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歌曲专访张智《地图民谣测绘者》

2010年的第一天的北京，民谣歌手万晓利的新专辑《北方的北方》的首发式演出上人头济济，演出嘉宾涵盖了中国民谣的大半壁江山，有老狼、高晓松这样的主流明星，也有小河、周云蓬这样的地下高手，这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现场的观众还发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张智。
另一些观众会想起这位嗓音低沉的歌手还曾经出现在CCTV—1的《小崔说事》节目中，在其中他弹唱了自己的作品《尼勒克小镇》，谈了自己所理解的民歌，介绍了自己的老师哈萨克音乐家黑扎提和演奏家都曼。
由此可想而知，滋养着张智的正是广袤的新疆大地。1973年，他出生在山脚下的“依奇克里克”油矿，维吾尔语的意思是野羊沟，因为那里四周环山，有黄羊出没而得名。他的父辈于上世纪60年代由内地来新疆援建，把家安在这里，直至后来油田资源枯竭，才举家迁走，那一年，张智5岁。
虽 然童年时光里，属于那里的记忆很短暂，但还是给张智烙印下了难忘的印记。多年后，他和朋友蒋明宏去克拉玛依狼王谷采风的时候，山谷里回旋的风吹着背上的冬不拉，箱体和琴弦产生了奇妙的金属泛音的效果，像是狼的哭声，张智内心封存的记忆又鲜活起来，操琴即兴演奏了一段长调，就是后来的作品《依奇克里克》的雏 形。
离开了野羊沟的张智，求学、练琴、工作，一切似乎按部就班，单调从容，但在旷野中长大的他，血液里终究是流淌着不受羁绊的因子，后来他辞去美术教师的职业，组建乐队，开办琴行，操作演出，收集民间音乐，四处漫游，过上了自足的生活，成为了大家的朋友。
现在，张智的首张专辑《尼勒克小镇》已经录制完毕，同名作品还将被老狼翻唱收录入自己的新专辑中。不善言辞的他回首这些年的经历，说自己更像一个流浪者—专辑中就有一首作品叫做《流浪者》—自己的作品可以归纳为”地图民谣”， 《尼勒克小镇》、《依奇克里克》、《巴尔鲁克山》、这些用地域命名的作品就是注释。
而他最难忘的也正是多年来四处游历过程中的一些瞬间。体察一个人内心最好的途径也无非是以时间为线索，以具体的地点为契机来展开和深入。
1991年，张智和他在克拉玛依的美术班同学去尼勒克小镇种蜂场写生。那里的早晨，大地上蒸腾着雾气，远处是横穿喀什河大峡谷的铁桥，近处是满山的鲜花和野蜂，养蜂人忙碌着，不时有几百匹骏马从身边奔腾而过。
在 一天黄昏的时候，张智独自去一个茅草屋后写生，这时刚下完雨，近处的乌云遮住了茅草屋和树林的光线，与远处草原上的强光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反差，在感觉眼睛似乎被灼伤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由心而生，这个神奇的瞬间仿佛艺术的启蒙，这种影响一直延续到张智后来的音乐创作上，不论是音乐的结构与氛 围，他都重视色彩性和画面感。
1999年 冬天，张智和舌头乐队的朱小龙、吴俊德、李旦，还有几位贵州的画家结伴去了贵州的溶江苗寨，参加了十三年一度的苗族最大的节日“牯藏节”。夜里大家在屋里 点着篝火，吃着苗家火锅，听着苗族男女老少轮流唱歌，后来当轮到张智的时候却产生了小小的尴尬，他不知道是该唱罗大佑还是崔健还是Bob Dylan还是Bob Marley。“他们无论老人和孩子，歌声都透露出梯田似山脉和田野的清香，使我认识到民歌的旋律是从劳动语言和土地里产生的”，这是这段经历对他的最大触动。
2002年，张智怀着向往再次回到了尼勒克。但眼前的风景和11年 前已经截然不同，当年的美景已荡然无存，于是他继续东行，穿过唐布拉草太原，到了阿克塔斯。在一个锡伯族夫妇开的家庭旅店里，他问好客的店主“你们当地的 哈萨克（人）谁的冬不拉弹得最好”，老板说“木灰提是当地最有名的阿肯（哈萨克歌手）”。于是张智请老板帮忙邀请木灰提来饮酒。到了下午三点多钟，三匹快马从远处急驰而来，最前面的一个哈萨克汉子骑了匹黑马，他一手拿着冬不拉，一手抱着女儿，骑到他面前，翻身下了马，给了张智一个热烈的拥抱，他就是木灰 提。八月的骄阳似火，一干人在草原上铺开摊子，酒过三循，木灰提唱起了著名的哈萨克歌曲《多伦多》，嘹亮的嗓音像鹰一样盘旋在小华山的上空。张智形容那一刻是“歌声穿透了我的心脏”。三个哈萨克汉子开始即兴轮流弹唱，那天深夜，十二瓶白酒见底后，大家都喝醉了，木灰提一手拿着冬不拉，一手抱着女儿，俯卧在黑马上，马儿把他拉回了家。淳朴的冬不拉声与的歌声张智耳边久久萦绕，他再一次认识到民歌的旋律的产生是来自于劳动语言和青草一样的生活。
 
