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恶之花》（150首）

啊！不要减弱你的火焰； 请重新温暖我麻木的心， 欢乐呀，灵魂的苦恼！ 女神呀！求你听一听！ 漫游在空中的女神， 我们隐秘的火焰! 请满足那焦虑的灵魂， 它正为你献上青铜之歌。 欢乐呀，请成为我永远的女王！ 请戴上肉和天鹅绒做成的 美人鱼面具， 或者，从无形而神秘的酒里， 为我倒出沉沉睡意， 快乐呀，伸缩不定的幻影!

拉丁游戏与希腊享乐之母， 在累斯博斯，亲吻，无论是忧是乐， 都像阳光般热烈，西瓜般凉爽， 装饰着黑夜与辉煌的白昼； 拉丁游戏与希腊享乐之母， 在累斯博斯，亲吻像瀑布一样 毫无畏惧地投向无底深渊， 又奔涌着，一阵呜咽，又一阵大笑， 激烈而又隐秘，泛滥而又深远； 在累斯博斯，亲吻像瀑布一样！ 在累斯博斯，芙丽妮们互相吸引，* 没有一声叹息得不到回应， 星星赞美你犹如赞美帕福斯*， 维纳斯当然要嫉妒萨福！ 在累斯博斯，芙丽妮们互相吸引， 在累斯博斯，这夜晚温暖而忧郁的地方， 镜子前面，乏味的快乐呀！ 那些深眼窝的少女眷恋着自己的身体， 爱抚着她们那成年、成熟的果实， 在累斯博斯，这夜晚温暖而忧郁的地方， 老柏拉图也皱起严厉的眼睛； 你放纵的亲吻、你永无止境的 高雅风流，使你得到了宽恕， 这可爱的帝国、这可爱高贵之地的女王。 老柏拉图也皱起严厉的眼睛。 永久的磨难使你得到了宽恕， 这磨难不停地惩罚着那些野心家， 在我们的远方，灿烂的微笑诱惑着他们的心， 这微笑朦胧隐现于别处的天际！ 永久的磨难使你得到了宽恕！ 累斯博斯，哪个神敢来做你的法官， 来指责你那因劳作而失色的脸， 如果他的黄金天平没有称量过 从你的小溪汇入大海的滂沱泪雨？ 累斯博斯，哪个神敢来做你的法官？ 这些公正或不公正的法律，对我们有何意义？ 心灵高尚的处女，群岛的光荣； 你们的信仰和别的信仰一样庄严， 爱情要嘲笑地狱和天堂！ 这些公正或不公正的法律，对我们有何意义？ 累斯博斯在世上选中了我 来歌颂它那花季处女们的秘密， 我从童年就接受了那混合了放肆大笑 与阴郁眼泪的黑暗的秘密教义； 累斯博斯在世上选中了我。 从此我就守望着莱夫卡悬崖的顶峰，* 像一个目光敏锐而坚定的哨兵， 日夜注视着那些双桅、单桅或是三桅的船只， 它们的身影在远处的蓝天下颤动； 从此我就守望着莱夫卡悬崖的顶峰， 为了知道大海是否宽容而仁慈， 是否会在这回荡于岩石间的哭声中， 在某个夜晚，为已示谅解的累斯博斯 带回萨福那可贵的身体，她已离去， 为了知道大海是否宽容而仁慈！ 阳刚的萨福，情人与诗人， 她忧愁的苍白面容，比维纳斯更美！ ——蓝眼睛输给了黑眼睛，因为 痛苦为后者画上了阴郁的圈斑， 阳刚的萨福，情人与诗人！ ——比矗立在世上的维纳斯更美， 维纳斯把她那珍宝般的安详， 把她金色青春的光辉洒向海洋老人， 他是如此迷恋自己的女儿； 比矗立在世上的维纳斯更美！ ——萨福在她渎神的日子死去， 她侮辱了人们发明的礼仪和信仰， 把自己美丽的身体变成了野蛮人最好的粮食， 他们用傲慢对忤逆之举进行处罚， 她在她渎神的日子里死去。 从此以后，累斯博斯就叹息哀悼， 尽管已赢回了整个世界的敬意， 它每夜还是沉湎于被荒凉海岸 推向空中的风暴的呼喊。 从此以后，累斯博斯就叹息哀悼！ *累斯博斯：希腊岛名，在古代世界以女同性恋而著名。公元前七世纪，女诗人萨福曾定居于此。据传说，当时很多年轻女子慕名来到岛上，萨福不仅教与她们艺术，而且写给她们感情强烈的情书。Lesbian一词，即来源于此。 *芙丽妮：古希腊名妓。 *帕福斯：塞浦路斯古都，其地有维纳斯神殿。 *莱夫卡悬崖：萨福投海之地。

