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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雪降落在它自己的国度 / 我们沾染的温度,它 / 无法领受,也无法用纯粹的冷 / 纠正,加以正确引导。 / 在北方,雪的示范触手可及。 / ——而当你离开了 / 既定的轨迹,去到你所向往的、 / 未必存在的某些所在,雪的神迹 / 会显现,并将通往孤独的过去贯穿。 / 惟孤独才能塑造的圆满,雪 / 已经表达过了。此刻, / 在远处,冷气喷出24度的界面上, / 雪,正因被追忆而 / 趋于回暖——日复一日地回暖...
雪降落在它自己的国度
我们沾染的温度,它
无法领受,也无法用纯粹的冷
纠正,加以正确引导。
在北方,雪的示范触手可及。
——而当你离开了
既定的轨迹,去到你所向往的、
未必存在的某些所在,雪的神迹
会显现,并将通往孤独的过去贯穿。
惟孤独才能塑造的圆满,雪
已经表达过了。此刻,
在远处,冷气喷出24度的界面上,
雪,正因被追忆而
趋于回暖——日复一日地回暖。
2019-5-14
最后更新 2019-05-14 18: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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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雨后,他们在小馆子里聚起, / 喝早茶,交换昨夜梦境……我慢慢离开, / 朝着枕河的露台踱出去。 / 一团浅灰的小影子倏地 / 从绿芦苇丛里射出去。随后,在雕花栏杆柱头 / 的小平台上,多了一枚花纹精致的小卵。 / 如此珍宝,理应完璧归赵——但 / 仅一个照面,环顾四围, / 除了青窈的芦苇,连一枝落羽都不见了。 / 绢制的薄雾于背面敷粉,渐渐连人声 / 都飘渺辽远。更危险的是 / 这清晨的暮春...
雨后,他们在小馆子里聚起,
喝早茶,交换昨夜梦境……我慢慢离开,
朝着枕河的露台踱出去。
一团浅灰的小影子倏地
从绿芦苇丛里射出去。随后,在雕花栏杆柱头
的小平台上,多了一枚花纹精致的小卵。
如此珍宝,理应完璧归赵——但
仅一个照面,环顾四围,
除了青窈的芦苇,连一枝落羽都不见了。
绢制的薄雾于背面敷粉,渐渐连人声
都飘渺辽远。更危险的是
这清晨的暮春,翠色似又加深了一重。
2019-5-14
最后更新 2019-05-14 18: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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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某位女作者的书 / 寄来很久了。今天, / 我偶尔打开它,读她的第一篇、 / 第二篇、第三篇。 / 啊,这作者应该——实在是应该 / 是一位男子。既有实实在在的 / 阴茎,又借着书里的情事 / 慢慢将自己“女狐仙”的身份还原。 / 她那么用力地写来,仿佛天下 / 只有一位读者,若没有, / 只有她自己也没关系—— / 但现在有了我。 / 作为一个资深之人(从年岁而论) / 我有权讲出“情感”不是唯一的 / 生命线...
某位女作者的书
寄来很久了。今天,
我偶尔打开它,读她的第一篇、
第二篇、第三篇。
啊,这作者应该——实在是应该
是一位男子。既有实实在在的
阴茎,又借着书里的情事
慢慢将自己“女狐仙”的身份还原。
她那么用力地写来,仿佛天下
只有一位读者,若没有,
只有她自己也没关系——
但现在有了我。
作为一个资深之人(从年岁而论)
我有权讲出“情感”不是唯一的
生命线,但又恐怕暴露出
一个中年社会人的油滑。难道情感
不是唯一的生命线吗?多年以来,
我不是也这样大声地梦想着
并为发现自己的“抒情诗人”本质
而沮丧吗?世界如此多元,
我想起肩上扛着一个女孩
高视阔步走进大厅的那位男子,
他也曾用诗句缔造了
一个巨型国度。我不知道
一个阴茎癌国度的学者
会怎样文质彬彬地表达性爱;
但,你看,这鲜血淋漓般
猛烈的书写,这位女中豪杰,
这位孤独症患者,她
飞跃起来的样子
多像芭蕾,但实在是更像
拔剑起舞的荆轲啊。
2019-5-11
最后更新 2019-05-11 18: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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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借着一次谈话我走到那坡上: / “万物的斜坡”。有热泪顿时开始描述我。 / 这样的时机太稀有了, / 话题旋即转弯,餐桌汤水未冷。 / 你永远不知道等待的事物 / 所为何来:当时,那人要爱你, / 你逃脱了,从一个斜面 / 逃到另一个斜面,以永远为支点。 / 幸运数字只是安慰,用来 / 解释偶然的不可取。而你 / 以文理的不可兼得,揭示 / 物我两失的必然:千古愁。 / 请允许我以此命名这一刻, / 之...