点评部分
对唱片《尼勒克小镇》的评价
张方泽（音乐人，前“木推瓜”乐队吉他手）：转也转不完的牧场，再走也走不完的森林，看也看不到边的荒原，北方实在辽阔。平静安详的冬不拉演奏，游牧式的旋 律，歌声里夹着石砬子，从远处的马背上传来，就像是行吟诗人古老谶言般的歌，又把我扯回到暮色中的北方。北方以北的北方很冷，可心中甚是温暖。
吴俊德（多种器乐演奏家，民谣乐队旅行者主唱，舌头、杭盖乐队成员）：听完张智的音乐，可以感受到辽阔与美丽，苍凉与忧伤，和平与幸福感。而音乐形式不分民族与宗教的界限，就像尼勒克草原上五颜六色的鲜花，在一样的蓝天，阳光下散发着芬芳。
文烽（打击乐手，叶儿波利乐队成员）：张智的音乐是充满着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从他的音乐中可以感受到朴实和真挚却又包含着一些对未知事物的忧伤！编曲不矫情和夸张，它是一位人文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位会将民族乐器用到恰如其分的优秀的音乐人！
对张智的介绍
万晓利（民谣歌手：）张智是我的一位挚友，2003年 我去广州演出，在张智的工作室即兴玩，我拿了一把冬不拉，张智拿了一把七弦吉他，我们根据一个小动机一口气即兴了很长时间，大家甚是欢喜。后来他从广州回 到了克拉玛依。去新疆牧区民间采风是他的爱好，他的歌很多都是新疆的地名而来，像朋友们都喜欢的《尼勒克小镇》等。他的民谣作品自由，流畅，像溪流一样自然。张智的专辑录得一波三折，曾辗转于新疆，厦门，北京等地，就要出炉了，让我们期待吧。
曲昊（策划人，兵马司唱片民谣子厂牌“马儿曲”主持）：张智是我的小学美术老师，那是1995年，在我7岁的时候，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早上，张老 师踏着铃声冲进教室，头上堆积了雪花和冰碴子，还有他紫色的黑眼圈，从那一刻起，他就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很多年以后他告诉我，前一夜他在乌鲁木齐的歌厅弹了一夜电贝司。听了张智的《尼勒克小镇》，我突然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我为他在音乐上取得的成就感到欢喜，虽然祖国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图画老师，但是又 多了一位用心去歌唱的歌者。
 
 
张智，你好，现在定居在哪里？
在新疆的克拉玛依，也经常来北京和南方一些城市，有时候来演出和录音。
介绍下这个城市吧。
很 多年前这里只是戈壁滩，克拉玛依有个黑油山，到现在还在每天不停的往外冒石油，几十年前维吾尔族老大爷，骑着毛驴，用葫芦装满石油，然后骑到很远的地方和别人交易。不论你从什么地方来这个城市，都会发现茫茫戈壁上忽然出现一个现代化绿洲城市，像是海市蜃楼！因为周围几百公里都是雅丹地貌和戈壁。
这个城市对你的音乐，生活上有没有产生影响？
有很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因为音乐的律动来源于土地和你的生活，当你面对戈壁和旷野的时候，一些细节就会被忽略，所以我的音乐比较简单。你眼里的新疆又是怎么一种景象？毕竟在很多人眼里，新疆是一个神秘又陌生的地方。
最荒芜的地方往往埋藏着最珍贵的宝藏，新疆有很多的金矿，煤矿，铜矿，金刚石矿，也被称为瓜果之乡和歌舞之乡，你每翻过一座山趟，淌过一条河，你都可以听到不同的民歌和山歌，很多的人都会说3种以上的语言，会跳5种舞蹈，会演奏多种乐器。你正在制作的唱片叫《尼勒克小镇》，其中的尼勒克指的是不是尼勒克县？
