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风,时光倒流:Motorpsycho 访谈+北京演出记
这是4周以前的事情,很偶然的,豆瓣上的一个同城活动页面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在4月底,来自挪威的 Motorpsycho 将在广州演出。天哪!为什么 Motorpsycho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广州?会有北京站吗?
国内了解 Motorpsycho 的乐迷不算多,但是在挪威,在北欧,在欧洲大陆,他们是当代的一支超重量级的乐队,成立25年,共发行26张全长唱片,其中包括17张录音室专辑。他们是老派又激进的前卫摇滚之声,而且现在依然是处于创作/演出的巅峰状态,完全没有疲软。他们能出现在中国?简直是一场梦。
我们从 Motorpsycho 的官方网站里找到乐队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发了邮件。其实我们只是想确认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另外如果可能的话,看看能不能邀请他们来北京演一场。
邮件很快得到了回复,是的,他们愿意来北京。在文化交流组织“宇宙之风”(CosmicWind Cultural Collaboration)的联系帮助下(组织负责人 Wind Øyvind Aamot 恰好是 Motorpsycho 的巡演经理),经过几十封邮件的细节确认,Motorpsycho 在北京小萍出演了公告牌之外的特别专场。
Motorpsycho 在中国的“小型音乐交流活动”一共有3站:4月30日在广州,5月2日在重庆,5月4日在北京。在前两站他们有客座键盘手 Ståle Storløkken 的参与(他是专辑 The Death Defying Unicorn 的合作者),但是他因为有其他项目必须提前回国,因此在北京站的演出是 Motorpsycho 的核心三人组,贝司手/主唱 Bent Sæther,吉他手/主唱 Hans Magnus Ryan,鼓手 Kenneth Kapstad,北京站的演出也因此和前两站完全不一样。
Motorpsycho 的现场有两种不同的风格,一种是超级正能量的90年代独立摇滚的调调;另一种则是70年代的金属乐/前卫摇滚之声,高超的演奏技巧,复杂且严谨的结构,时光倒流,Led Zepplin附体。鼓手更是当晚的超级明星,不停的有观众喊他表演drums solo。
Motorpsycho 有着非常开放的音乐态度,他们愿意跟各种音乐人合作。在北京场的演出中有三个中国人参与了这场演出:中阮演奏家冯满天,他和 Motorpsycho 合作了开场曲 All is Loneliness;VJ大象,他负责现场多媒体影像;还有最酷的即兴乐手阿鸣,他带来了一台他自己做的大机器,在结束曲中和 Motorpsycho 即兴。
其实在调音的时候,Motorpsycho 并没有和阿鸣一起彩排,他们只是看了看他摆弄那台机器,然后大家一起决定,把共同演奏的时间留给正式的表演。“不需要管和弦,不用管是什么音,”Bent Sæther 在演出之后说,“在台上你只要专注的去感觉,一切都没有问题。”说着,他做了一个手指顶住额头的姿势。
这场演出还吸引了不少专程从外地赶来北京的歌迷,有人从上海来,有人从香港来,还有一位超级铁粉的阿姨专程从日本来北京看这场演出 —— 据说她已经追这个乐队25年了,在全世界看过他们50多场演出。
在演出之前,我们采访了Motorpsycho。主要由贝司手Bent回答,鼓手Kenneth偶尔搭一两句话,看上去最酷的大胡子吉他手Hans其实非常害羞,一直沉默不语。
Q: Motorpsycho这个名字背后有什么故事?为什么会以一部美国B级片作为自己的名字?
Bent Sæther:因为觉得这个字蛮贴切的啦,由两个部分组成:"Motor"意味着能量、行动、驱动力、乃至愤怒... “Psycho”则意味着不平衡、不正常、不走寻常路的。更不驯服吧。有更多混沌的元素在里面。
Q: 和《Motorpsycho》那部电影有任何关系吗?