——黛尔菲娜与伊波莉特 无精打采的灯发出黯淡的光芒， 依着厚厚的香气弥漫的靠垫， 伊波莉特梦见有力的爱抚 撩起她纯真青春的帘幔。 她用一只被暴风雨扰乱的眼睛， 寻找着她的纯真，那已在远处的天空， 仿佛一个旅行者转头回望 清晨时越过的蓝色地平线。 她憔悴的眼中那迟钝的眼泪， 那疲惫的样子，那份呆愕，那暗淡的快乐， 她被击败的手臂，仿佛无用的武器伸在外面， 这一切都衬托着、表现着她那脆弱的美。 黛尔菲娜躺在她脚下，平静而又满怀喜悦， 用热烈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 仿佛一头强壮的野兽守护着 已被它的牙齿打上印记的猎物。 这强壮的美人跪在娇弱的美人前面， 她骄傲地，倍感快慰地吮着 那胜利的美酒，又向她探过身来， 仿佛要去摘取甜蜜的谢意。 她在那脸色苍白的牺牲品的眼里， 寻找着歌颂快乐的无声赞歌 以及长叹般发自眼底的 无限而至上的感谢。 “伊波莉特，亲爱的，你觉得这怎么样？ 现在你是否明白：你不该把自己 初开的玫瑰这神圣的祭品 献给那会使它们凋谢的剧烈喘息？ 我的吻很轻，像蜉蝣 在黄昏爱抚着清澈的大湖， 而你的这些情人却会像四轮货车或是 令人心碎的犁铧，留下条条深痕； 他们会像一辆套车从你身上轧过， 车上套着的牛或马，有着无情的蹄子…… 伊波莉特，啊我的姐妹！请转过脸来， 你呀，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全部，我的一半， 向我转过你那满是蓝天和星星的眼睛！ 为了这迷人的眼神，这神圣的香膏， 我要撩起这帘子，这更加朦胧的快乐， 哄你睡入一个无尽的梦！” 可是伊波莉特却仰起她年轻的头： ——“我并非不知感恩，我也绝不后悔， 我的黛尔菲娜；我感到难受、不安， 仿佛吃了一顿可怕的夜宵。 我感到沉甸甸的恐怖 和黑压压一大群纷乱的幽灵向我袭来， 想把我领上那条变幻不定的路， 血淋淋的地平线又将它团团围住。 我们是否做出了什么奇怪的行为？ 希望你能解释我的烦乱和恐惧： 你一叫我“我的天使！”，我就怕得发抖， 可是我发现自己的嘴唇却向你靠去。 别那样看着我，你呀，我的思想！ 我将永远爱你，我被选定的姐妹， 即使你是一个设好的陷阱， 是我走向沉沦的开始。” 黛尔菲娜，摇着她那悲剧风格的浓发， 又仿佛踹着铁制三脚台， 露出致命的目光，用专横的声音答道： “谁敢在爱情面前谈论地狱？ 愿他永远受到诅咒，那无用的空想家， 出于自己的愚蠢，总是首先热衷于 难以解决、毫无结果的问题， 把爱情和贞操混为一谈！ 他想在一种神秘的和谐之中， 调和阴影与炎热、黑夜与白昼， 却永远不会用这名叫爱情的红日 为他瘫痪的身体取暖。 如果你愿意，就去找个愚蠢的未婚夫； 跑去把处女之心献给他粗暴的亲吻； 然后，充满悔恨和恐惧，面无人色地， 给我带回你伤痕累累的乳房…… 在世上你只能取悦于一个主人！” 但是那个孩子，流露出无限的痛苦， 突然叫喊起来：——“我感到有个张口的深渊 在我体内扩展；这深渊就是我的心！ 像火山一样烫，像虚空一样深！ 什么也不能喂饱那呻吟的怪物， 什么也不能消除复仇女神的干渴， 她手持着火把，直至把血液点燃。 愿我们拉起的帘幔将我们与世界分开， 愿疲倦带来安眠！ 我想在你深深的胸脯上毁灭， 我想在你的乳房上找到坟墓的凉爽！” ——向下，向下，可怜的牺牲品， 在永恒地狱的路上一直向下！ 潜入深渊最深处，在那里，所有的罪恶 被并非来自天上的风鞭打着， 在雷雨声里一团沸腾。 疯狂的幽灵呀，奔向你们所渴望的目标； 你们永远也无法满足你们的激情， 对你们的惩罚将从你们的享乐中诞生。 没有一缕清新的光线会照亮你们的洞穴； 引发热病的疫气，从墙缝里 透进来，像灯笼之火一样燃烧， 把它们可怕的气味渗入你们的身体。 你们那贪婪而毫无结果的享乐， 加剧了你们的干渴，绷紧了你们的皮肤， 而那淫欲的狂风 让你们的肉体像旧旗帜一样劈啪作响。 远离活人，四处游荡，身负罪名， 像狼一样奔跑着穿过荒漠； 放荡的灵魂，去创造你们的命运， 去摆脱你们内心自带的无限！

