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是怎样炼成的——《狗仔菊花宝典》解秘文献概览(原载《我爱摇滚乐》111期)
狗仔是怎样炼成的
——《狗仔菊花宝典》解秘文献概览
有关狗仔队的起源一直是近百年来的不解之谜。曾有史学家称,“狗仔队”最早出现在中国明朝时期,宫中名为“敢医卫”,意思是战场上的护士,平时在宫里闲着搞个副业,为大量公公作禁臠之用……好吧,此典故纯属胡诌八扯,无影射之意,与本人所写内容毫无关联,各位请往下看。
1958年,意大利导演费里尼受到现代“狗仔之父”Tazio Secchiaroli的启发,在电影《露滴牡丹开》(La Dolce Vita)中塑造了一位专拍名人私生活的摄影记者“Paparazzo”。之后,这个单数名词经过复数的演变成为了“Paparazzi”。费里尼本人解释说这是他小学同学的名字,意思是“一只永远不停地嗡嗡叫的蚊子,并且不时咬人一口”,这正好契合了那些整天跟在明星屁股后面拍照的家伙的特质。于是“Paparazzi”从此光明正大地成为了一股新兴势力“名人追踪摄影队”的代称,专指那些搜刮名人私生活的报纸娱乐版摄影记者。到了想象力极其丰富的香港佬那里,“Paparazzi”又被改成了“Puppy”(小狗),一来读音相近,二来此类记者的追踪行为也和狗类似。此外,50年代的香港有种擅长以跟踪、窃听的方式调查案件(对象诸如艺人、政治人物、皇室成员、运动员等)的便衣警察记者,通常被人称为“小狗队”。当这种调查追踪方式被香港娱乐版记者发扬光大,随后又传至台湾以及中国内地等华人地区之后,就有了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狗仔队”一说。
Part 1:《狗仔菊花宝典》入门指南
在你还未正式踏入狗仔队这一行当之前,你需要做好充足的前期准备,这是为了自己今后事业的飞黄腾达,更是为你自己的狗命着想。《狗仔菊花宝典》就是这样一份本着将明星画皮扒下来的八卦主义精神,为所有立志从事这一神圣职业的狗仔们所编写的秘密文献(诞生年代不详)。今日得以重见天日,势必在江湖上再掀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要有坚定的信仰
没错,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树立一个做狗仔的信仰——为什么要做狗仔?你要反复地严肃地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人嫌狗不理的职业(狗气愤地说:我狗非彼狗,和丫坚决划清界限),常年在外奔波,钻草丛,上大树,像个疯癫的野人不说,连泡妞的时间都没有,图啥呢?没错,信仰是神圣的,你看到那坨亮得发黑的法拉利了吗?那就是你唯一的信仰。千万别说你是因为疯狂迷上了某位女明星才要去当狗仔的,相信我,你会连这行的门槛都碰不着。
Felice Quinto是现代狗仔队的开山宗师之一,“钱”字当头是Quinto的人生座右铭。他曾这样形容自己所受过的新闻学训练,“我唯一受过的教育是:我要吃饭。”Quinto上世纪50年代在意大利做摄影记者,虽然也曾采访过不少严肃新闻,但最拿手的还是偷拍名人隐私。他当时追访名人私生活的手法可谓别具一格,为了拍得一张好照片,他不时隐身灌木丛,又或者伪装成普通人靠近名人。他常开着小摩托在罗马街头四处巡察,遇到名人座驾出现,就上演飞车大戏死缠烂打。这些招数如今仍被世界各地的后辈同行所采用。作为“狗仔队文化”的开创者之一,Quinto从未感到后悔。他曾剖白说,“人终归是人,他们想看这些名人的照片,这工作实在太赚钱了。”费里尼曾经邀请Quinto亲身演绎“Paparazzo”这一角色,但是只认钱的Quinto认为偷拍名人赚得更多,且自己不适合抛头露面,故而只在戏中客串了一把“打酱油的”。但是“King Of The Paparazzi”(狗仔队之王)这个雅号也由此片衍生并跟随了Quinto一生。
2010年,Felice Quinto在美国马里兰州因肺炎病逝,享年80岁。
那么做狗仔能挣多少钱呢?
一位美国狗仔透露了一些行业内幕,他说,“同样是照片,价格却有天壤之别,一切取决于主人公和当下的新闻背景。比如乔治·克鲁尼独自一个人的照片只能卖到几千美元,但是他和某个女人约会的照片却可以卖出10倍多的价格。过去几年,珍妮弗·洛佩兹身价大跌,她的照片价格也随之跳水,但是她在迈阿密某游泳池边身穿比基尼的照片仍然卖了大约2.5万美元。明星的比基尼照片最少都值这个价,年老色衰的也不例外。”
看来章子怡当年的“沙滩门”事件在好莱坞如此轰动也是事出有因啊!