Bent Sæther:唯一的联系就是我们发现了它。我们差一点还去电影院看了这部烂片呢。八十年代的什么时候我,Snah (吉他手)还有我们当时的鼓手一起去伦敦买唱片,正巧看到影院在连放Russ Meyer的电影三部曲。其中一部的名字已经被L.A.一支华丽摇滚用作名字了“Faster, Pussycat!”,另外一部也被一支乐队用了,就是“Mudhoney”。那时候Mudhoney刚从地下火起来。那首“Touch Me I'm Sick”,哎呀,简直是世纪神曲。剩下的一部的名字就是“Motorpsycho”了。我们想,嗯,我们肯定比Faster, Pussycat!强多了,来试试做一支和Mudhoney一样好的乐队吧!我们觉得这个位置蛮不错的,这个点子就是这么来的。
Q: 乐队开始之初你们是很grunge很金属的一支乐团。我们比较熟悉的是九十年代初期美国grunge的场景,但不太熟悉在那时候挪威的音乐场景是怎样的,你们在当时属于个例吗?
Bent Sæther:当时的grunge风潮激发了整整一代新鲜的乐队,比如Turbonegro, 他们可能是那个我们那个年代出道最有名的挪威乐团了。和他们类似的乐队也有一些。在此之前音乐场景并没有那么活跃。有TNT这样的重金属,在国外像日本、美国也挺红的;还有一些主流流行乐队,比如A-ha;更早一些还有一些爵士乐手比如Terje Rypdal。但并没有什么地下音乐场景可言。在八十年代末期的时候硬核摇滚比较流行,和当时德国的情况一样。挪威有So Much Hate这样的乐队,他们经常在欧洲巡演,并且是欧洲空屋窃居场景(Squatting scene,指在欧洲许多大城市年轻人——常常是非法——占用空房作为音乐及其他艺术活动场所及居住的行为)的一部分。我们最初开始排练的时候,窃居场景还没完全兴起,但我们也是在本地的这样一个地方[空场地]演出,Fugazi也在那里演过,那里每天晚上都有硬核乐队表演。这就是我们所来自的音乐场景,算是硬核朋克、重金属的一个混合——你知道我们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可是不折不扣的英式重金属少年,是粉Motörhead的。当时主要是硬核朋克和重金属,但忽然之间从美国传来了像Dinosaur Jr.这样将八十年代流行音乐和噪音进行融合的音乐。我们都觉得这太赞了!终于有一种属于我们自己这个年代的声音了。觉得特别受到启发。我们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但与此同时,我们都是酷爱收藏唱片的人,我们的音乐基因池里有不少的迷幻乐什么的。我们都听了很多古怪的音乐,这些元素也会渗透到自己的作品里面吧。所有这些元素都融合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吧。我们有许多不同的侧面,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糟。反反复复,有阴有阳...
Q:有时候很糟怎么讲?
Bent Sæther:哦,丑陋、残忍、不友好这样的一面吧!
Q:音乐里面的爵士元素何来?
Bent Sæther:(指鼓手Kenneth Kapstad)他。他就是我们的爵士元素。
Q:那是在2000年之后了对吧?
Bent Sæther:实际上在Kenneth加入之前几年我们就开始听爵士乐了。我个人实际上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吃透它。但我非常喜欢听爵士。我总是很想试图将爵士的那种自由松散精神融入到我们的音乐中去。当Kenneth来了以后,很明显这是一个我们三个人都可以接受的共同平台。我们都愿意在爵士角度投入一些精力。这已经持续了六七年了吧!我们也在越来越精通此道。
Q: 《The Death Defying Unicorn》最初是受到一个爵士音乐节的邀请而创作的,你们已经很深入爵士乐的场景是吗?