借着一次谈话我走到那坡上:
“万物的斜坡”。有热泪顿时开始描述我。
这样的时机太稀有了,
话题旋即转弯,餐桌汤水未冷。
你永远不知道等待的事物
所为何来:当时,那人要爱你,
你逃脱了,从一个斜面
逃到另一个斜面,以永远为支点。
幸运数字只是安慰,用来
解释偶然的不可取。而你
以文理的不可兼得,揭示
物我两失的必然:千古愁。
请允许我以此命名这一刻,
之一分,之一秒。请允许我
继续不合时宜地
折返在自我判决的两难之间。
2019-5-11
最后更新 2019-05-11 18:3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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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如今我是在用手指写作。 / 我是说,从前,我用过 / 稿纸、用过电脑、用过心, / 如今只能用手指写。 / 当一个看不见的人 / 给我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 / 分别涂抹上一种特殊材料时,我知道 / 可以写了,于是照办。 / 此时,我不过仍是那具血肉之躯, / 但终归不同,与以往 / 跟朋友们跑步时不一样,跟上司们 / 汇报工作时不一样,跟丈夫谈生活预算时 / 不一样,但略微相似于 / 与猫咪嬉戏时。“嬉戏...
如今我是在用手指写作。
我是说,从前,我用过
稿纸、用过电脑、用过心,
如今只能用手指写。
当一个看不见的人
给我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
分别涂抹上一种特殊材料时,我知道
可以写了,于是照办。
此时,我不过仍是那具血肉之躯,
但终归不同,与以往
跟朋友们跑步时不一样,跟上司们
汇报工作时不一样,跟丈夫谈生活预算时
不一样,但略微相似于
与猫咪嬉戏时。“嬉戏”一词
并不准确,当我面对那团绒球
跟他眼睛对着眼睛时,
总感觉到内心升起一种
严谨的欢乐。
写作即是这类快乐之一刹,虽然
我不能替他订立去来的盟约,也不能
量化他、优化他、带着急于求成的
功利心,败坏他。
人不能规范力不能及之事,
于是只好、也总是
听天由命地,呆在深渊般的自我之中,
等待被指认、被显现,乃至被终止。
2019-5-11
最后更新 2019-05-11 17:5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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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跑步时我用一个 / 透明的玻璃盒子装着 / 那个小世界,带它上路, / 让它看了解:我们这个世界 / 如何以斗转星移的 / 形态一以贯之,而贯穿其中的 / 万物,又怎样因不甘而 / 不同。 / 我没有听到过任何辩解的词语, / 不,连辩论都算不上,更没有辩护。 / 是的,跑步时,你不想去 / 停靠什么,过往的车辆、行人、情感, / 行色匆匆宛若一生 / 如此而已。当我大汗淋漓地 / 又越过了人生的第n个 / 难点..
跑步时我用一个
透明的玻璃盒子装着
那个小世界,带它上路,
让它看了解:我们这个世界
如何以斗转星移的
形态一以贯之,而贯穿其中的
万物,又怎样因不甘而
不同。
我没有听到过任何辩解的词语,
不,连辩论都算不上,更没有辩护。
是的,跑步时,你不想去
停靠什么,过往的车辆、行人、情感,
行色匆匆宛若一生
如此而已。当我大汗淋漓地
又越过了人生的第n个
难点,我可以说
“没有什么,nothing”
我不知道。别人怎样跑的:
先迈出左腿,还是右腿。
脚掌和脚跟,哪个部位先着地。
热身几分钟,又拉伸
几分钟——我往往
放任自己消融在
一种轻易得到的极度疲劳之中,那一刻
仿佛万物皆可溶解,
并自由转化为其他万物。
2019-5-11
最后更新 2019-05-11 16: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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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微风从淡粉色、浅蓝色、白色的 / 月见草花坡上,鱼群一般 / 游过时,语言啪啪甩下 / 含着碱的小冰雹,那花,伤,仿佛被吞噬。 / 男孩子在杂物箱旁被弃置的风筝上 / 看到了晴天。他弯腰捡起它, / 一手牵着它,一手牵着 / 一个女孩,一言不发地跑起来。 / 那风,从我的年纪旁边跑过,风筝 / 升起在月见草头顶。我不是十分了解, / 那一刻,在无风的晴天下 / 这些隐秘隧道里,同时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风从淡粉色、浅蓝色、白色的
月见草花坡上,鱼群一般
游过时,语言啪啪甩下
含着碱的小冰雹,那花,伤,仿佛被吞噬。
男孩子在杂物箱旁被弃置的风筝上
看到了晴天。他弯腰捡起它,
一手牵着它,一手牵着
一个女孩,一言不发地跑起来。
那风,从我的年纪旁边跑过,风筝
升起在月见草头顶。我不是十分了解,
那一刻,在无风的晴天下
这些隐秘隧道里,同时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2019-4-28
最后更新 2019-05-11 16: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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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奇怪的认同感: / 我们在晦暗的书籍中 / 抬头,眯眼从自由而紧绷的 / 房顶、玻璃窗,看到窗外 / 影影绰绰的花树、飞鸟、 / 白云,以及偶尔坠落 / 又不常见的东西:楼上 / 女邻居的小吊带衫、小盆栽、 / 小小的陨石—— / 而我们又的确存在于 / 世界的另一面: / 独自一人,坐在轰隆隆前行的 / 某类交通工具上, / 觉得自身因寂寞而悠久, / 益于疼痛中掘井,在滞重和轻逸之间, / 体味一种深刻的美感。 / ...
