而无憾。
在11年草莓看到他们live时，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唱了《存在论》，唱了必须有的《环岛旅行》还翻唱了邓丽君唱的《水调歌头》。嗯，你说的没错。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环岛旅行》试听地址:http://www.xiami.com/song/play?ids=/song/playlist/id/193118/object_name/default/object_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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