Bent Sæther:在我们的家乡Trondheim有一座非常有名的爵士学院,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学习爵士乐。Kenneth就是在那里学习的,[《The Death Defying Unicorn》的合作者]Ståle Storløkken也在那里学习过。那是大学级别的教学了,所以那里的学生很大程度上占领了Trondheim大部分的地下音乐场景。他们最初跑去学习演奏爵士乐,但到课程最后往往受够了爵士,都想去做操蛋的流行音乐。他们学到许多爵士乐的套路,然后把它们全都摒弃掉,反而是凭着爵士乐的一种态度去做全新的音乐。而且硕果累累呀,和我们同一个场景的乐队由Highasakite,他们最近刚刚开始大红。当然,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在圈内混了很多年以后,也会认识不少人了。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们,我们也和很多人关系不错,大家一起交流、音乐就开始不断变异,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Q:最新的两张专辑《Still Life with Eggplant》和《Behind the Sun》被许多乐评视作对吉他乐的一种回归,你们也是这样看的吗?
Bent Sæther:这样说也没错啦。《The Death Defying Unicorn》是个很庞大的工程,从开始到结束花了差不多三年时间。与此同时我们写了很多音乐但是没有地方安置。因为它[《The Death Defying Unicorn》]有很严格的格律和主题上的要求。我们有很多其他的歌没有地方放,然后又必须要清理自己的硬盘了... 两年前我们就找了Reine Fiske来帮忙,最初的打算是让他来做制作人,以及帮我们筛选掉一些狗屎,但他真的来了以后我们也邀请他演奏了吉他。这两张专辑基本都是来自于那些材料。和《Unicorn》相比这两张专辑没有那么复杂、前卫或爵士,它们更像是流行摇滚乐,但这依然是我们身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对比和巨变,只不过是乐队不同的方面吧。
Q: 乐队如此高产,你们是怎样进行创作的?甚至还有一系列《Roadworks》专辑发行。
Bent Sæther:我们每场现场演出都会录下来,这是我们固定的一个习惯。然后在每次巡演结束的时候,如果我们觉得有些不错的东西的话,就会仔细筛选一下录音材料然后集合成辑。这些《Roadworks》都是蛮低调的。关于如何写歌嘛... 坐下来,磕点药,喝喝酒就好了!(大笑)
Q: 这样的东西我没办法写进稿子里去的…
Bent Sæther:开玩笑啦!实际上,无聊大概是最好的创作良药。抱着把吉他坐在电视机前胡玩,没准忽然之间你的耳朵就会听到一些很赞的东西,然后创作自然而然就开始了。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我都是这样创作的,现在也还是。就是让自己无所事事觉得厌烦,不要刻意关注自己在弹什么,让你的潜意识发挥作用。
Q:那么歌词的创作又是如何呢?我看到许多歌曲里面似乎都有很重的神秘主义、科幻元素,大部分时候还都很幽默。你们是会在作曲的同时写词还是在写好曲子之后再填词?
Bent Sæther:有时候在写曲子的时候那种“啦啦啦啦”就会变成最后的歌词,但这种写法常常会产生比较傻的歌词... 但大部分时候直到进录音棚之前曲子都还是不成形的,在结构确定之前我们是没法知道该唱什么的。等到开始录音以后才会开始考虑什么地方需要几段词这种问题吧。我的创作方式是集中突击。《Unicorn》里的词我是在两天里面集中写完的。当然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许多想法,但是实际工作的时候是非常迅速的,集中注意力,进入状态。
Q: 肯定和药物也有关系。
Bent Sæther:哈哈哈,真的没有!这是一种功夫吧。当你写了二十五年歌以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知道该如何进入状态。是一种技能。无论是幽默感、或是像你说的神秘主义什么的都可以,只要是能完整的表达出情绪的方式就可以。歌词不一定需要很具体。
Q: 《Unicorn》这张专辑在创作之初就被设计成为一张概念专辑的吗?在创作之前就已经想好故事了吗?
Bent Sæther:对,从一开始就是一张概念专辑,但故事是后来才写的。我们有很多歌但是不知道怎么把它们组合结合起来,后来有人想到一个好主意,给它们一个叙事线索或是主题吧,这样也会让人们更容易理解它们。我们就开始琢磨怎么把它们串起来。在《Heavy Metal Fruit》里面已经用过太空航行这个点子了,我们就觉得是时候来一次大海航行了。航行嘛,对无论什么事情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比喻。
Q:《Still Life with Eggplant》还有《Behind the Sun》两张专辑看起来有很密切的联系,尤其是“Hell”,作为三首曲子、七个乐章分布在两张专辑里,关于这首歌有什么故事?