而像安吉丽娜·朱丽和布拉德·皮特的长女希洛出生时的照片,不论拍摄距离的远近,图片是否清晰,是否独家,都可以得到5万美元。一个美国狗仔如果每年都能拍到几张同等价格的照片,加上一些普通的千元价值的名人照,年收入50万美元不成问题,当然,这需要功力和运气。
○学会给自己记账本
怎么样?做狗仔很赚钱吧!你的信仰确立起来了吧!但是在你还没学会给自己写账本时,先别急着入行。
前德国《图片报》摄影记者克里斯托夫·莱茨在他的《一个“狗仔队”的自述与忏悔》一书里里记过一笔细帐,可以用你不太灵光的小狗脑子参考一下。
1996年,麦当娜第一次怀孕,全世界的狗仔娱记仿佛终于等来了“狗仔之春”,孩子生下来以后的第一张照片竟然被媒体竞价到20万美元。为了拍到这张“金丝照”,克里斯托夫和队友们找到了麦当娜的邻居,提出想租房子。没想到大明星的邻居洞察秋毫,她说,“你们并不是第一批租客,之前有一个英国图片社的女人许诺每天给我1500美元的租金,这不是瞧不起人吗?”最终她和克里斯托夫的交易以5000美金一天达成。还好技术高超的克里斯托夫只用了5天时间就拍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偷拍完成的当天夜里,他就向大多数需求方提供了照片。“我们躺在床上计算收入:法国2万(美元)、意大利1万、西班牙1万……差不多有15万进账,太爽了!即便扣除3万成本,老子还是发了。”
克里斯托夫的偷拍属于欧美狗仔队的生存模式之一:自由“瞄准”,不隶属于任何媒体。他们是自己的老板,也是自己的工人,自产自销给自己买花戴,连各种高端摄影器材也都是自己掏腰包。克里斯托夫的3万美元成本如果不拼命往回捞,再加上运气不好的话,那也只能当做“明星豪宅五日游”(还只能在外头瞻仰)的费用了。
○备齐摄影器材
这当然是最关键的,有投入才有产出,所以,入行时应不惜血本。长焦相机、摄像机、手提电脑、苹果手机、针孔摄像机,以及一些高科技的特殊摄影器材一个都不能少。
○找个单位养活自己先
怎么样?觉得单干风险太大?自己兜里的老本儿都搭进去也买不来一个长焦?别哭,你还可以先给自己找个主子,让那些肥头大耳的娱乐媒体豢养你,慢慢就把你从腊肠犬训练成迷你鳄鱼了。
上个世纪50年代,三十岁的“狗仔之父”Tazio Secchiaroli还只是一个混迹于罗马大街上为美国大兵和游客拍照的流动摄影师。但就在这一年,他偶然遇到了被意大利人誉为“摄影记者之父”的Adolfo Porry Pastore。是他将Tazio招进了自己创办的摄影社Agenzia Vedo,并告诉他“所有秘密都可以用于交易”。从此,Tazio开始以明星和名流最喜欢光顾的罗马著名咖啡馆Via Veneto为拍摄地点追逐那些“秘密”。凭借过人的“天资”,Tazio很快就成为了当时罗马著名的“赏金照片猎人”。因为发现真的“有得赚”,1955年,Tazio自立门户和Sergio Spinelli成立了著名的“Agenzia罗马媒体图片社”。
美国的X17图片社是现今全球影响力最大的专业狗仔机构,由一个叫做弗朗索瓦·纳瓦尔的法国佬于1997年一手创办,专门负责代理明星名人偷拍照,章子怡“沙滩门”的照片便是由其发布的。纳瓦尔打破了好莱坞以往狗仔单兵作战的高度个人主义行规,将其发展成了一项利润丰厚的产业行为。他雇用了近百名廉价的移民摄影师,使用从电器零售连锁店“百思买”按揭购买来的数码相机,去做那些使用昂贵的长焦镜头的单个狗仔们的工作。这些狗仔雇员每周能得到800至3000美元的薪水,偶尔还有四位数或五位数的奖金,换取他们所拍图片的全球发布权。
香港现有狗仔散兵无数,正规狗仔大概是几百人,每家八卦媒体养着十来个。刚入行的月薪只有一万多港币,但是比做社会新闻的高一点,入行年数较多的能拿2万。前后一平均,一个香港“狗仔”的年收入大概是15万上下。
在王菲和李亚鹏生孩子那段时间,一个香港狗仔在北京蹲守一个月,大致的开销是8万到10万,其中租车最烧钱。每家八卦媒体平均要派出3名狗仔,一天的租车费就高达2000元。当然,因为全是专职行为,这些费用都是由狗仔们所伺候的媒体买单。
2008年的春节,是香港狗仔队和娱乐周刊的“世纪嘉年华”(你懂的),也是所有八卦淫民终生难忘的大日子,好像地球上的华人那个年过得都特别嗨皮,连我家隔壁70岁的赵大爷都喜上眉梢,好像共产主义已经到来了似的。
而在中国大陆,很遗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个像样的狗仔队伍出现过,狗腿子倒是不少,相关数据不能作为参考来源。
○给自己买份保险,雇个靠谱的律师,立个遗嘱
在你成为一个活蹦乱跳的狗仔之前,一定要记得给自己买份保险,意外伤害险记得买双份,再给自己找个靠谱的律师。因为你所要面对的,将是一群严重歇斯底里、神经兮兮、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戏子和名流们。当这群人需要你为他们增加曝光率时,他们会为你敞开家门和自己的胸罩;当某一天被宠坏了的大明星突然心情不爽,你这个狗仔子仍旧死乞白赖不肯走的时候,那就有你受的了。
美国的“狗仔教父”Ron Galella虽然不是“狗仔队文化”的始作俑者,但是他通过重新定义电影明星和摄影师之间的关系,将“狗仔队”这一职业个性化了。在Galella出现之前,名人照片一般都是好莱坞作坊里的流水线产品。当照相机出现在Galella手中时,他削弱了这种无形中的控制。他掀开帷幕,越过了那些天鹅绒绳子(指红地毯上分开明星和民众的红绳子,通常都是天鹅绒的);他在明星们的私人居所外晃悠,拍摄他们日常生活的样子,在闪光灯咔嚓一闪的瞬间,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银幕女皇和教父什么的就立马现了原形。人们这才发现,原来明星们竟然那么胖,他们也有肚子上的游泳圈,脸上也有很多雀斑;他们会骂人,也喜欢伸出中指,明星也是人啊!而今天的狗仔队所惯用的近距离“穷追猛打”式拍摄手法,多多少少都受到了Galella的影响。
