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里的闲散时光 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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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作者过去不曾住过青年旅舍,各种迹象表明将来也未必会有过多远足或户外,只不过因了合伙人的缘故,住到了这边,由此诞生此文。经与作者an'jing联系并取得其同意后,转载至此,广告一下。
总有一些地方,让你心生温暖,久久停留,不肯离去。总有一些人,让你心生亲切,即使初识,却仿佛老友。在桃花坞,在青年旅舍,在那春来仍乍寒中,我就窝在这个新居中,足不出户,两日流光,竟如隔世。只余下良辰美景,心绪宁静。
那夜进入桃花坞,已是入夜,老街的店铺早已闭门,静寂无声。而一进旅舍,却一片人声热闹,一些上海和南京来的小朋友们,把这个新旅舍围的人气旺旺。这里的确如老板所说,是混搭的,欧式的壁炉,厚厚的大沙发,忍不住想生一堆炉火,就窝在那里。另一旁却是宜家的靠椅,如家中的小客厅,简单却亲切。而另一端,则是时光倒流的老酒馆,古旧的可以闻到陈年流光中的尘埃味。置身其中,恍若时光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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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一杯茶,只点一盏小煤油,聊聊天,发发呆,再看一旁的小朋友们玩的不亦乐乎。我仿佛也回到了少年时,进入另一段纯真纯白的岁月。几个小时前加班、应酬的上海喧嚣仿佛是梦中一样完全不真切了。
那些小朋友们倒是越玩越high,台球、桌上足球、攀岩,不一会,一些披着湿湿长发的女孩们都下楼来,我知道,他们的午夜场刚刚开始。而我,要去睡了。把自己扔进宜家的的垫子里,软软的陷进去,一夜无梦。
一觉睡到中午,下楼来,一些小朋友还在玩。一回头,前台一张熟悉的面孔,我蹦上前去,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乡遇故知。我回头冲着老板喊:陶冶,哪里有吃的?陶冶爽快地应道:我带你们去。MM是来苏州看刘德华的,前一夜与华仔的粉丝团们high到顶点,后半夜与朋友聊到半夜。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菜却烧的极美味,更何况还有大方的陶老板买单。MM要赶火车,陶冶又是很爽快,我送你。MM感动呀,原来桃花坞青年旅舍还有个住了他的店还要吃他的饭坐他的车的老板。
下午,就躲在旅舍里,打打台球,窝在床上睡个午觉。半梦半醒中,被门外的对话声唤醒,出门去,两个老板正在走廊里钉镜子和画,专注、投入而细致。这两个男人,倒不象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完成他们的一幅作品。是谁说过?专注事业的男人是性感的,哈哈。
第二天,我沿着陶冶指的那条小河去买火车票,只是慢悠悠走着,白墙黑瓦,小巷流水,还时不时碰到苏州老太咿咿呀呀的苏州软语,守着门口晒太阳的左邻右舍。这条路有些曲折,以为进入了寻常百姓家,却一不留神,便看到一间老宅,大门紧闭,绿苔沿墙。原来是苏州桃花坞木刻年画博物馆。只可惜闭门谢客,只能再往前走,左拐,却是一片崭新的白墙黑瓦,是一片新别墅,名为桃花才苑。现代苏州人穿越的是流逝的岁月,不变的仍是千年姑苏情怀。再走着窄窄的老巷,又看到一幢大院子,上写苏州昆曲院,里面传来的是一曲萨克斯曲,而我脑海却浮现的那长袖善舞、千折百转的“游园惊梦”。原来,藏在这深巷老宅中的,还有这千年时光的曲子。这是一条游人不太走的路,我却在赶往归程的不经意中遭遇了千年姑苏的流光。
回程的时候,我特意走了另一条路,一抬头正好看到在桃花坞便能看到红塔。原来这里是报恩寺中的北寺塔。登上塔顶,苏州城尽在眼底,梨花似雪,桃花正艳,春意盎然。在观音殿前三柱香,如匾上所书:一尘不染。回到旅舍,抱着一本书,一杯茶登上露台,在春日的阳光和风中,得一刻读书时光。
晚上,本来买了回程车票,但在朋友的挽留下,我便又留了下来。周一晚上的客栈一下子空了下来,放些美国乡村音乐,一片静谧。在壁炉旁扔个草团,再垫几个靠垫,甚是舒服,我冲着老板喊:“强烈要求弄个塌塌米!”何老板应着:“接受请求。”而他则扛来一些布满灰尘的箱子,在门口鼓捣起来。等拼装起来,还原的是最老式的电影放映机,小时候在农村里,各家搬着板凳,排排坐的露天电影,我把记忆倒回了N多年,才终于拼揍完整。几个男人们就围着那台古董,咔咔的过胶片声,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那些光线时光倒流,终于在对面的墙上化为几十年前的少林寺的画面。再终于有了声音,在园区的静谧中格外清晰,旁边的保安、行人闻声赶过来。哎,我有生以来只看过两次,第一次是上小学的时候,这是第二次。一个小伙子说。陶冶说:开业当晚的节目之一就是放老电影。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悄悄离开,不想有更早起的鸟儿,鸟儿正在锯木头。陶鸟儿说,小酒馆的招牌要树起来呢。呵呵,真是十项全能的老板呢。鸟儿虽然专注,但立刻停下来手里的活,当起了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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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迅速驶出苏州,早上的阳光很清澈明亮,我眼前飞驰过的一大片油菜花的明黄,而我脑海中,依然浮现着旅社前的那一株桃红。姑苏城外油菜黄,桃花坞前桃花红。是的,这是我在姑苏的流年岁月,这才是桃花坞里的闲散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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