犹如躺在沙滩上沉思的牲口， 她们把目光转向海平线， 她们的脚在寻找，手靠得很近， 它们懂得甜蜜的惆怅、苦涩的颤抖。 一些女人醉心于吐露隐情的长谈， 她们在溪流潺潺的树丛深处， 拼着她们胆怯的儿时情人的名字， 把它们刻在灌木小丛中的绿树上。 另一些女人，像修女一样，步伐缓慢而庄重， 穿过满是幽灵幻影的悬崖， 圣安东尼曾在那里看见种种诱惑， 那赤裸的紫色乳房像熔岩般涌现； 一些女人，在摇摇欲灭的树脂的微光下， 在古代异教岩穴那寂静的山洞里， 以狂热的号叫向你呼救， 啊，巴克斯，你能把古老的悔恨哄入睡梦！ 另一些女人，她们喜欢把圣牌挂在胸口， 却在长衣下藏着一根鞭子， 在幽暗的林间，在孤独的夜里， 让快乐的白沫与痛苦的眼泪融为一体。 啊处女，啊魔鬼，啊怪物，啊殉道者， 蔑视现实的伟大灵魂， 探索无限的虔信者和色情狂， 一会大喊大叫，一会又满面流泪。 我的灵魂曾追随着走进你们的地狱， 可怜的姐妹，我爱你们，又同情你们， 为了你们忧郁的痛苦、无法消除的干渴， 为了那爱情之瓮——它们装满了你们伟大的心！ *巴克斯：罗马神话中的酒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狄俄尼索斯。

放荡和死亡是两个可爱的少女， 毫不吝惜亲吻，而又非常健康， 她们的腰仍像处女一样，遮着破烂的衣服， 没完没了地劳作，还未分娩生育。 不祥的诗人，这家庭生活的敌人， 地狱的宠儿，收入菲薄的廷臣， 坟墓和妓院在它们的绿荫下， 为他指出一张悔恨不常光顾的床。 棺材和卧室，充满了渎神言辞， 仿佛一对好姐妹，轮流带给我们 可怕的快乐与恐怖的温柔。 放荡呀，你何时用你邪恶的手臂将我埋葬？ 啊，与它媲美的死亡，你何时 把你的黑柏嫁接到它发臭的爱神木上？