就是这样一位开创了今日“Celebrity Journalism”(名流八卦新闻)的“狗仔教父”,在1973年7月12号,在纽约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里遇到了“黑手党教父”马龙·白兰度,结果被心狠手辣的白兰度打掉了五颗牙齿。在后来的辩诉中他说,“当白兰度向我挥拳的时候,我确实感到很惊讶,我没留意那个拳头,实际上当时我正在追拍的是迪克·卡弗特。我跟着他们来到这家餐厅,为他们拍了大概十张照片了。白兰度把我叫过去问,‘你还想怎么样?’我就对卡佛特说,‘把墨镜摘掉拍张如何?’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白兰度的拳头就已经落到了我的脸上。我到今天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下颚的五颗牙齿当时就掉了。我用手帕掩住嘴巴,开车到医院去缝了几针。第二天,有粉丝拍到白兰度从酒店里出来,手上缠着绷带——他的手因为被我牙齿上的细菌感染而肿胀,在医院待了三天才恢复。”
之后Galella雇用律师Stuart Schlesinger起诉了白兰度,并最终以4万美元庭外和解。在去年的纪录片《砸烂他的照相机》(Smash His Camera)中,Stuart爆料说Galella只得到了这笔费用的三分之二,显然他更想传达一个信息而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他自己说的:“我不想让任何人以为他们在我给他们拍照时可以随便给我一拳,钱也不好使!”不过这次遭遇并没有让Galella从此远离白兰度,他铁了心地故意跟踪这位暴脾气的大明星。好笑的是,Galella以后每次靠近白兰度都戴着个橄榄球运动员的头盔,这样“教父”的铁拳就伤不到他的脑袋了,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历史上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人物摄影照片之一。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回欧洲,还是那位“狗仔之王”Felice Quinto。1960年10月20日凌晨,一直跟踪拍摄女明星安妮塔·艾克伯格的Quinto出现在她的住宅外,先前因为被Quinto的照片揭发做了小三,愤怒不已的安妮塔冲出了房子,左手拿着一张弓,嗖嗖就放了两箭,一箭射在Quinto的膝盖上,一箭跑偏打在了他的汽车上。紧接着这位狩猎女神气还没消,又走上前用膝盖狠狠撞了Quinto的老二。这戏剧性的一幕被Quinto的同事拍了下来,同样成为了今天博物馆里的藏品。
还有,英国小痞子Pete Doherty曾经举起板砖威胁狗仔;老甜甜布兰妮则用雨伞直戳狗仔的心口;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因为在欧洲街头被狗仔激怒,随手捡起地上的马粪就扔了过去;而纯爷们儿西恩·潘只要见到任何一个狗仔出现在他五米开外,就会抡起板凳一顿狂追,成就了好莱坞的经典场面之一。就连李亚鹏这样德艺双馨的“前辈”也会惊世骇俗地掌掴狗仔。类似这样的全武行每天都在明星们和狗仔队之间上演,战争越打越烈,终于连人命都闹出来了,显然破口大骂和吐口水这样的家常便饭是上不了封面了。
1997年,因为躲避狗仔队,戴安娜王妃的座驾在巴黎发生严重车祸,不列颠玫瑰香消玉殒。2006年2月,著名的好莱坞狗仔摄影师Todd Wallace被人杀死在家中,早前他曾因偷拍美国甜心瑞茜·威瑟斯彭并与其一行人发生肢体碰撞而受到起诉。还有美国某男明星竟然对着天上狗仔队的直升机发射炮弹。很显然,在这场持久战中,有些明星和狗仔都没占到什么好处。而这已经不是买保险那么简单了,直接改成了遗嘱清单。问问你自己,你还敢当狗仔吗?
Part 2:狗仔008的铁甲装备
如果诸位有志之士看到这儿后,仍然坚定不移地向钱看,铁了心要在狗仔这个一本万利的行业里拍出一栋别墅,拍出一辆法拉利,那就请继续学习《狗仔菊花宝典》进阶篇:“狗仔008的铁甲装备”。
○交通达人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狗仔,你要有上天入地过大海的神功。驾照是少不了的,车上要有对讲设备,因为单车追拍难度极大,最佳方案是和其他狗仔队友信息互通,利益共享,需要表演飞车追逐大戏时和同伴及时沟通。你最好还要有一辆摩托车,其优势在于灵活机动。Tazio Secchiaroli当年就经常骑着一辆Vespas小摩托,每天在罗马狭窄的街道中神出鬼没,让那些明星和名流防不胜防。1958年8月14日夜晚,Tazio在一个隐蔽的咖啡馆里发现埃及前国王法鲁克正在和两位美女“座谈”,他迅速拍了一张照片,却不幸被发现,火冒三丈的埃及大佬先是掀翻了桌子,然后走上前要砸碎他的相机。幸运的是,这一切都被Tazio的同伴拍了个现行。之后,Tazio又在Bricktop咖啡馆拍到了爱娃·加德纳和安东尼·弗兰西欧萨拥吻的照片,那时此君已经和美国著名女星谢利·温特斯结婚了。成了小三的爱娃·加德纳迅速被卷进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婚外恋丑闻中。要知道,上世纪60年代还是个主流明星们十分要脸的纯真年代,靠丑闻炒作是今天的不要脸明星们才乐意做的事情,在那时丑闻的杀伤力是致命的。爱娃·加德纳的个人事业从此一蹶不振,而Tazio却因为这两张照片名满天下,成为了“狗仔之父”,为后世的狗子狗孙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到了脑力竞赛迅猛发展的今天,明星们躲避狗仔的方法也是千奇百怪。很多好莱坞明星为了图个清静,干脆花大钱买个小岛自己住。这就对狗仔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光会开船还不够,在美国这种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国家,一个狗仔要想拍到独家照片连直升机驾驶证都得有!不过如果是在北京这座国际“堵城”,彻夜蹲点守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因为什么交通工具都派不上用场。