Bent Sæther:有些歌写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整体了,主歌、副歌、riff到歌词一气呵成。其他时候可能只会写出一些片段,需要慢慢完成... 在我们发行《Eggplant》的时候我们有了[“Hell”这首曲子]的前三乐章,我们还有好些没有用到,但是实际上是一起创作出来的片段,但是不知道怎么加入到这里面去。我们想,那就先发已经写好的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它归根结底来说是一个音乐框架,一个比较抽象的结构,和“地狱”本身没有关系。整个创作的过程可能像地狱般严酷吧!哦,可能只有第一乐章里面的歌词显示出一些我对地狱的看法吧。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题目!
Q: 额,可是副标题还有像“瑞士奶酪山(Swiss Cheese Mountain)”[《Behind the Sun》(2014) "Hell, Part 4-6: Traitor/The Tapestry/Swiss Cheese Mountain"]这样的东西怎么解释?
Bent Sæther:(众人大笑)我们都喜欢奶酪,一直都很喜欢!这和地狱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这是一个已经有15年历史的老riff了。90年代中期Snah在瑞士的时候写出来的,我们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首歌里面,只是在几场演出上演过。当时唯一能想到跟着它唱的词就是“瑞士!奶酪!山!小心这个世界,小心这个世界,瑞士!奶酪!山!”然后跟着这个riff jam个半个小时。后来我们就把它给忘了。直到我们开始写“Hell”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它来,结果恰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90年代的时候我们就用“瑞士奶酪山”的名字演过它几次,但是知道的人可能寥寥无几吧。
Q: 你们的专辑封面是怎么选择的?看起来每一张风格都非常不一样。
Bent Sæther:我们不挑的。我们有一个固定的艺术家负责视觉设计,从1993年开始就一直是他了,只有极少个例。他的名字叫Kim Hiorthøy,负责Rune Grammofon所有的唱片封套设计。他多才多艺,会演奏音乐、是个现代舞编舞家然后还会绘图、设计书籍封面什么的。非常有才华的人。我们是他接手的第一支乐队,他也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基本就是只给他唱片的题目,然后他按照对我们的理解来设计。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认识到在这方面他比我们强得多,我对他完全有信心。虽然我不喜欢其中的好几张... 有好些实际上糟糕极了... 这稿子不会流出中国的对吧?(Kenneth: 你听说过互联网吗哥们儿?)但我有什么资格评价呢?我相信他的角度。过去二十年他一直都特别赞。完全让我们不用烦恼视觉效果方面的事情,整个Motorpsycho的视觉形象,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都是他一手打造的,我也愿意以后让他一直负责下去。他让事情变得有趣。作为音乐家,你有时候必须要忘记掉视觉方面的一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声音是有色彩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着?联觉(Synethasia)。我曾经试着告诉他我的感受但是搞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错的,和我脑子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我们写了好多张“绿色”的专辑,但没有一张封面是绿色的!但是你懂的,不管怎样只要好就行。他很棒,我很喜欢他。... 虽然说《Eggplant》那个封面吧那堆烂蔬菜有点太... 没什么内涵也没什么启发吧!
Q: 你们也和其他许多艺术家合作过,比如跟Jaga Jazzist进行的《In the Fishtank》项目。
Bent Sæther:跟Jaga的合作是很简单的。大概十年以前吧,我们在德国做一个音乐节巡演。Jaga的成员在录音室里的时候帮了我们不少忙,尤其是其中的管乐部分。我们就邀请他们的管乐三人组和我们一起做这个巡演,因为管乐对于那时候我们的音乐非常重要。巡演期间我们有三天空闲时间,我们在荷兰的厂牌就问我们要不要参加他们“In the Fishtank”的项目。我们就一起参加了,做了几首重混,几首新歌,一首翻唱,在录音室度过了愉快的两天。直到现在我们还常常见面。他们住在奥斯陆,我们住在Trondheim,虽然不能总一起玩,但是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Q:这次中国巡演到目前给你们的印象如何?