尼勒克小镇这首歌写的是尼勒克种蜂场，从尼勒克县去种蜂场大概需要坐车3个小时左右，这首歌纪录的是我记忆中1991年的尼勒克小镇。这里对你有这特殊的感情和意义吗？
“尼勒克”其实是蒙古语，是婴儿的意思。尼勒克是个奇怪的传奇小镇，记得我十几年前和克拉玛依93美术班同学去水粉写生时，我在一个黄昏树林里忽然领悟到光和自然产生的色彩，除了视觉之外的一些微妙的东西，是一种很美很安静的东西，一夜之间我的成绩从班上倒数第一就变成名列前茅。这段经历使我明白了人和大自然的关系，当你创作枯竭的时候就去大自然吧
在厦门的那段日子对你的生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2009年3月， 我约了吴俊德，文烽，朱芳琼一起在厦门录制我的首张正式民谣专辑。《尼勒克小镇》，《流浪者》，和《依奇克里克》就是那个时期做出来的。当时我穿着新疆的大棉袄，棉裤还有棉皮靴，下了飞机，看见各国的美女穿着超短裙，我顿时汗如雨下，恨不得立即脱光。我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朱芳琼在凤屿路的家，见到了朱芳琼和 小泉，还有他们的孩子。当天晚上小泉做了很多广州家常菜，饭后我们走进录音棚，朱芳琼拿了一把乌德琴（一种中东弹拨乐），我拿了一把冬不拉，开始即兴，当夜便有了《流浪者》这首歌。
过了七天，吴俊德到了，我们去了厦门的曾厝湾海滩，《尼勒克小镇》便是那天即兴创作出来的。第二天，我和吴俊德，朱芳琼一起录制了这三首歌的弹拨乐器。文烽抽出了三天时间过来，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我的九首歌每首都分别录了三个版本。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也正是这几首歌使我决定走上了民谣的路子，其实我也是一个优秀的电贝斯手，钟爱迷幻摇滚。哈哈！什么时候开始从事民谣和民族音乐的创作和收集工作的？
2005年开始创作民谣和收集民间音乐。当时的初衷是什么？
我记得最早还在上学的时候我就经常在街上和餐厅可以听到用都塔尔和冬不拉弹奏的很老的新疆民歌和乐曲，当时我对这些乐器和民歌只是觉得很好听，很有神秘感和传奇色彩，2001年我在北京看了吴俊德和马木尔的排练后，觉得我应该回新疆去学习这些乐器和音乐。能介绍下你收集和整理的成果吗？
我拍摄和录制了了一些哈萨克的冬不拉演奏家的传统演奏曲，比如托里的黑扎提，塔城的都曼，伊犁的马力克，阿勒泰的夏力哈尔等等，还有一部分达斡尔族和锡伯族蒙古族维吾尔族的民歌和器乐的录音。
采风经历中，有最难忘的经历吗？
2007年 的一天，一位来自牧区的哈萨克音乐老师到了九歌录音棚，他叫米兰木，来自新疆托里来。我想起我师范学校的校友加林就是那里人，他跟我学过美术。没想到他们 彼此也是朋友！联系上加林后，我被邀请去托里做客。到了加林家，我见到了哈萨克著名的音乐家黑扎提老师。哈萨克很多的著名的冬不拉乐曲和名歌都是黑扎提老师创作的，在哈萨克民族享有盛誉。现在已经69岁了，他在60年代创作的《山鹰》在1980年3月5号 获过全国器乐创作一等奖，全国器乐演奏二等奖。《山鹰》是一首演奏技巧非常难的冬不拉独奏曲，现在全国能弹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因为《山鹰》的曲式、调式、节奏，都极其复杂，所以有很多的音乐专家、学者，问过黑扎提老人的学历，可是黑扎提没有上过任何专业音乐学校，他的冬不拉演奏和音乐都是自学的。他的演奏 手法自成一派，经常受邀去哈萨克斯坦等国讲课，演出。当晚他弹唱了一首写于60年代的歌，《都曼》，是写给他儿子都曼的。老人家沙哑与低沉的嗓音极富魅力，以至于使我彻底遗忘了Bob Dylan和Tom Waits。我激动的告诉他：您的嗓音太好了，这是我听过的世界上最好的民谣。黑扎提老人一生都在托里贫困县的房产局工作，收入并不高，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如此伟大的音乐家，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与尊敬，这很可悲。
 
新疆民族音乐有什么特点？