奇怪的认同感:
我们在晦暗的书籍中
抬头,眯眼从自由而紧绷的
房顶、玻璃窗,看到窗外
影影绰绰的花树、飞鸟、
白云,以及偶尔坠落
又不常见的东西:楼上
女邻居的小吊带衫、小盆栽、
小小的陨石——
而我们又的确存在于
世界的另一面:
独自一人,坐在轰隆隆前行的
某类交通工具上,
觉得自身因寂寞而悠久,
益于疼痛中掘井,在滞重和轻逸之间,
体味一种深刻的美感。
在这一面,要孤身以往,须知
连猫咪的一声轻叱也会将你
从那座空荡的自由舰上
就地索回。那时,你会震惊于
天空,竟忽然晴朗到纤毫毕现,
而与某些事物建立的好关系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猛烈地消失
2019-5-11
最后更新 2019-05-11 16:2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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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我跑过黑暗镇——认真时 / 的奔跑,并不渴望星星——但 / 星斗——呵,星斗! / 自我越近圆融,越觉得,自己就是 / 星斗本身。一烛小小的、发着 / 淡淡黄光的小星斗,幽暗 / 而绝难关掉。这就够了。 / 在梦里,我飞过二十二个睡眠小镇 / 来到这个年岁。太黑了—— / 黑甜之乡的黑,恰当、准确,不能再黑了 / ——多好。 / 我二十二岁时期待的果实 / 至今也没熟透。一只小小的黄喙的鸟儿, / 单脚...
我跑过黑暗镇——认真时
的奔跑,并不渴望星星——但
星斗——呵,星斗!
自我越近圆融,越觉得,自己就是
星斗本身。一烛小小的、发着
淡淡黄光的小星斗,幽暗
而绝难关掉。这就够了。
在梦里,我飞过二十二个睡眠小镇
来到这个年岁。太黑了——
黑甜之乡的黑,恰当、准确,不能再黑了
——多好。
我二十二岁时期待的果实
至今也没熟透。一只小小的黄喙的鸟儿,
单脚立在最高处的一枝上,另一只脚
抓着想象中的果实,稳定地摇荡。
2019-5-2
最后更新 2019-05-02 16: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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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创作
黎黑、透明、遥远, / 而且就在眼前。是友谊之手结出的 / 一枚新果子。是啊,很久以来, / 我们的嘴巴停下了,不再交谈。 / 时间胶着在某个瞬间,仿佛已向“永远”交待过了。 / 风联袂冬日的云层,为 / 稀有的阳光揭开一角,向我 / 展示温情一面:年轻而热切地红着脸。 / 云蒸霞蔚着逃离——在你 / 触摸不到的这个时辰,曾发生过 / 片刻震颤。乌云稀薄,很快被响亮的日光 / 驱逐到山的一边去...
黎黑、透明、遥远,
而且就在眼前。是友谊之手结出的
一枚新果子。是啊,很久以来,
我们的嘴巴停下了,不再交谈。
时间胶着在某个瞬间,仿佛已向“永远”交待过了。
风联袂冬日的云层,为
稀有的阳光揭开一角,向我
展示温情一面:年轻而热切地红着脸。
云蒸霞蔚着逃离——在你
触摸不到的这个时辰,曾发生过
片刻震颤。乌云稀薄,很快被响亮的日光
驱逐到山的一边去。而大片的、没有来由的雪
飞舞在车窗上,那是雪
向某人掷出的未解之盐——在“过去之我”
向未来借取的“这一刻”。那蔚蓝的慰藉
真的撼动了时间的边界,
直取“当时”黄龙了吗?风仿佛已止息,
一片硕大的雪花,停留在
风挡玻璃的那一秒,似乎被无限拉长了。
2019-2-7
最后更新 2019-04-16 15:4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