Kenneth Kapstad: 所有的东西都很不同!观众特别不一样,和我们合作的中国音乐家也很有趣!
Motorpsycho with 冯满天 |
Q: 在此行之前,你们对中国的音乐有什么了解或印象吗?
Kenneth Kapstad: 我得承认我对中国音乐一点都不了解,对不起!
Bent Sæther:尤其是地下音乐,我们几乎一点也没听说过啦。它可能是任何一种样子。
Q: 对昨晚P.K.14的演出你们怎么看?
Bent Sæther:我个人很喜欢这种风格:Fugazi、Shellac还有点Jesus Lizard味道的音乐。他们是这个门类里不错的例子,听起来蛮正的!演出很不错,氛围很好,人群也很好。
Q: 你们在中国的粉丝几乎全部是通过互联网盗版知道你们的,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Bent Sæther:没问题。反正目前没有办法把专辑卖给大家,有什么办法进行传播都可以。传播吧。我们做音乐不是为了钱。当然,能挣到点钱是很好的,这意味着我们明年还有钱录下一张,但我们现在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所以,无论传播方式是怎样都没问题。这次小巡演对我来说是很具有启发的。所有东西都太不一样了,我们在挪威和欧洲巡演已经很多了,但是中国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对于我们来说这也很重要。
Q: 用一句话来向还不了解你们的中国观众推销一下自己吧!
(面面相觑,Bent Sæther指一直沉默不语的吉他手Hans Magnus "Snah" Ryan)
Hans Magnus "Snah" Ryan:(社恐大爆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Kenneth Kapstad: 我们很想再回来演出!
Bent Sæther:我们是今天晚上在北京演出的挪威乐团里最好的一支,我们猜的...
此外,Screamy 也顺带采访了那位专程来北京看演出的日本阿姨,那位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异国铁粉。
Q: 专程从日本赶来!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A: 因为喜欢嘛!我是五月一号才决定要来的,去买机票的网站上一看,正好只剩一张票,就立刻买了下来!
Q: 介绍一下自己吧,你喜欢Motorpsycho有多久了?
A: 我叫中村朱音(Nakamuna Akane),是从他们第一张专辑就开始喜欢了。当时我本来是想邮购一个美国也叫Motorpsycho的乐队的唱片的,没想到寄到以后发现是一张挪威乐团的专辑,我最开始就是这样发现他们的。也是从这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们啦,第一张专辑其实比较一般,但第二张专辑非常非常好,我就开始痴迷他们了。在那以后他们的每一张专辑我都有关注,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
Q: 但是在这二十多年里面乐队的声音有不小的变化啊,比如最开始是grunge、金属,后来更为爵士,你对这些变化也都接纳吗?
A:是的。因为我本人也听非常多的音乐。我当然是grunge的铁杆粉丝,专程去西雅图看过很多次演出呢。另外,Motorpsycho的乐手和我是同龄人,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听的音乐也很类似,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们也听许多不同门类的音乐。
Q:你看他们的演出很多次了吧,之前就和他们本人认识了吗?
A:我是第一个从日本写信给他们的歌迷哦。他们的吉他手给我回了信,我们就保持通信了几年。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成名。后来他们越来越有名气,签了挪威的大厂牌,他自己也有了孩子我们就有几年没联系了。又过了五六年我终于去了欧洲,之前我总是很怕去欧洲,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在2003年第一次看到他们现场演出的。他们人都非常好。后来我还去了他[吉他手]的家,和他一起喝酒来着。
Q:你这么关注音乐,是音乐编辑或者写手吗?
A: 我曾经试图过制作自己的歌迷杂志,有一百多页,全都是自己写的!但是后来就没有继续了。我以前是个狂热的唱片收集者,几百张几百张的买,现在虽然也还会买但是就没有那么多。每天出现的新音乐是在太多了,我无法跟得上节奏!和Motorpsycho同时期出来的其他的北欧一些乐队我也还有关注,他们如果去日本演出的话也会告诉我,我就去看。
Q: Motorpsycho在日本演出次数多吗?