○野外生存达人
狗仔的工作内容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定点蹲守。明星露脸的机会也许就是短短几秒,一旦错过则几天甚至几个月的心血就全白费了。因此,蹲点儿不但要有耐心,还必须有毅力,六七个小时是常事,12个小时不少见,24小时也常有——这事儿警察和国保最有体会。为了保证体力充沛,避免拍照时手抖,狗仔们一定要准备一个负重能力极好的背包,容量起码在35升左右;包里要备好充足的干粮和饮水,还有驱蚊剂苍蝇拍什么的,把偷拍工作完全当成野外生存训练就行。平时要多锻炼身体,该百米冲刺上去抓拍的时候绝不含糊,利用自己的铜墙铁壁把其他同行先挤到一边儿,然后想怎么拍就是你的事情了。
○伪装达人
狗仔不同于娱记,娱记需要和明星保持表面上的良好关系,在狗仔和明星起火星的时候和个稀泥儿。而如果一个狗仔被明星和他们的保镖认了个脸熟,那他就不好混了。有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是最好的,但便于乔装打扮的墨镜、围巾、帽子也一个都不能少。当迈克尔·道格拉斯和凯瑟琳·泽塔琼斯的儿子降生在医院里时,就有一位女狗仔混进了护士队伍里,从而拍下了第一手独家照片。当然,也有个别一条道走到黑的狗仔,比如Ron Galella。他跟拍杰奎琳·肯尼迪的时间长达数年,屡次因为侵犯隐私和骚扰罪被告上法庭,并且从来没赢过官司,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庭外和解。“她当然赢了,因为她有一个总统老公任命的法官。”Galella后来回忆说。
○人脉达人
不是所有的狗仔都爱和明星硬碰硬,很多时候,明星的演技是不分戏里戏外的。有时候,他们在狗仔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耐烦都只是“剧情”需要而已,私底下他们中的很多人和狗仔的关系非常铁,在无新闻可炒的时候会暗地里放些消息出去,从而吸引镁光灯的注意。杰奎琳·肯尼迪表面上和Galella水火不容,暗地里却曾把他拽进自己的汽车。只要你看过那张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Windblown Jackie),答案便不言自明了。任何人被拍下如此美丽的瞬间,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她对眼前的相机是深恶痛绝的。再比如Tazio,他曾是索菲亚·罗兰多年的御用摄影师,即便在退休以后还一直为罗兰拍照,而他自己的照片却少之又少,原因是他不喜欢自己在镜头里的脸。实际上,如果有一天狗仔们都不拍明星了,那就是明星追着狗仔满街跑的时候了。
○无间道达人
狗仔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除了打理好面上的人脉关系,更重要的就是私底下布满的形形色色的“线人”了,俗称内鬼。这些人涵盖了从酒吧侍应生到给明星家休烟囱的修理工,再到比狗仔还勤快的明星粉丝团,花花绿绿什么鬼都有。X17图片社会按周向十多名特约内鬼支付薪水,偶尔还向洛杉矶内外的停车场管理员、机场地勤人员和站街女郎提供500或600美元的小费。要想拍到独家照片,花点小钱养个自己独家的内鬼绝对是一个旱涝保收的好办法。
○刑侦达人
据说Tazio Secchiaroli当年有着狗一样灵敏的职业嗅觉和老秃鹫一样锐利的双眼,能够像雷达一样从各类蛛丝马迹中发现“猎物”。他的后辈们继承他的衣钵,学会了翻垃圾箱等等刑侦手段。无论是一张消费单据,还是一顿某中餐馆留下的剩菜,都是狗仔们挖掘明星隐私的必备利器,如果发现了一根验孕棒那真是比中了六合彩还欢喜!所以如果你能抽空好好研究一下刑侦学,肯定会受益良多。
最后一点,如果以上装备都无济于事,明星就是死宅不露面,那你就得使出终极杀手锏“拉警铃”了!狗仔们会拉响火警,或者打电话告诉警察此处有疑似爆炸物。这样,无论多大牌的明星都得跑出来。狗仔守株待兔的猎物如此生生被擒,难免狼狈不堪,最常见的就是双手一挡,你丫能辩我是谁?除了手,帽子、墨镜也都是有利道具。女明星更厉害,大长头发一耷拉,大白天扮成鬼都不要你拍我!
记住,你要做狗仔,对待明星心要狠,管他是三岁小娃还是癌症晚期,对准了拍就成。套用香港浸会大学媒介与传播研究中心主任黄煜教授的话说,“明星在成为明星以前,都利用了人性的弱点,通过大众媒体剥削了大众。明星需要媒体炒作,在公众那里得到知名度。等到不需要媒体时,就用隐私权吵吵嚷嚷的。他们得到了最大的市场价值,然后又不理不睬、讨价还价。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媒体通过明星的力量来赚更多的钱哪里不对?是你明星赚便宜在前,后来的事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Part 3:结语
2011年5月5日,蜘蛛侠彼得·帕克将一纸诉状递上了米国最高人民法院,控告将他的面罩撕下来的狗仔记者爱沃斯·班。爱沃斯于2011年3月25日夜晚伙同另外几位搭档藏在帕克公寓天台上的消防通道里,当帕克从天而降时,他们突然从藏身处钻出来对着这位大侠一顿狂拍,还问了很多不着四六的问题。就在帕克被闪光灯刺得睁不开眼睛时,爱沃斯趁机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面罩。惊慌中找不着北的蜘蛛侠被拍了个超大脸部特写,仓惶吐了根丝逃离了混乱的现场。第二天一早,这张照片就成为了全世界最劲爆的独家新闻。