就 拿乐器来说，新疆的乐器种类众多，我所知道和了解的有维吾尔族的有热瓦普、都塔尔、弹拨尔、艾捷克、萨塔尔、手鼓；哈萨克的冬不拉、库布兹、唴库布兹、谢尔铁尔、鹰笛；达斡尔族有木库莲、曼陀林、手风琴；蒙古族的陶布竖尔、马头琴、苏尔迪。虽然生长在同一片土地，每个民族的生活方式，习俗都多少有所不同，所以音乐风格有所不同。像维吾尔族的节奏一般是密集和热情奔放的；蒙古，哈萨克，柯尔克孜族比较相近，因为都带有游牧民族气质，所以像呼麦、苏尔笛就是产 生于这种游牧生活；哈萨克音乐最大的特点就是冬不拉扫弦节奏就是模仿的马蹄的律动。新疆现在的摇滚，民谣氛围怎么样，我们之前也只是通过艾斯卡尔，马木尔，傀儡乐队等等音乐人有所了解。
新疆现在的摇滚乐队大概有30多支，玩民谣的也有一些但不多，还是传统乐器编制的民间团体比较多。作为新疆最大的九歌音乐节的负责人和策划者之一，当初做这个音乐节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2006年3月我和唐晓明，王庆远一起成立了九歌音乐琴行与九歌工贸公司。也有自己的录音棚和全套的灯光音响设备。
当时我们觉得克拉玛依喜欢音乐的青少年特别多，但缺乏属于他们的舞台，而我们又条件能提供支持，就申请办一场原创音乐乐队大赛，全部都是他们的原创音乐作品。没想到报名的乐队有20多支，像小熊饼干，凯撒等乐队就是从这走出来的。。做了几届？
一共4届了，从2006年 起，每年我们都会在克拉玛依举办九歌原创音乐节，分别请过舌头乐队，木推瓜乐队、万晓利、朱芳琼、文烽、马条、小不点，还有卢中强、邱大力、张晓舟等这样 的策划人、乐评人。音乐节是每年夏天举行，而且演出场地每次都不同，分别在阿依库勒水库边上，侏罗纪滑雪场的一片开阔地办过，在新疆的蓝天白云下欣赏摇滚乐，很是福受。
反响如何？
对 于新疆的乐迷和乐手来说，这就像是另一个版本迷笛音乐节和雪山音乐节，现在中国有很多的喜欢音乐的人都知道克拉玛依九歌原创音乐节了。还有一些乐队现在出了不少的作品，有些已经录了小样，有一些已经签约了公司，比如克拉玛依的小熊饼干乐队签了北京的嚎叫唱片公司，也在去年做了全国巡演，凯撒乐队也在很多的 城市去演出过，也在录他们的专辑。
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吗？
2007年 的那一届，我邀请了舌头乐队，张晓舟，小不点儿，马条，卢中强一起参加音乐节。结束后，我们去了克拉玛依的魔鬼城，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一个原始森林里的小 酒吧，老板是一个美丽的哈萨克少女，当时酒吧空无一人。李旦拿出了手鼓，吴俊德拿出了冬不拉，当他们演奏一曲还未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三个哈萨克人从门外进来，大喊了一声就出门了，过了一会儿，顿时小酒吧里来了一百多个哈萨克人、图瓦人，酒吧顿时就沸腾了起来。小酒吧里有一个老式的YAMAHA4000键盘，有两只山寨野马音箱，我与吴俊德，李旦，小不点儿开始上台即兴，台下的人们疯狂的舞蹈，没有人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忘即兴。
操作上是不是很多困难？现在回头看，有什么心得？
当时感觉就是经验和人手不够，因为音乐节无论灯光、音响、还是策划、宣传、组织、接待都是繁琐、专业的工作。不过我还是学习了很多东西，积累了不少经验。最初音乐上的影响来自什么？是流行乐，摇滚乐还是民族音乐？
记得80年代末的时候，台湾和香港流行音乐的盛行，使我对流行音乐产生极大地兴趣，但到了90年代初期，摇滚乐又对我产生了影响。
那时候你多大？
16岁吧。什么时候决定要做一个职业音乐人？
1999年辞去工作后这么决定的。最初学习的乐器是什么？
吉他，当时只有吉他，没有别的乐器，我对任何乐器都非常喜欢。
UK是你第一支乐队？
UK乐队是我2004年回新疆组建的乐队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克拉玛依组建了克拉玛依的第一支乐队，叫“穿山甲”。那是支什么风格的乐队？