有时，仿佛我的血液在滔滔流淌， 如同泉水在有节奏地抽泣。 我分明听见它在持久的汩汩声里流淌， 我摸来摸去，却找不到伤口。 它穿过城市，犹如穿过一座角斗场， 它所到之处，让路面变成了岛屿， 它解除了每个造物的干渴， 把大自然处处染成红色。 我常常请求骗人的酒， 有一天能把折磨我的恐惧哄入睡梦； 酒却使那眼睛更亮，耳朵更尖！ 我曾在爱情里寻找健忘的睡眠； 但是爱情对我来说只是一张针床， 用来供残忍的妓女们痛饮！

她是一个脖颈丰腴的美丽女子， 她任由自己的长发拖在酒中。 爱情的爪子、欢场的毒药， 都在她花岗岩的皮肤上滑倒、受挫。 她嘲笑死亡，也蔑视放荡， 那些怪物，双手总是又抓又打， 在它们破坏性的游戏里，却也尊敬 她坚定挺直的身上那极度的庄重。 她走路时像个女神，休息时像个苏丹后妃； 对于欢乐，她怀着穆斯林的诚意， 她张开双臂，露出丰满的乳房， 用目光召唤着人们。 这个不育的、对于世界进程 却必不可少的处女，她相信，她知道， 身体之美是种卓越的天赋， 可以为任何耻辱博得宽恕。 她不晓得什么地狱、炼狱， 进入黑暗之夜的时刻一旦到来， 她将看着死神的脸， 仿佛一个新生儿，——没有恨，也不后悔。

在焚烧过的、不见绿意的灰色土地上， 有一天，当我向大自然抱怨着， 信步游荡，在我心里 慢慢磨快思想的匕首， 正午时分，我看见头顶上降下 一团孕育着暴风雨的乌云， 云上载着一群邪恶的魔鬼， 仿佛一群残忍而好奇的侏儒。 他们冷冷地打量着我， 仿佛路人在观赏一个疯子， 我听见他们笑着相互窃窃私语， 频频打着手势，眨着眼睛： ——“让我们好好看看这幅漫画， 这个哈姆雷特的影子，模仿着他的姿势， 眼神犹豫不决，头发飘在风中。 难道这还不够可怜，瞧瞧这个乐天派， 这个乞丐，这赋闲的小丑，这个怪物， 因为懂得如何巧妙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就想要用他痛苦的歌声打动 老鹰、蟋蟀、溪流和鲜花， 甚至想向我们这些陈词滥调的写手， 狂吠着朗诵他的长篇大论？” 我本会（我的傲气和山一样高， 超越于乌云和魔鬼的哭喊之上） 直接转过我那至尊的头颅， 要不是我在那群淫徒中看到了一桩罪行， 它居然没有让太阳变得摇摇欲坠！ 有着绝世目光的我心中的女王， 在和他们一起嘲笑我凄惨的悲哀， 还时不时向他们送上淫荡的爱抚。

当时，这个女人像火炭上的蛇一样扭动， 揉着胸衣铁箍上的乳房， 她草莓般的嘴巴不禁流出 浸透了麝香的话语： ——“我，我有湿润的双唇，我懂得那门学问： 如何在床榻深处失去古老的良知。 我用我耀武扬威的乳房擦干所有的眼泪， 我使老人们发出孩子般的笑声。 谁看见我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对于他， 我就可以取代月亮、太阳、天空和星辰！ 我亲爱的学者，我是如此精通享乐， 当我可怕的双臂令一个男人窒息， 或者当我任人咬着胸脯， 害羞而又放荡，柔弱而又结实， 在我这兴奋若狂的软垫上面， 阳痿的天使也愿为了我而被罚入地狱！” 当她从我的骨头里吸走所有的骨髓， 当我萎靡无力地向她转过身去， 想回她一个多情的亲吻，我却只看到 一只两肋发粘、满是脓汁的皮囊！ 我闭上眼睛，直打寒战， 当我迎着明亮的阳光重新睁开眼睛， 在我的旁边，不见了那个强壮的、 仿佛储满了血液的人体模型， 只剩下一堆残骸在瑟瑟发抖， 发出阵阵呼号，犹如风标 或是招牌，在铁杆顶端， 在冬夜，在风中摇晃。