“蜘蛛侠露真容了!”“他竟然这么英俊有没有!”网友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微博在一个小时内就被转发了几百万次,最后相关微博网站的服务器纷纷爆机。而当事人蜘蛛侠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纽约城的犯罪率一天内就狂飙了17%,纽约警察总局局长宣布引咎辞职。最不幸的消息是,彼得·帕克的小姨子在他的身份曝光以后被他的敌人找到,惨死家中。这一噩耗终于彻底激怒了蜘蛛大侠,他将全部的蜘蛛服烧掉,换上一套西装走进了法院,发誓刷老本儿也要将狗仔记者爱沃斯·班告到底,为冤死的小姑子讨个公道。之后帕克又连同好莱坞金牌导演斯皮尔·强联合召开了记者会,宣布自己将无限期离开纽约街道治安办事处,他的下一个工作将是在斯皮尔的3D中国元素大片《功夫藏羚》里饰演主角藏羚球球的师傅玉面蜘蛛。
而爱沃斯·班虽然惹上了官司,却从一个无名小狗仔一夜之间变成了世界上最知名的人物摄影艺术家,包括这张著名的《面罩》(Mask)和他成名以前的一些作品,纷纷被收录进了世界各大艺术博物馆进行巡回展览,他本人目前也在紧张地筹划自己的自传《我如何找到了那张脸》。
(女流忙)
(《我爱摇滚乐》版权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及作者)
——《狗仔菊花宝典》解秘文献概览
有关狗仔队的起源一直是近百年来的不解之谜。曾有史学家称,“狗仔队”最早出现在中国明朝时期,宫中名为“敢医卫”,意思是战场上的护士,平时在宫里闲着搞个副业,为大量公公作禁臠之用……好吧,此典故纯属胡诌八扯,无影射之意,与本人所写内容毫无关联,各位请往下看。
1958年,意大利导演费里尼受到现代“狗仔之父”Tazio Secchiaroli的启发,在电影《露滴牡丹开》(La Dolce Vita)中塑造了一位专拍名人私生活的摄影记者“Paparazzo”。之后,这个单数名词经过复数的演变成为了“Paparazzi”。费里尼本人解释说这是他小学同学的名字,意思是“一只永远不停地嗡嗡叫的蚊子,并且不时咬人一口”,这正好契合了那些整天跟在明星屁股后面拍照的家伙的特质。于是“Paparazzi”从此光明正大地成为了一股新兴势力“名人追踪摄影队”的代称,专指那些搜刮名人私生活的报纸娱乐版摄影记者。到了想象力极其丰富的香港佬那里,“Paparazzi”又被改成了“Puppy”(小狗),一来读音相近,二来此类记者的追踪行为也和狗类似。此外,50年代的香港有种擅长以跟踪、窃听的方式调查案件(对象诸如艺人、政治人物、皇室成员、运动员等)的便衣警察记者,通常被人称为“小狗队”。当这种调查追踪方式被香港娱乐版记者发扬光大,随后又传至台湾以及中国内地等华人地区之后,就有了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狗仔队”一说。
Part 1:《狗仔菊花宝典》入门指南
在你还未正式踏入狗仔队这一行当之前,你需要做好充足的前期准备,这是为了自己今后事业的飞黄腾达,更是为你自己的狗命着想。《狗仔菊花宝典》就是这样一份本着将明星画皮扒下来的八卦主义精神,为所有立志从事这一神圣职业的狗仔们所编写的秘密文献(诞生年代不详)。今日得以重见天日,势必在江湖上再掀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要有坚定的信仰
没错,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树立一个做狗仔的信仰——为什么要做狗仔?你要反复地严肃地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人嫌狗不理的职业(狗气愤地说:我狗非彼狗,和丫坚决划清界限),常年在外奔波,钻草丛,上大树,像个疯癫的野人不说,连泡妞的时间都没有,图啥呢?没错,信仰是神圣的,你看到那坨亮得发黑的法拉利了吗?那就是你唯一的信仰。千万别说你是因为疯狂迷上了某位女明星才要去当狗仔的,相信我,你会连这行的门槛都碰不着。
Felice Quinto是现代狗仔队的开山宗师之一,“钱”字当头是Quinto的人生座右铭。他曾这样形容自己所受过的新闻学训练,“我唯一受过的教育是:我要吃饭。”Quinto上世纪50年代在意大利做摄影记者,虽然也曾采访过不少严肃新闻,但最拿手的还是偷拍名人隐私。他当时追访名人私生活的手法可谓别具一格,为了拍得一张好照片,他不时隐身灌木丛,又或者伪装成普通人靠近名人。他常开着小摩托在罗马街头四处巡察,遇到名人座驾出现,就上演飞车大戏死缠烂打。这些招数如今仍被世界各地的后辈同行所采用。作为“狗仔队文化”的开创者之一,Quinto从未感到后悔。他曾剖白说,“人终归是人,他们想看这些名人的照片,这工作实在太赚钱了。”费里尼曾经邀请Quinto亲身演绎“Paparazzo”这一角色,但是只认钱的Quinto认为偷拍名人赚得更多,且自己不适合抛头露面,故而只在戏中客串了一把“打酱油的”。但是“King Of The Paparazzi”(狗仔队之王)这个雅号也由此片衍生并跟随了Quinto一生。
2010年,Felice Quinto在美国马里兰州因肺炎病逝,享年80岁。
那么做狗仔能挣多少钱呢?
一位美国狗仔透露了一些行业内幕,他说,“同样是照片,价格却有天壤之别,一切取决于主人公和当下的新闻背景。比如乔治·克鲁尼独自一个人的照片只能卖到几千美元,但是他和某个女人约会的照片却可以卖出10倍多的价格。过去几年,珍妮弗·洛佩兹身价大跌,她的照片价格也随之跳水,但是她在迈阿密某游泳池边身穿比基尼的照片仍然卖了大约2.5万美元。明星的比基尼照片最少都值这个价,年老色衰的也不例外。”
看来章子怡当年的“沙滩门”事件在好莱坞如此轰动也是事出有因啊!