乐队当时玩的是迷幻摇滚，一共4人， 我是贝司和人声，吉他是马晓丹、键盘杜春、鼓手梅力，当时我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每天去即兴演奏和创作，从中午到深夜，每个人的进步都很大的，记录得素材经常使我录音棚的硬盘爆满，然后第二天再修，再删除。有的时候状态好了一晚上我们可以即兴出来七八首小样，每天都可以听到我们的新音乐，很开心。你还帮钟童茜的专辑担任编曲？
2008年那天我来北京，带了我录的一些小样，钟童茜听了说感觉很好，说她打算做第二张专辑。我约了她3点去我朋友黄维的工作室，刚好梅力也在，先听了她的清唱《热锅上的蚂蚁》后，我们开始编曲，等6点多吴俊德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当天我和吴俊德就把《时候》也录了，工作就这么顺利的展开了，很愉快，大概录制了大半个月吧，录完了我就先回新疆了。介绍和评价下你的这个朋友。
钟童茜像是站在奔跑的犀牛背上歌唱的摇滚女巫，哈哈！你尝试过的音乐类型，自己最喜欢的是哪种？
我还是喜欢有氛围的和画面感音乐和民谣，迷幻音乐是最具画面感的，民族音乐和民谣成为你现在的创作主线，这是为什么，或者说为什么发生在你的身上？
我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我的音乐土壤，后来决定留在新疆，民族音乐和世界音乐的融合我觉得是很有趣的事情，这个领域在中国做得还不是很好。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冬不拉演奏？
准确的说是在2006年左右吧
为什么钟爱这种乐器？
因为冬不拉的声音感觉回到了一两千年前，它的和声很有魅力，冬不拉的声音让人很安详。
上《小崔说事》是出于什么机缘？
是栏目组的记者曹东在“最地带”音乐网站上听了《尼勒克小镇》，然后通过“最地带”音乐网站的负责人董海平找到了我。你对这种主流媒体持什么态度？
他们占着话语权，但我觉得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非主流媒体，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着什么样的态度在生活。
怎么看现在的民谣发展？
虽然从事民谣音乐的人非常多，但是好的却寥寥无几。但是市场在变好，会有更多好的音乐家走出来的。
国内哪些音乐人是你欣赏的？
国内的吴吞、吴俊德、万晓利、梁奕源、马木尔、叶尔波利、都曼、黑扎提、文烽、朱芳琼、钟童茜，马晓丹还有马头琴演奏家胡格吉勒图（小胡）。
谈谈你的乐队成员吧。
我的乐队是走哪算哪，碰到彼此欣赏的朋友就一起合作了。新疆有马晓丹、都曼、蒋明宏；北京有吴俊德、周老二、小胡、张方泽、万晓利；深圳有文烽；广州有朱芳琼、林洁、老田。你的创作与表演是否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主？
我的音乐都是意识流，一般的创作过程是我即兴哼出了曲子，比较满意的就留下填词做成音乐。
在不同的城市生活，那么大都市是催生艺术作品的地方还是限制艺术家创作的地方？小城市呢？
这些问题完全取决于每一个人有一颗什么样的心，有的心会随着波浪逐流，有的心会停留在最开始的地方。生活中你是什么状态，还忙什么？
我生活每天比较简单，在克拉玛依比较忙一些，每天除了创作还要去操心公司、琴行、录音棚的事。你听流行音乐么？看娱乐节目么？
偶尔也会，流行音乐当然也有好的作品。你心里是否从未有过流行音乐的创作概念？
我认为音乐只有好坏之分，什么类型的音乐都有好音乐。你对自己作品的好与坏的标准怎么界定？
音乐要自然通透流畅，就像人的气息一样自然，就是好的音乐。你现在演出多吗？
准备在唱片发行以后做全国巡演，五一将参加迷笛音乐节。新年还有什么计划？
新年开始准备全国巡演，7月克拉玛依第五届九歌音乐节，开始准备第二张专辑的工作了；秋天准备去牧区生活一段时间，采集、学习民间音乐。
最后，说点什么给杂志读者和你的歌迷。
感谢《通俗歌曲》和所有耐心看完专访的朋友。如果到了新疆，请来克拉玛依塔河路22-3号九歌文化琴行找我，我会尽地主之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