我的心像鸟一样，非常快乐地飞来飞去， 在帆绳周围自由翱翔； 船在无云的天空下摇晃； 仿佛天使陶醉于灿烂的阳光。 这凄惨阴郁的岛是什么地方？——这是塞西拉， 人们告诉我，一个以歌谣闻名的国度， 所有老单身汉的黄金公国。 你看，不过是片贫乏的土地。 ——充满可爱秘密与内心欢乐的岛！ 古代维纳斯那绝美的幽灵 在你的海上飞过，犹如一阵芬芳 使那些心灵荷上了爱情与愁怅。 这鲜花盛开、长满绿爱神木的美丽岛屿， 曾经受到所有民族的敬仰， 从爱慕者心里发出的叹息， 像焚香缭绕于玫瑰花园。 又像是野鸽那永恒的咕咕叫声！ ——塞西拉不过是一块最贫瘠的土地， 一片被刺耳的叫声惊乱的碎石荒漠， 但是我隐约看见一个奇特的东西！ 那不是林荫里的一座神殿， 钟爱鲜花的年轻女祭司在里面走来走去， 隐秘的热情让她的身体发烫， 她向飘过的轻风微微敞开她的长袍； 但是，当我们紧贴着岸边掠过， 以至我们的白帆惊起了鸟群， 我们看见那是一个三足绞架， 黑黑地耸在空中，犹如一株柏树。 一群猛禽停在它们的食物上面， 正疯狂地消灭着一个熟透了的被绞死者， 一个个把它们工具般的脏喙插进 那具腐尸所有血淋淋的角落； 那双眼睛成了两个窟窿，沉甸甸的肠子 从洞穿的肚子流到大腿上， 而那些刽子手，饱尝了狰狞乐事， 嘴巴一啄，就把他彻底阉掉。* 在他的脚下，一群嫉妒的野兽， 仰着口鼻，逡巡着转来转去； 它们中间那最大的畜生，激动得 犹如一个被助手簇拥着的行刑人。 塞西拉居民，如此美丽的天空的孩子， 默默忍受着这些侮辱， 为了赎偿你那可耻的信仰 以及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罪孽。 可笑的被绞死者，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你那四肢晃荡的样子，让我感到 往日的痛苦那胆汁的长河， 一阵呕吐般地涌上我的牙齿； 有着珍贵回忆的可怜的死鬼，在你面前， 我体验着烦人的乌鸦和黑色的豹子 那所有的鸟嘴、所有的下颌， 以前它们也那么喜欢嚼烂我的肉。 ——天空迷人，大海平坦， 对于我，从此，一切都变得黑暗而血腥， 唉！我已经把我的心裹进这个隐喻， 仿佛裹进一匹厚厚的尸布。 在你的岛上，啊，维纳斯！我只发现 竖立着一座象征性的绞架，吊着我的形象…… ——啊！天主！请赐予我力量与勇气， 毫不恶心地去端详我的心、我的肉体！ *塞西拉：希腊岛屿，爱琴海早期文化的中心。相传腓尼基人首先关于维纳斯的神话带到塞西拉岛等地，再经由这些地区传到希腊本土。 *在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父亲克罗诺斯在推翻其父乌拉诺斯的统治时,阉割了乌拉诺斯,并把切下来的部分随手丢到了大海之中。由于神力的作用,这一部分身体变成许多白色的泡沫漂浮在海洋之上,泡沫被风吹向东方,最后抵达塞浦路斯岛(CYPRUS)的海岸.在那里维纳斯的肉体从泡沫中出来。她的脚踏上大地时，所到之处立即长出了绿草和鲜花。维纳斯走路时香气四溢,无论是谁,甚至包括众神都逃脱不了这位爱神的诱惑。 *塞西拉人：Cytherean，又指“维纳斯女神之膜拜者”。