而像安吉丽娜·朱丽和布拉德·皮特的长女希洛出生时的照片,不论拍摄距离的远近,图片是否清晰,是否独家,都可以得到5万美元。一个美国狗仔如果每年都能拍到几张同等价格的照片,加上一些普通的千元价值的名人照,年收入50万美元不成问题,当然,这需要功力和运气。
“狗仔之王”Felice Quinto整装待发 |
○学会给自己记账本
怎么样?做狗仔很赚钱吧!你的信仰确立起来了吧!但是在你还没学会给自己写账本时,先别急着入行。
前德国《图片报》摄影记者克里斯托夫·莱茨在他的《一个“狗仔队”的自述与忏悔》一书里里记过一笔细帐,可以用你不太灵光的小狗脑子参考一下。
1996年,麦当娜第一次怀孕,全世界的狗仔娱记仿佛终于等来了“狗仔之春”,孩子生下来以后的第一张照片竟然被媒体竞价到20万美元。为了拍到这张“金丝照”,克里斯托夫和队友们找到了麦当娜的邻居,提出想租房子。没想到大明星的邻居洞察秋毫,她说,“你们并不是第一批租客,之前有一个英国图片社的女人许诺每天给我1500美元的租金,这不是瞧不起人吗?”最终她和克里斯托夫的交易以5000美金一天达成。还好技术高超的克里斯托夫只用了5天时间就拍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偷拍完成的当天夜里,他就向大多数需求方提供了照片。“我们躺在床上计算收入:法国2万(美元)、意大利1万、西班牙1万……差不多有15万进账,太爽了!即便扣除3万成本,老子还是发了。”
克里斯托夫的偷拍属于欧美狗仔队的生存模式之一:自由“瞄准”,不隶属于任何媒体。他们是自己的老板,也是自己的工人,自产自销给自己买花戴,连各种高端摄影器材也都是自己掏腰包。克里斯托夫的3万美元成本如果不拼命往回捞,再加上运气不好的话,那也只能当做“明星豪宅五日游”(还只能在外头瞻仰)的费用了。
○备齐摄影器材
这当然是最关键的,有投入才有产出,所以,入行时应不惜血本。长焦相机、摄像机、手提电脑、苹果手机、针孔摄像机,以及一些高科技的特殊摄影器材一个都不能少。
○找个单位养活自己先
怎么样?觉得单干风险太大?自己兜里的老本儿都搭进去也买不来一个长焦?别哭,你还可以先给自己找个主子,让那些肥头大耳的娱乐媒体豢养你,慢慢就把你从腊肠犬训练成迷你鳄鱼了。
上个世纪50年代,三十岁的“狗仔之父”Tazio Secchiaroli还只是一个混迹于罗马大街上为美国大兵和游客拍照的流动摄影师。但就在这一年,他偶然遇到了被意大利人誉为“摄影记者之父”的Adolfo Porry Pastore。是他将Tazio招进了自己创办的摄影社Agenzia Vedo,并告诉他“所有秘密都可以用于交易”。从此,Tazio开始以明星和名流最喜欢光顾的罗马著名咖啡馆Via Veneto为拍摄地点追逐那些“秘密”。凭借过人的“天资”,Tazio很快就成为了当时罗马著名的“赏金照片猎人”。因为发现真的“有得赚”,1955年,Tazio自立门户和Sergio Spinelli成立了著名的“Agenzia罗马媒体图片社”。
美国的X17图片社是现今全球影响力最大的专业狗仔机构,由一个叫做弗朗索瓦·纳瓦尔的法国佬于1997年一手创办,专门负责代理明星名人偷拍照,章子怡“沙滩门”的照片便是由其发布的。纳瓦尔打破了好莱坞以往狗仔单兵作战的高度个人主义行规,将其发展成了一项利润丰厚的产业行为。他雇用了近百名廉价的移民摄影师,使用从电器零售连锁店“百思买”按揭购买来的数码相机,去做那些使用昂贵的长焦镜头的单个狗仔们的工作。这些狗仔雇员每周能得到800至3000美元的薪水,偶尔还有四位数或五位数的奖金,换取他们所拍图片的全球发布权。
香港现有狗仔散兵无数,正规狗仔大概是几百人,每家八卦媒体养着十来个。刚入行的月薪只有一万多港币,但是比做社会新闻的高一点,入行年数较多的能拿2万。前后一平均,一个香港“狗仔”的年收入大概是15万上下。
在王菲和李亚鹏生孩子那段时间,一个香港狗仔在北京蹲守一个月,大致的开销是8万到10万,其中租车最烧钱。每家八卦媒体平均要派出3名狗仔,一天的租车费就高达2000元。当然,因为全是专职行为,这些费用都是由狗仔们所伺候的媒体买单。
2008年的春节,是香港狗仔队和娱乐周刊的“世纪嘉年华”(你懂的),也是所有八卦淫民终生难忘的大日子,好像地球上的华人那个年过得都特别嗨皮,连我家隔壁70岁的赵大爷都喜上眉梢,好像共产主义已经到来了似的。
而在中国大陆,很遗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个像样的狗仔队伍出现过,狗腿子倒是不少,相关数据不能作为参考来源。
Tazio Secchiaroli在拍摄索菲亚·罗兰 |
○给自己买份保险,雇个靠谱的律师,立个遗嘱
在你成为一个活蹦乱跳的狗仔之前,一定要记得给自己买份保险,意外伤害险记得买双份,再给自己找个靠谱的律师。因为你所要面对的,将是一群严重歇斯底里、神经兮兮、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戏子和名流们。当这群人需要你为他们增加曝光率时,他们会为你敞开家门和自己的胸罩;当某一天被宠坏了的大明星突然心情不爽,你这个狗仔子仍旧死乞白赖不肯走的时候,那就有你受的了。
美国的“狗仔教父”Ron Galella虽然不是“狗仔队文化”的始作俑者,但是他通过重新定义电影明星和摄影师之间的关系,将“狗仔队”这一职业个性化了。在Galella出现之前,名人照片一般都是好莱坞作坊里的流水线产品。当照相机出现在Galella手中时,他削弱了这种无形中的控制。他掀开帷幕,越过了那些天鹅绒绳子(指红地毯上分开明星和民众的红绳子,通常都是天鹅绒的);他在明星们的私人居所外晃悠,拍摄他们日常生活的样子,在闪光灯咔嚓一闪的瞬间,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银幕女皇和教父什么的就立马现了原形。人们这才发现,原来明星们竟然那么胖,他们也有肚子上的游泳圈,脸上也有很多雀斑;他们会骂人,也喜欢伸出中指,明星也是人啊!而今天的狗仔队所惯用的近距离“穷追猛打”式拍摄手法,多多少少都受到了Galella的影响。
就是这样一位开创了今日“Celebrity Journalism”(名流八卦新闻)的“狗仔教父”,在1973年7月12号,在纽约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里遇到了“黑手党教父”马龙·白兰度,结果被心狠手辣的白兰度打掉了五颗牙齿。在后来的辩诉中他说,“当白兰度向我挥拳的时候,我确实感到很惊讶,我没留意那个拳头,实际上当时我正在追拍的是迪克·卡弗特。我跟着他们来到这家餐厅,为他们拍了大概十张照片了。白兰度把我叫过去问,‘你还想怎么样?’我就对卡佛特说,‘把墨镜摘掉拍张如何?’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白兰度的拳头就已经落到了我的脸上。我到今天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下颚的五颗牙齿当时就掉了。我用手帕掩住嘴巴,开车到医院去缝了几针。第二天,有粉丝拍到白兰度从酒店里出来,手上缠着绷带——他的手因为被我牙齿上的细菌感染而肿胀,在医院待了三天才恢复。”