A: 之前只去过一次日本,还是在一次大型音乐节上的演出。当时的效果不是很好,你知道的,音乐节嘛... 我希望他们以后会有机会再去,但是现在好像他们在日本没有唱片发行公司了,可能有些困难。他们如果能常来中国也很好!
Q: 他们在日本的歌迷数量如何?
A: 也并不是很多吧,看,我是唯一一个从日本飞过来看他们的歌迷嘛!当然,网上还是能看到一些人在写专辑评价什么的,但是基本可以算是地下级别了。
挪威对于音乐家们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他们对音乐门类毫不在乎。比如他[吉他手]除了Motorpsycho之外还在其他的金属、爵士乐团演奏,有时候还会给流行歌手伴奏。大家互相都很熟悉而且都态度开放。在挪威,现在唱片店里差不多都根本不卖CD,而是只卖黑胶唱片了。真是一个疯狂的国家!
Motorpsycho 北京站的演出曲目:
All is Loneliness (with 冯满天)
Starmelt
On a Plate
Ratcatcher > Hallucifuge
Greener
Hell 1-3
p.p.p
Starhammer
Year Zero
The Bomb-Proof Roll / Arne Hassle (with 阿鸣)
- Encore -
Nothing to Say
现场录音
P.S. Motorpsycho 的官方网站也刚刚公布了他们的北京站演出日记(此前还有广州站与重庆站):
昨晚是中国巡演的最后一场。Ståle 要提前回挪威,所以这一站的演出是三人组。
有两个人加入了我们:一个人在 All is Loneliness 里弹了阮,另一个人则在 The Bomb-Proof Roll / Arne Hassle 里加入了一台他自己做的玩意,一个混合了缝纫机和大提琴(!)的怪玩意。真棒。虽然这两个人彼此很不同,但我们的合作非常好。
北京很平,它的感觉与重庆和广州很不一样。风吹走了雾霾,所以我们见到了蓝天。在前几天充满科幻感的雨水之后,它来的真是时候。
于是 Motorpsycho 走过了故宫,穿过天安门,登上了长城,还去簋街吃了特别棒的火锅。我们还遇到了朱音,和她一起待了几天,真好。
这真是一次探险,感谢遇到的每个人,组织者,向导,翻译,以及用各种方式帮助我们的人!宇宙之风永存。
Xie Xie
左起:Wind Øyvind Aamot(Cosmic Wind CC),阿鸣,Ketil Nicolaysen (MP 调音师), Bent Sæther (MP), Pekka Stokke (MP VJ), Hans "Snah" Magnus Ryan (MP), VJ大象
现场照片:斯唐
来广州时因为有事错过了,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这个访谈可以呢
很荣幸能看到有Supersilent键盘手Ståle的现场,遗憾没能见证乐队在北京的本色回归和超强跨界。Hans真的好羞涩,在广州我告诉他我和朋友坐通宵火车跨越一千多公里来看你们,他说希望你不觉得失望。场地上是有非常大的遗憾,不过能看到已经很好了。鼓手是God Seed现役,嗯。
好正的采访!作者不留个名?创作的问题十分想问啊不过事后才想起没问太后悔了!当时基本大脑空白只和kenneth有一搭没一搭的吹了下水,这家伙挺杂食的,从jazz到punk到slayer,不过没想到转爵士风格主要由于他
一听demon box就想起了小恐龙,我猜对了嘿嘿
关于买碟,当时就问过大盘头了(就是巡演manager啦),他叫我上什么全球最大的唱片网买(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哪个),另一小伙伴说邮费贵,大盘头直接说,你下载得了!我顿时就凌乱了,,,,,北欧人民果然不差钱。。。。
再次,这种级别的大咖居然造访广州这种小城市,生活突然美(gui)好(yi)得有点诡(mei)异(hao)!!
http://weibo.com/1799877883/B2dq4fZ31
最近才开始听他们,感慨自己来得有点太晚了...
从Unicorn那张认识他们的,真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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