之后Galella雇用律师Stuart Schlesinger起诉了白兰度,并最终以4万美元庭外和解。在去年的纪录片《砸烂他的照相机》(Smash His Camera)中,Stuart爆料说Galella只得到了这笔费用的三分之二,显然他更想传达一个信息而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他自己说的:“我不想让任何人以为他们在我给他们拍照时可以随便给我一拳,钱也不好使!”不过这次遭遇并没有让Galella从此远离白兰度,他铁了心地故意跟踪这位暴脾气的大明星。好笑的是,Galella以后每次靠近白兰度都戴着个橄榄球运动员的头盔,这样“教父”的铁拳就伤不到他的脑袋了,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历史上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人物摄影照片之一。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回欧洲,还是那位“狗仔之王”Felice Quinto。1960年10月20日凌晨,一直跟踪拍摄女明星安妮塔·艾克伯格的Quinto出现在她的住宅外,先前因为被Quinto的照片揭发做了小三,愤怒不已的安妮塔冲出了房子,左手拿着一张弓,嗖嗖就放了两箭,一箭射在Quinto的膝盖上,一箭跑偏打在了他的汽车上。紧接着这位狩猎女神气还没消,又走上前用膝盖狠狠撞了Quinto的老二。这戏剧性的一幕被Quinto的同事拍了下来,同样成为了今天博物馆里的藏品。
还有,英国小痞子Pete Doherty曾经举起板砖威胁狗仔;老甜甜布兰妮则用雨伞直戳狗仔的心口;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因为在欧洲街头被狗仔激怒,随手捡起地上的马粪就扔了过去;而纯爷们儿西恩·潘只要见到任何一个狗仔出现在他五米开外,就会抡起板凳一顿狂追,成就了好莱坞的经典场面之一。就连李亚鹏这样德艺双馨的“前辈”也会惊世骇俗地掌掴狗仔。类似这样的全武行每天都在明星们和狗仔队之间上演,战争越打越烈,终于连人命都闹出来了,显然破口大骂和吐口水这样的家常便饭是上不了封面了。
1997年,因为躲避狗仔队,戴安娜王妃的座驾在巴黎发生严重车祸,不列颠玫瑰香消玉殒。2006年2月,著名的好莱坞狗仔摄影师Todd Wallace被人杀死在家中,早前他曾因偷拍美国甜心瑞茜·威瑟斯彭并与其一行人发生肢体碰撞而受到起诉。还有美国某男明星竟然对着天上狗仔队的直升机发射炮弹。很显然,在这场持久战中,有些明星和狗仔都没占到什么好处。而这已经不是买保险那么简单了,直接改成了遗嘱清单。问问你自己,你还敢当狗仔吗?
Ron Galella追拍杰奎琳·肯尼迪 |
安妮塔·艾克伯格怒射Felice Quinto |
Part 2:狗仔008的铁甲装备
如果诸位有志之士看到这儿后,仍然坚定不移地向钱看,铁了心要在狗仔这个一本万利的行业里拍出一栋别墅,拍出一辆法拉利,那就请继续学习《狗仔菊花宝典》进阶篇:“狗仔008的铁甲装备”。
○交通达人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狗仔,你要有上天入地过大海的神功。驾照是少不了的,车上要有对讲设备,因为单车追拍难度极大,最佳方案是和其他狗仔队友信息互通,利益共享,需要表演飞车追逐大戏时和同伴及时沟通。你最好还要有一辆摩托车,其优势在于灵活机动。Tazio Secchiaroli当年就经常骑着一辆Vespas小摩托,每天在罗马狭窄的街道中神出鬼没,让那些明星和名流防不胜防。1958年8月14日夜晚,Tazio在一个隐蔽的咖啡馆里发现埃及前国王法鲁克正在和两位美女“座谈”,他迅速拍了一张照片,却不幸被发现,火冒三丈的埃及大佬先是掀翻了桌子,然后走上前要砸碎他的相机。幸运的是,这一切都被Tazio的同伴拍了个现行。之后,Tazio又在Bricktop咖啡馆拍到了爱娃·加德纳和安东尼·弗兰西欧萨拥吻的照片,那时此君已经和美国著名女星谢利·温特斯结婚了。成了小三的爱娃·加德纳迅速被卷进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婚外恋丑闻中。要知道,上世纪60年代还是个主流明星们十分要脸的纯真年代,靠丑闻炒作是今天的不要脸明星们才乐意做的事情,在那时丑闻的杀伤力是致命的。爱娃·加德纳的个人事业从此一蹶不振,而Tazio却因为这两张照片名满天下,成为了“狗仔之父”,为后世的狗子狗孙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到了脑力竞赛迅猛发展的今天,明星们躲避狗仔的方法也是千奇百怪。很多好莱坞明星为了图个清静,干脆花大钱买个小岛自己住。这就对狗仔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光会开船还不够,在美国这种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国家,一个狗仔要想拍到独家照片连直升机驾驶证都得有!不过如果是在北京这座国际“堵城”,彻夜蹲点守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因为什么交通工具都派不上用场。
○野外生存达人
狗仔的工作内容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定点蹲守。明星露脸的机会也许就是短短几秒,一旦错过则几天甚至几个月的心血就全白费了。因此,蹲点儿不但要有耐心,还必须有毅力,六七个小时是常事,12个小时不少见,24小时也常有——这事儿警察和国保最有体会。为了保证体力充沛,避免拍照时手抖,狗仔们一定要准备一个负重能力极好的背包,容量起码在35升左右;包里要备好充足的干粮和饮水,还有驱蚊剂苍蝇拍什么的,把偷拍工作完全当成野外生存训练就行。平时要多锻炼身体,该百米冲刺上去抓拍的时候绝不含糊,利用自己的铜墙铁壁把其他同行先挤到一边儿,然后想怎么拍就是你的事情了。
○伪装达人
狗仔不同于娱记,娱记需要和明星保持表面上的良好关系,在狗仔和明星起火星的时候和个稀泥儿。而如果一个狗仔被明星和他们的保镖认了个脸熟,那他就不好混了。有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是最好的,但便于乔装打扮的墨镜、围巾、帽子也一个都不能少。当迈克尔·道格拉斯和凯瑟琳·泽塔琼斯的儿子降生在医院里时,就有一位女狗仔混进了护士队伍里,从而拍下了第一手独家照片。当然,也有个别一条道走到黑的狗仔,比如Ron Galella。他跟拍杰奎琳·肯尼迪的时间长达数年,屡次因为侵犯隐私和骚扰罪被告上法庭,并且从来没赢过官司,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庭外和解。“她当然赢了,因为她有一个总统老公任命的法官。”Galella后来回忆说。
○人脉达人
不是所有的狗仔都爱和明星硬碰硬,很多时候,明星的演技是不分戏里戏外的。有时候,他们在狗仔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耐烦都只是“剧情”需要而已,私底下他们中的很多人和狗仔的关系非常铁,在无新闻可炒的时候会暗地里放些消息出去,从而吸引镁光灯的注意。杰奎琳·肯尼迪表面上和Galella水火不容,暗地里却曾把他拽进自己的汽车。只要你看过那张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Windblown Jackie),答案便不言自明了。任何人被拍下如此美丽的瞬间,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她对眼前的相机是深恶痛绝的。再比如Tazio,他曾是索菲亚·罗兰多年的御用摄影师,即便在退休以后还一直为罗兰拍照,而他自己的照片却少之又少,原因是他不喜欢自己在镜头里的脸。实际上,如果有一天狗仔们都不拍明星了,那就是明星追着狗仔满街跑的时候了。
○无间道达人
狗仔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除了打理好面上的人脉关系,更重要的就是私底下布满的形形色色的“线人”了,俗称内鬼。这些人涵盖了从酒吧侍应生到给明星家休烟囱的修理工,再到比狗仔还勤快的明星粉丝团,花花绿绿什么鬼都有。X17图片社会按周向十多名特约内鬼支付薪水,偶尔还向洛杉矶内外的停车场管理员、机场地勤人员和站街女郎提供500或600美元的小费。要想拍到独家照片,花点小钱养个自己独家的内鬼绝对是一个旱涝保收的好办法。
○刑侦达人
据说Tazio Secchiaroli当年有着狗一样灵敏的职业嗅觉和老秃鹫一样锐利的双眼,能够像雷达一样从各类蛛丝马迹中发现“猎物”。他的后辈们继承他的衣钵,学会了翻垃圾箱等等刑侦手段。无论是一张消费单据,还是一顿某中餐馆留下的剩菜,都是狗仔们挖掘明星隐私的必备利器,如果发现了一根验孕棒那真是比中了六合彩还欢喜!所以如果你能抽空好好研究一下刑侦学,肯定会受益良多。
意大利演员沃特·奇亚里抢夺Tazio Secchiaroli的相机 |
最后一点,如果以上装备都无济于事,明星就是死宅不露面,那你就得使出终极杀手锏“拉警铃”了!狗仔们会拉响火警,或者打电话告诉警察此处有疑似爆炸物。这样,无论多大牌的明星都得跑出来。狗仔守株待兔的猎物如此生生被擒,难免狼狈不堪,最常见的就是双手一挡,你丫能辩我是谁?除了手,帽子、墨镜也都是有利道具。女明星更厉害,大长头发一耷拉,大白天扮成鬼都不要你拍我!
记住,你要做狗仔,对待明星心要狠,管他是三岁小娃还是癌症晚期,对准了拍就成。套用香港浸会大学媒介与传播研究中心主任黄煜教授的话说,“明星在成为明星以前,都利用了人性的弱点,通过大众媒体剥削了大众。明星需要媒体炒作,在公众那里得到知名度。等到不需要媒体时,就用隐私权吵吵嚷嚷的。他们得到了最大的市场价值,然后又不理不睬、讨价还价。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媒体通过明星的力量来赚更多的钱哪里不对?是你明星赚便宜在前,后来的事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蜘蛛侠的噩梦 |
Part 3:结语
2011年5月5日,蜘蛛侠彼得·帕克将一纸诉状递上了米国最高人民法院,控告将他的面罩撕下来的狗仔记者爱沃斯·班。爱沃斯于2011年3月25日夜晚伙同另外几位搭档藏在帕克公寓天台上的消防通道里,当帕克从天而降时,他们突然从藏身处钻出来对着这位大侠一顿狂拍,还问了很多不着四六的问题。就在帕克被闪光灯刺得睁不开眼睛时,爱沃斯趁机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面罩。惊慌中找不着北的蜘蛛侠被拍了个超大脸部特写,仓惶吐了根丝逃离了混乱的现场。第二天一早,这张照片就成为了全世界最劲爆的独家新闻。
“蜘蛛侠露真容了!”“他竟然这么英俊有没有!”网友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微博在一个小时内就被转发了几百万次,最后相关微博网站的服务器纷纷爆机。而当事人蜘蛛侠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纽约城的犯罪率一天内就狂飙了17%,纽约警察总局局长宣布引咎辞职。最不幸的消息是,彼得·帕克的小姨子在他的身份曝光以后被他的敌人找到,惨死家中。这一噩耗终于彻底激怒了蜘蛛大侠,他将全部的蜘蛛服烧掉,换上一套西装走进了法院,发誓刷老本儿也要将狗仔记者爱沃斯·班告到底,为冤死的小姑子讨个公道。之后帕克又连同好莱坞金牌导演斯皮尔·强联合召开了记者会,宣布自己将无限期离开纽约街道治安办事处,他的下一个工作将是在斯皮尔的3D中国元素大片《功夫藏羚》里饰演主角藏羚球球的师傅玉面蜘蛛。
而爱沃斯·班虽然惹上了官司,却从一个无名小狗仔一夜之间变成了世界上最知名的人物摄影艺术家,包括这张著名的《面罩》(Mask)和他成名以前的一些作品,纷纷被收录进了世界各大艺术博物馆进行巡回展览,他本人目前也在紧张地筹划自己的自传《我如何找到了那张脸》。
(女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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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冷清
为什么不更新文章了
因为都是杂志上的,放过来,还是希望大家多买点杂志蹲厕所,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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